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依族是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自古生息繁衍于祖国西南地区,在漫长的发展进程中,布依族人民用自己辛勤的双手和聪明的才智创造了绚丽多彩的文化,为灿烂的中华文化增添了光彩夺目的一页。在布依族生活的地区,早在10多万年前就有人类活动,20世纪中后期以来陆续发现旧石器时代晚期至新石器时代的人类遗址。这些遗址中挖掘出土了具有典型地域文化特征的器物。有关研究说明,这一文化特征,也被活动在这一地区的古越人所继承。越人是春秋战国时期生活在我国南方广大地区的一个庞大的族群,号称“百越”。根据我国史学界的研究成果,今天的布依族与古代的“百越”族群中的骆越、西瓯等支系有着密切的渊源关系,是从古越人中的骆越、西瓯两个支系发展演变而来的,在漫长的演变过程中,又不断融入濮、僚以及汉族的成分。布依族自称“buxqyaix”,音译为“布依”,其中的“依”与“越”发音相近,说明布依族与古代越人之间有渊源关系。“濮”也是中国古代南方一个较为庞大的族群,在今天布依族生活的云贵高原东部地区,春秋战国时期,百越和百濮两大族群在这里形成交叉分布的格局,因此,在布依族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濮文化也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夜郎国是战国末期至西汉初年存在于云贵高原东部的一个奴隶制国家,夜郎文化中既有濮的成分也有越的成分,布依族先民是古夜郎国的创建民族之一,也是该国的主体民族。“僚”是西汉至唐代汉文化史籍中对中国南方少数民族的一种称谓,其中主要指包括布依族先民在内的广大侗台语民族先民。
布依族与汉族的交往始于战国末期,秦汉以后,随着中央王朝对布依族先民居住地区统治的逐渐加强,布依族与中原汉族之间的交往也越加密切。从秦汉至今2000多年的漫长发展历程中,中原汉族陆续向布依族地区迁移,其中规模较大的移民活动先后有四五次,如明朝初年的“调北征南”“调北填南”。汉族的到来一方面使布依族先民掌握了中原先进的农耕技术,同时也加强了布依文化和汉文化间的交流,更重要的是促进了布依族文化的发展。
布依族先民依托自己所生存的自然生态环境,创造了丰富的物质文化。布依族主要居住在云贵高原东部的崇山峻岭、高山峡谷之间,自然环境十分恶劣。这样的环境锤炼出布依族人们坚强的意志和顽强的民族性格,他们凭借自己勤劳的双手和聪明的才智,或在群山环抱的平坝中,或在江河两岸陡峻的斜坡上开凿出一片片稻田和旱地,养育了一代代布依儿女。布依族的饮食文化与其具有悠久历史的稻作农耕文化密不可分。糯稻是人类最早通过野生稻培植而成的稻种,在布依族的传统饮食习俗中,糯食曾经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在今天的布依族日常生活中,糯食的地位虽然退居其次,但由糯食衍生出来的食品系列却成了布依族饮食文化中的一大特色。此外,饮食文化中的酒文化、茶文化等也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布依族地区青山绿水、林木丰茂,四季郁郁葱葱。布依族的服饰也与这样的生态环境天然契合。多数地区的服饰主色调为青色或蓝色,根据季节和气温的变化,以白色或黑白相间的色调作为点缀。除极个别地区受到其他少数民族影响以红色或红白相间为服装颜色以外,绝大多数地区很少有红、黄等较艳丽的服饰色彩。总之,布依族服饰整体上显得典雅庄重、朴实大方。“干栏式”建筑是布依族传统的民居建筑形式。据有关专家研究,这种建筑形式是从远古人类“巢居”发展而来,也是人类顺应自然生态环境,有效利用自然资源的一种生活方式。在今天的布依族地区,传统的“干栏式”建筑已经很难见到,取而代之的是一楼一底的落地式平房,尤其是在城镇化建设步伐日益加快的今天,钢筋水泥结构的平顶式楼房在布依族地区越来越普遍。这种现象一方面反映出布依族人们对急剧变化的自然生态环境的一种新的适应,同时也是布依族与时俱进和民族精神在建筑文化中的反映。
布依族民间文化不仅历史悠久,而且丰富多彩。传统的家庭教育注重尊老爱幼、谦逊待人、礼让为先,社会教育则强调对社会伦理道德以及一些不成文的、约定俗成的规约的遵守。生产、生活技能的培养也是家庭和社会教育的主要内容。由于缺乏统一的文字体系和系统的书面文献,布依族的学校教育从一开始就是汉语文教育,而且起步较晚,教育内容与汉族基本相同。布依族的民间技术包括民居建筑技术、酿酒技术、雕刻技术、织染技术、刺绣技术、天文历法技术等已有2000多年的传承历史,是布依族人民利用工艺和技术对其生活环境的艺术再现。布依族民间医药既有中国传统中医的成分,同时也有自己的一些特点,是布依族人民为生存和繁衍、防病治病,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通过不断的艰苦探索所积累的医药知识和诊治方法,在中华民族医药文化中占有一席之地。
布依族民间体育和游戏将健身和娱乐融为一体,形式多样,与布依族的民俗、宗教和居住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布依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素有“诗乡歌海”的美誉,其民歌曲调丰富,或悠扬婉转,或高亢激昂,流行于黔中和黔南地区的“好花红”以其优美的旋律和浓郁的民族特色,不仅在布依族地区广为传唱,而且在全国也具有一定的知名度。
布依族民间文学是布依族精神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千百年来,布依族人民不仅以自己的母语作为主要的交际工具,而且利用它创作了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口头文学。这些文学形式包括神话传说、民间故事、红军长征故事、民歌民谣、童话、寓言、笑话、成语、谚语和谜语等。每种文学形式都有丰富的文学作品,其中尤以民歌民谣最为丰富。这些民间文学作品在布依族地区世代口头相传,是布依族人民最宝贵的文化遗产和精神财富。它反映了布依族人民各个历史时期的社会生活和思想情感,也显示了他们的聪明智慧和艺术才华。由于缺乏本民族文字,布依族的书面文学,尤其是用本民族语言创作的作家文学至今仍然是一片空白。布依族文人用汉文创作的书面文学始于清代末期,莫与俦父子三人是早期布依族书面文学的杰出代表。20世纪80年代以后,涌现出一大批以布依族社会生活为题材,以汉语文为工具进行文学创作的布依族作家,他们中有些人的作品在民族文学领域获得了较高的荣誉。
布依族的传统生活习俗具有浓郁的民族特征。婚姻习俗直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大部分地区仍沿袭传统。婚姻的缔结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布依族男女青年虽然有与异性朋友交往的自由,但仅限于婚丧节庆或赶集,走亲访友相见时一起对歌、聊天。通过语言和歌声传达彼此间的爱慕之情,至于婚姻,当事人均不能做主。受中原汉文化的影响,婚姻缔结的整个过程要履行一套烦琐的礼仪。直到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仍有部分地区布依族女性保留婚后久住娘家(即“不落夫家”)的习俗。丧葬方面,各地在仪式上虽然有一些差异,但基本上都实行土葬,大部分地区采用本民族宗教——摩教仪式来超度死者的亡魂,念诵摩经。有的地区保留古老的砍牛习俗。部分地区则遵从道教的礼仪,诵道经,行绕棺仪式。无论是婚俗还是葬俗,自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以后,在各地都发生了较明显的变化。婚姻习俗方面,绝大多数地区男女青年在择偶方面已由原来父母完全包办发展为自行选择和父母主持,开明的家庭甚至把自主权完全交给子女,这不能不说是一次革命性的转变。丧葬习俗礼仪也趋于简化,有的地方由于摩教的传承人出现了断代问题,丧葬活动已简化到只履行一些比较重要的仪式,如开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