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邻近雨淋宗,一直保持着和雨淋宗的生意往来。雨淋宗会定时派人下山采购,除此之外再无来往。可最近似乎与平时不一样,山雨欲来风满楼,小镇的气氛也随之压抑。
一位剑客慢慢的走进小镇,脚下的路泥泞不堪,有脚印也有马蹄印。
坐在街巷的老人抬头看到了这位剑客,视而不见,继续自顾自的抽着那个似乎和自己年纪一样大的烟斗,时不时悠悠地突出一团云雾。
剑客却注意到了这位老人,正色道:“如今的小镇可不太平,能走的早已搬家避难而去,先生不知何故在此?”
老人并没有理睬,继续抽烟,眼睛望向远处。远处是一团乌云,欲雨还休。
见那位老人并没有回应,剑客便也知趣,转身向小镇走去。在小镇的尽头似乎还能遥遥的望见雨淋宗的大门,石碑上刻有四字:此间仙境。
此间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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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淋宗,议事堂。
易东风的师兄,邋遢汉子易朔已经坐下。婢女送来茶水,手臂却轻微颤抖,尽管她已经尽量克制。
这易朔早年被逐出雨淋宗。在宗门时便举止暴虐,练功如痴,骄虐自大。寻常宗门比武,手段狠毒,打伤师弟师兄时有发生。逐出宗门之后更是我行我素,仗剑伤人,恃法欺人。这几年倒是没什么动静,传闻和一位神秘宗门的少宗主大战失败后便收敛了锋芒,不知是好是坏。
易东风终是一宗之主,自有气度。这师弟虽是行事怪异,对待师门确实有情有义。那次事件之后,宗主易东风虽未明说让这易朔师兄重返宗门,但宗门上下却也默认了,如今不像从前。
见易东风并未被自己的话动摇,易朔终是做不住了,又站起身来,吓得傍边的婢女也跟着后退。
易朔换了脸色,半恳求道:“师弟,你就听我一句劝吧,这次可不如以往,风险之大你我都清楚。你应该赶紧下令,举宗撤离。你若是硬抗,搞不好这雨淋宗可就没了,这责任你担当不起!”
“我并非没有想过撤退,我们可以撤了,可那些无辜的人撤不了。我雨淋宗也是千年大宗,千年声誉不能毁在我的手里,即使宗亡,亦不能撤。”
易东风说完便开始叹息,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转身望向师弟,恳求道:“雨淋宗不撤已是无可商量,但雨淋宗的那些弟子确实可以先行撤离,到时恳求易朔师兄可以带领他们撤离,庇佑一二。实是宗门不幸,遭此厄难,无可奈何。”
易朔又是无端大笑,议事堂席上的长老均是叹息,却都无临阵惧色,千年之宗,可见一斑。
“小师弟已不是当年的小师弟了,不愧是一宗之主。当年宗门能让我放在眼里的只有你和大师兄,大师兄死了,如今小师弟也要死了,我易朔怎会逃离,这逃兵我不当,你再选他人吧!”
说完易朔便回到了席上,身旁婢女为其续茶,只是手却不再抖了。这位邋遢汉子喃喃道:“他也应该来了。”
剑客此时已来到堂前,放下为了避那未下之雨而带起的斗笠,朗声道:“雨淋宗宗主易东风,别来无恙,我吴某这是来问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