给骆炎存和百里静讲述了虚灵门的秘史后,涂山烁又安慰他们,说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中原各派的重视,虚灵门再怎么强,也强不过中土各派集中起来的力量。
现在晋朝铁卫、龙虎山、全真道、禅宗等各派都已经派出元婴期以上的修士赶往东海追查此事。估计最多数年,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他让骆炎存和百里静放心修行,不用担心此事。
听闻有这么多门派都已经开始追查此事,又有涂山烁这位化神期大佬的保证。骆炎存和百里静两人也放下心来。
吃喝完毕后,涂山烁擦了擦嘴,说道:“你们游历的方向定了吗?我想托你俩送个信。”
骆炎存回答道:“我和师妹决定接下来分头行动,以免虚灵门认出我们。具体方向还没有定下来。前辈您请吩咐。”
涂山烁点点头,说道:“幽州北边,扈轩一族现在居住的兴安岭最南端,向东走是一片平原,平原和山地交界的地方生活着一群黄鼬。”
“他们的首领自号黄二大仙,已经化形。但是他居无定所,所以没办法用狐火给他传信,需要有人过去找到他,替我传个信。”
扈纤纤听了,立刻举起自己的小爪子说道:“我要接这个任务,我可以去送信。”
涂山烁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我看你不是想送信,是想跑去找你妈妈吧?”
扈纤纤用脑袋蹭了蹭涂山烁的手,说道:“嘿嘿,瞒不过外公。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完成任务,回来的路上再去看看爹爹妈妈。”
涂山烁说道:“关于这个事嘛,我的回答是……”
“不行!”
“为什么啊,外公。我现在很厉害的,不会再迷路了。外公最好了,你就让我去吧。”
涂山烁摇头道:“这个事没得商量,之前我们可是约好了的,在你接受完祖灵启迪之前,哪儿都不能去。”
…………
扈纤纤最终还是没能说服涂山烁,骆炎存和百里静商量后,决定由骆炎存跑一趟幽州。百里静则陪久未见面的扈纤纤一段时间,然后再启程南下。
两人约好,在两年后的夏秋之间在云鹤崖碰头,一起完成云鹤老祖交代的护送灵禽的任务。骆炎存第二天一早便出发前往幽州了。
…………
身负送信之责,骆炎存虽然没有驾云飞行,但也没在路上耽搁,二十多天后就来到了兴安岭的南端。
这里已经不是晋朝的疆域,地广人稀,居住着一些以渔猎为生的蛮人。这些蛮人被中原人通称为狄人,但是真正的狄人部落却不认可他们,还常常出兵掠夺。
不过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近几十年,这些蛮人渐渐聚成了一团,自称于禛人,开始学着中原人进行耕种。
附近的狄人再来掠夺时,来的人多,他们就躲进山中,来的人少,他们就设伏攻击,甚至偶尔还会攻击落单的狄人。
狄人部落和这些于禛人打了几次,伤亡惨重,还捞不到什么好东西。干脆远离了山边的草场,不再和于禛人作战。
少了狄人的掠夺,于禛人生活好过了很多。中原的游商也常常从榆关出来,找他们买山货,用于禛人缺少的盐和铁制农具进行交换。
生活环境的改善让这些于禛人近几十年人口已经翻了三四倍。
骆炎存这次没有与商队同行,还好于禛人一直在和中原人做买卖,每个小部落都有人会一点中原官话,倒是让骆炎存沟通无碍。
此时他正在兴安岭东南部山中的一个小部落做客,看着部落的萨满带头围着一尊泥塑神像跳着祭神的舞蹈。
这塑像像一条直立的蛇,不过又长着四肢,身披黄袍,长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嘴角上翘,似乎在诡异的微笑。
等萨满跳完,骆炎存便问道:“胡尔浑,你们祭拜的这是什么神仙啊?”
那萨满胡尔浑说道:“这是黄仙,我们于禛人的守护神。我们全靠祂,才能抗衡狄人的狼神和祖灵。”
听了“黄仙”的名字,骆炎存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这群于禛人祭拜的,就是自己要寻找的灵兽黄鼬。
因为之前听说过的血祭之事,骆炎存对这些充当部落守护的妖灵不太有好感。也不知道这些黄鼬是不是也是这样。
于是他便旁敲侧击的询问道:“那你见过黄仙吗?他们长什么样子啊?”
胡尔浑摇头道:“我门胡尔部人太少,黄仙没有光临过,我也没有见过。这神像也是我照着爵喇部的神像造的。”
“那黄仙有什么本事啊?我听说狄人的那些狼可是很厉害的。”
说到黄仙的本事,胡尔浑立刻来了兴致,将他在别的部落听说过的黄仙异事一一讲给了骆炎存。
据说黄仙地位尊崇,向来不喜欢只会用蛮力的狼神。所以每次狄人来袭击前,黄仙都会用托梦之法指点于禛人。
于禛人根据黄仙的指点,或攻或守或藏,无有不利之事。如果于禛人已经躲进了山林里,狄人的狼神还不肯罢休的话,黄仙就会亲自惩戒这些不知进退的家伙。
说到这里,胡尔浑就兴奋了起来:“我虽然没有见过黄仙,但是我亲眼见过被黄仙惩戒的狼神。”
“当时我们遵从黄仙的指点,躲到了兴安岭里。我被老师派出来查探消息。在野蜂岭附近看到三只狄人的狼神冲向了野禾部躲藏的树林。”
“我原以为野禾部一定完了。没想到,才一会儿时间,那三个凶神就从里边逃了出来,一边逃还一边呕吐,而且跑得偏偏倒倒的。”
“后来我听说,野禾部是受了黄仙的庇护,三只狼神刚冲到他们藏着的地方,只听到黄仙说了一声‘滚’,他们立刻就受到了黄仙的惩戒,转身就逃走了。”
听到胡尔浑说到这里,骆炎存忍不住笑了起来,早就知道黄仙真身的他,当然明白那些狼妖遭遇了什么。以狼妖灵敏的嗅觉,遇上黄鼬的臭腺分泌物……啧啧啧,那味道想想就酸爽。
见骆炎存莫名其妙的发笑,胡尔浑不高兴了,他站起身来说道:“陆先生,你身手很好,我们部落最强的勇士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如果你胆敢侮辱黄仙,我胡尔部绝不会善罢甘休。”
骆炎存连忙拱手道歉道:“对不起,胡尔浑,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听说那些凶狼吃了亏,很高兴而已。那些凶狼太可恨了,他们会杀人血祭的。”
胡尔浑听了,也说道:“我听部落的老人说,以前狄人也会捉我们的人去血祭,还好现在有了黄仙保佑。”说完,胡尔浑又虔诚的向着黄仙的塑像拜了三拜。
等他拜完,骆炎存又接着问道:“狄人的狼妖是要血祭的,否则就不会帮助狄人。那黄仙帮助你们是要什么呢?”
胡尔浑摇头道:“黄仙大慈大悲,从来都没有要过我们的供奉,每年年节我们供奉给黄仙的鱼肉供果,黄仙只会尝一小点以便给供品赐福。第二天这些沾了福气的供品就可以分给男女老幼了。”
骆炎存摇摇头道:“我一向认为有失才有得,例如中原朝廷供奉的元阳神君,他也是有所求的,他需要的是祭祀香火。黄仙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呢?”
还不等胡尔浑回答,他们附近就传来了一个声音:“你真的想知道我要什么吗,中原来的小道士?”
这声音有一点尖锐,更多的是虚无缥缈的感觉,好像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又好像是在人的心底响起。
胡尔浑一听这个声音,立刻跪了下来,四肢伏地,头也磕到了地上,大声用于禛语说道:“小的胡尔浑代表胡尔部,恭迎黄仙。”
听到了胡尔浑的声音,周围的胡尔部族人全都跟着匍匐在了地上,朝着这边跪拜,口中跟着念诵着“恭迎黄仙”、“黄仙万福”等等各类吉祥话。
整个部落里,就只剩下骆炎存一个人还没有拜倒。
黄仙的声音又忽远忽近的响起:“小道士,你最近一直在附近转悠,说说吧,你来这里干嘛?”
骆炎存躬身说道:“晚辈云鹤门骆炎存,受青丘涂山烁前辈之托,前来送信给黄二大仙前辈。还望赐见。”
骆炎存说完后,过了半晌,那飘渺的声音才又响起:“既然如此,顺着西侧的山路上山来吧。”
说完,那声音又对胡尔浑等人说道:“胡尔部的诚心,我收到了,你们一定会健康喜乐,兴旺发达的。”
胡尔浑带着部族所有人不停地叩首,高呼:“多谢黄仙赐福。”
骆炎存不再管陷入狂热的胡尔部族人,提起自己的包裹,背在背上,朝着西边的小路走去。
这时夜已经深了,星光穿透不了密密的树林,小路上一片漆黑。骆炎存随手凝聚了少许火系灵气,形成了一团火焰,托在手上做照明之用。
一刻钟后,他走出了树林,来到山腰的一块小空地上。一只穿着小褂的黄鼬正蹲在空地的大石头上等他。
见骆炎存走过来,黄鼬人立而起,朝他点点头道:“你说是青丘的涂山妖王派你来的,可有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