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叁
叁/裘音(其序)
一路悄声前进，终于，两个人影出现在旅人的视野之中。
“……”
“如果你是为了这个目的的话，那真可谓是愚蠢至极，我早已经说过，戎役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黑发如瀑的中年男人说道，他的手中拿着一把颜色妖艳的长刀。
“徽晞会伤心的，你们这样搞。”另一人则是一身洛林贵族的礼服，单手拿着手杖，那是之前旅人遇到的裘音。
“裘音，我看在过去的交情，之前才一直没有动真格，再者，在黑羽王……‘统治’想让你们这些人姑且苟延残喘地再坚持一阵子的时候，你们居然主动送上门来……”刀客连续挥舞长刀，在身侧凝出好几道黑色的魔力虚影。
“非也，段磷，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非但从来没有过要劝你回头的意思……”裘音神色沉默，淡然道。
“而且，我今日还要于此地将背叛之人彻底抹杀。”
“那么，多说无益，裘音，你将成为舞台开幕时的第一个牺牲者！”刀客段磷说罢，数道虚影瞬间迸发而出，直向裘音攻去。
裘音缓缓抬起手杖，一道坚固的魔力屏障将所有袭向他身前的虚影拦下，但旁边的森林树木就很倒霉了，无一不被拦腰斩断。
紧接着，裘音用牙齿将右手的手套取下，用手杖尖锐的末端刺击手掌，流出血液
“怎么了，裘音，不打算逃跑了？真不像你的作风啊！”段磷见状，也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长刀一扬，快步冲向前去。
“以光辉领域，洛林徽家占星师的名义……向尘世之星祈愿……”话音未落，长刀撞在手杖上，裘音右手的血液沾满了手杖。
“邪灵将不会获得胜利。”紧接着，从手杖爆发出的力量一下将段磷震出几十米开外。
裘音剧烈地咳嗽着，向前走去。
旅人以为他们打完了，所以决定上前劝阻一下。
然而，太快了。
不是说裘音前进的步伐，而是光速般袭来的段磷，在旅人准备现身劝阻的时候，段磷周身再度缠绕着数道虚影，他毫不犹豫地一记冲刺，虚影击碎了裘音临时撑起的屏障，紧随而上的长刀瞬间穿透了他的胸膛。
“理所当然，是我赢了……执事就要有个执事的样子，没事逞什么英雄。”段磷狞笑着，拔出妖艳长刀，往边上一挥，血迹沾了一地。
“咳咳……”裘音脸色苍白，咳嗽不止，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终于不支，单膝跪在地上。接着一语不发。只是用右手捂住胸口，左手仍旧紧握着手杖，看着对手。
“再见了，裘音，你的治疗是不会有效的。如果邪灵世界的规则还在生效的话，我们或许还会在某个地方再见吧？不过现在，我要将你立即处刑。”刀客说着，扬起了他的长刀……
“你不会得逞的。”
砰！锵！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旅人一个箭步冲出，拔出佩剑拦下那即将枭首裘音的长刀，但自己却也是震得虎口发麻，剑也险些脱手。
对方显然不是泛泛之辈，攻击被拦下后不慌不忙，反手一刀逼退旅人，紧接着便贴身上前，举刀便刺！
……
然而段磷这避无可避的一击，却突然像是刺中了空气似的，自己反被震退好几步。
“咳……别……给人添麻烦啊……”裘音虚弱地说道，手杖还闪耀着水蓝色的光芒。
“呵！原来是还有帮手啊，我说你怎么会敢独自前来……不过人倒是面生得很，新来的外来者吧。”段磷耍着长刀，收入鞘中，手却一直按在刀上，并未松开。
“什么帮手？我只是偶然路过而已，既然碰到这种事情，我也不可能不管对吧？噢，虽然你们之间的恩怨跟我也无关就是了。”旅人不屑地笑了笑。
“不知死活。”段磷听罢，长刀再度出鞘，刀身周边出现数道黑色的虚影。
先前分辨不清，此刻近在眼前，才得知这和先前见过的黑气如出一辙。
“今天你们都逃不掉，不对，所有人，都永远无法离开这儿！”
“这样就没办法了呀……”裘音低声自语道。
却说那段磷言罢，仰天狂笑不止，接着不由分说便扬起刀来，数道虚影无死角地袭向旅人……
旅人只觉得这一切麻烦得要死，他感觉裘音应该有什么办法，索性使出浑身解数，企图拦下数道虚影。
然而，虚影袭来，旅人只觉心神一恍，时间就仿佛停滞在黑影在眼前的那一刻。
接着，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一般，刀刃碰撞般的声音响起，窸窸窣窣的各种声音，仿佛要持续一个世纪似的……
许久后，旅人好像看见段磷就在跟前：“这个世界已经终结了，你是要自我毁灭，还是和这帮子人继续斗争下去。”
“算了，这一切根本无从选择……！”
“无从选择……无从选择……”
回音渐远，旅人的意识也重新恢复过来。
首先可以确认自己还存活，只是瘫坐在地上，睁开双眼的时候还有些模糊，可以看见跟前好像有什么人，第一时间不知道是谁……
“你是谁？”
所以就问了。
很快地，旅人看清了眼前之人还是裘音，对方在瞥了自己一眼之后，苍白脸上似乎露出了一种大失所望的神色，但却因为虚弱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坐在一旁的树下靠着。
对方的礼服上还有着大量的血迹，在旅人身前不远处躺着一具辨认不清模样的尸体，它正散发着黑色的魔力，不知道飘向哪儿去。
随后，也没管旅人情况如何，裘音只是表示他之前中了段磷的邪灵侵蚀而昏迷过去，在旅人被击杀之前，裘音还是利用一些手段钻了空子，对段磷造成了一击必杀。
对方曾经是和裘音一同来到这个世界的外来着，也是最初帮助这59号世界的白银王国对抗黑羽王国的外来者之一。
但是如今，对方可能早就已经和邪灵同化了，自己无论如何也挽回不了了，看着黑色的魔力，裘音无奈地说道。
“你必须要小心那个男人，戎役，他曾经是我们的外来者领袖，但他现在应该已经和邪灵同化了，就像此刻横尸于我们面前的段磷一样……还有，如果你之前看到了城市内的景象的话，就该知道，外来者和原住民的区别了吧。”
“如果真的相信，我们所在的在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什么也不做的话，你早晚会与邪灵同化。”裘音费力地举起玩偶，令他的艾滋米用尖锐的声音说道。
此时不断散发魔力的段磷的尸体也消失了，如果不是血迹和那把妖艳的长刀还留在原地，谁也不会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
“时机很快就到了，我的寿命原本就不剩下多少，此时就算能离开这里，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唯一期望的，是占星师一族的血脉能够继续下去，而不是断送在邪灵王的游戏里。”
“我也不知道我跟你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这些有什么用，用治愈术复原我的伤势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或许是我太无聊了吧，如果你没别的事情的话，就离开吧。”裘音最后说道，便沉默下来，缄口不言了，只是举起玩偶，艾滋米尖锐地说道：“快离开吧，你这家伙！”
“哦？占星师一族？有意思，能和我详细说说吗？”旅人好奇道。
“寻根问底是不知趣的表现！失礼的家伙，这么喜欢打听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嘛！”艾兹米用尖锐的声音说完，裘音才接着开口道：“咳咳咳……占星师一脉，能预知王国乃至整个光辉大陆的未来，拥有庇护统治者的能力，眼下外界正是大混乱时期，无论如何，徽晞……作为家主大人唯一的独女，都不能在这种地方……咳咳咳……”
“诶~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旅人表现得多少有些冷酷了。
“占星师一脉在王国内也算是家喻户晓了，看来你并非来自光辉大陆，从你的身上，我也找不出任何能证明你身份的线索。”裘音抬眼看向旅人，眼中光芒逐渐黯淡，才又苦笑道。
“……换个话题吧，即便我们现在落入了邪灵王的世界里，尘世里的一切纷乱也都还远远没有结束。”裘音戴上礼帽，挣扎着起身，走到段磷那把散发着妖异光芒的刀旁，将其从地面拔了出来。
“所以呢？你想要干什么？把你的目的告诉我吧。”旅人点点头。
“战斗已经开始了喔。”裘音用腹语阴阳怪气地说道，手上的玩偶艾兹米又开始活动起来，另一手则提起长刀端详着，咳了两声，才正常地说道：“消灭邪灵，破坏邪灵王的结界，回到原本的世界，这是所有人的唯一目的，但这么一耽搁，恐怕我要迟到不止一阵子了……干脆就躲在大后方偷个懒好了。”裘音接着又将妖刀掷入地面，道：“这东西我也用不着，留给你了。”
“噢？我也想要偷懒呢，不过看样子你是不准备让我放松呢？嗯？”旅人有些不悦。
“选择权不是从始至终都在自己身上吗？”裘音耸了耸肩，缓缓坐回树底下：“咳咳……说太多话了，在我痊愈之前，恐怕得在这多休息一会儿了。”裘音看上去非常虚弱，就旅人看来，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需要我陪你吗？”旅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怜悯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你难道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了吗。”裘音反问。
“如果你不介意跟一个实际上已经快要四五十岁的老大叔待在一起的话，你就留在这吧。”裘音以诙谐的口吻说道，搭配起他那副年轻的英俊容貌，这句话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嘛，好吧，那我就先走了，永别了，会说腹语的怪人。”旅人便也落得个轻松，扬长而去。
……
抱歉。
虽然知道这很自私……
但我无论如何，都想再见伍少爷一面。
不能死在这……
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的愿望而用那种东西……一定会成为占星师家族的罪人吧……
黑暗之中，裘音在内心中作着无人知晓的斗争。
想要活着。
所以，才需要再一次祈愿吧。
……
尘世第二纪元中期。
光辉领域，洛林国境内枫林领边境，国道途中。
执事驾驶着马车，车子飞驰在这片密林之中。
四处皆是人影幢幢。
异国长衫的杀手疾速前行着，他们之间以哨为号，身后一批人一齐放出附魔弩矢。
“嘁……驾！”见马车受损，执事加快了驾驶速度。
“这帮家伙，追得真紧……还真敢呐？这群辉铭国的混账……”
“裘音，我们逃不掉的……他们的目标只有我，你可以趁现在赶紧走。”车厢里，少女的声音传来。
“逃得掉哦。”裘音肩上的艾兹米忽然转过身笑了——那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玩偶。
“只要能撑到边境的前哨站，我们会有帮手在那里的——算算洛林学院关闭的时间，他们也差不多到洛林领了，哪怕只遇到一位……我们的生存率也会高一些……驾！”
话音未落，从天而降的一记刀光劈头盖脸地砸下。
再看向裘音的位置，只剩下被劈成两半的马尸与马车。
前方带斗笠的异国长衫人收刀，侧身站在那里，拦住了去路。
那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漠千纹……漠国精锐不远万里跨越了衫林领亲自来到这儿……只为了杀害占星师家族的一个小姑娘？”裘音毫发无伤，缓缓走回马车前，与对方对峙着。
“裘音回来，你不擅长战斗。”马车里走出一位白发少女，左肩的衣裳砍去了一块，不用想也知道刚才那一刀是直接瞄准了她的。
“可你也一样啊，我的公主大人！”艾兹米尖声叫道。
“前人无数次的失败证实了一点——占星师家族才是整个洛林王室的命脉，掌控那窝囊国王轻而易举；但是杀了你们，洛林国才会是真正的一盘散沙。”洛林南部的石族野蛮人勇士，一脸杀伐之意不言自明。
“我们会很乐意与两位盟友蚕食你们这块大蛋糕的。”洛林东部的辉国人策士，满脸狡诈阴毒。
却是三异族同盟遣来的杀手，知道占星师家主让他们逃离洛林城，特意在此截杀。
“所以说，这阵仗就有点离谱了呀……圣堂铁卫都没对你们起一点儿牵制作用么？”裘音瞄了一眼身后的徽晞，取出他的手杖。
“没有，怎么会有？那帮满口荣誉圣光的铁疙瘩早被卷进不详领域里，再也回不来了。”漠千纹一边说着，刀便已经出鞘斩向了裘音。
手杖挡下攻击，魔力震退双方。
“裘音，你走，活着找到伍哥哥。”徽晞推开裘音，站在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管家身前。
“闭着眼睛？你看不见？”这下轮到漠千纹惊讶了。
“三同盟的人，他只是我家的执事，跟占星师一脉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该不会连放一个小仆人逃走，这点的气魄都没有吧？”
“漠国盟友别上当，他们在拖延时间。”阴鸷的策士见我行我素的漠千纹有些动摇，便直接从他们背后发动偷袭，但却被法术屏障拦住。
“杀！”石族勇士抡起巨斧便冲了上去。
然后，徽晞忽然睁开双眼，裘音也快速完成法术引导，在三人瞠目结舌之下，两人使用空间法术遁走了。
“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嘛？让我逃走之类的。”裘音有点好奇。
“你不是最擅长逃跑的吗，这话都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的。”
“那也得看时机啊，你都已经在用老爷子传承给你的星辰术了，我能不留下来辅助你完成引导吗。”
“我想用的是攻击性的法术——裘音，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什么意思！你刚才不走，一会儿可就没机会了……我们走不远的，这只是在浪费我的魔法……要是你活着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找回出走的哥哥，但是现在，我们一族……到此为止了。”徽晞撇开裘音，往别处走去。
“没事，起码我能跟您一起去见家主大人，这样我也好跟他交代。”裘音急忙跟了上去。
“殉情喽，殉情噢！”艾兹米又尖声叫道。
“你别让它叫了，很烦人的。”
“临走时家主说过，他赐予了我许三个愿望的能力，我刚才又用了一次。”
“什么愿望？殉情吗？呸，谁……谁要跟你一起啦。”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还是相信吧。”裘音像是在对自己说。
“……那我就相信吧——相信艾兹米的话。”徽晞头也不回。
“哈哈哈。”裘音笑得很轻松，但徽晞只觉得凄惨。
“你们在这里。”手持两把长刀，身披兽皮的少年缓缓走出。
“……”
“你……来自衫林领的荆以扬？”
“是的，异族三同盟分别攻破冀林领、岩林领、铁林领，企图将我们的洛林彻底瓦解……学院关闭以后，我便连夜赶了回去。如今，我已是衫林领主派来增援的部队之一。”荆以扬身后的林子里，有许许多多的影子在攒动。
“援军？”裘音喜出望外。
“看来，你歪打正着了呢。”徽晞如释重负。
“噢，耶，那就不用殉情了！”艾兹米阴阳怪气的声音引得荆以扬一阵侧目。
“还有其他人吗？三同盟的杀手实力非同小可，我没有小瞧衫家军的意思，但人数多未必能轻易取胜。”徽晞站到裘音前面。
“来的路上遇到了段磷，他好像是专程来护送你们的，他和另一支队伍打算从另一边接应你们，算算时间，这个时候他们是该找到你们的……我都没想到你们会在这里。”
“那他们可能已经打起来了，我们该去和他们汇合。”裘音表示。
“他不是亲卫队长么？这种时候不去保护洛林王，跑来管我们做什么？”徽晞只是疑惑。
“不清楚，我只知道洛林一旦覆灭，漠国、石族与辉耀国……它们只会把歧视与偏见、纷争与战火传播得遍地都是，那不是我们大家所希望见到的，我和我的半兽族血亲们也都不会乐意。”荆以扬冷酷地收了刀，双手环胸而立：“怎么说？如今洛林王都也被攻占了，你们逃离的时候还不知道吗？”
裘音沉吟良久，终究还是一言不发。
“队长，他们已经打起来了。”探路的斥候从密林中走出。
“嗯，我们走。”荆以扬点点头，又看向裘音两人：枫林领的前哨已经被当地的石族余孽攻占了，你们不要随便行动，在我们大家搞清楚战况之前，请先跟随在我的队伍后方，接受我们的保护，白冀家族的两位。”
“明白了，衫林领的盟友。”徽晞点点头。
……
再往前的记忆，此刻的裘音也回想不起来了。
这大概是故事的开端，多半也是结尾。
裘音与徽晞跟随着荆以扬，看见了交战之中的两批人。
此时正意气风发的段磷对上石族的勇士，杀伐果断的他进攻起来总是令人防不胜防，连续刺伤对手。
漠国的精英此时正在突破段磷部队的重重包围，十步杀一人的漠千纹刀上沾满了鲜血，缓缓朝着段磷走去。
辉耀国的策士还在不断咒杀段磷的兵士，五十多人的洛林军对上异族同盟军的十几人，竟有颓败之势。
此时石族勇士卖了个破绽，段磷见有机可乘，举刀便刺。
只听“哐啷”的一声，对方抬手格挡，段磷的魔刀好像是刺中了对方手腕上的什么东西，然后整个都碎掉了。
他看着刀柄，终于有了片刻的动摇，但在那转化为恐慌之前，另一声武器碰撞的声音给予了他及时的提醒：“你不是还有另一把刀吗？你是不是忘记了先生说过石蛮族有一种反射魔力的护具？至于惊讶成那样？”段磷身后的漠千纹被突然出现的友军拦下。
“还要你说？荆以扬！”他急忙抽刀，拦下石族勇士紧随而来的巨斧，但他显然无法承受那力道，于是急忙往后滚了几圈。才一站起身，对方的攻击便又接踵而至，他最终也只能狼狈地左闪右躲，毫无还手之力。
异族军的队伍随着荆以扬等人的加入，逐渐入了下风，很快便失去了六成以上的人数。
死去的异族军各个都是能以一当十的精锐，他们即便是死了，也能带走好些敌人的性命。
漠千纹见大势已去，不再与荆以扬多作纠缠，转身便锁定了人群之中的徽晞。
“小心啊！公主大人！”艾兹米尖声叫道，裘音想去阻拦，但总归是慢了一步。
“……”
徽晞看着漠国刀客突然冲向自己，一时慌了神，想要用法术阻挡攻击，也是为时已晚。
手中的刀刺中目标后，漠千纹也无暇顾及其他，抽了刀连续斩杀了两名围上来衫家军，便突破了包围，遁入密林消失了。
“徽……徽晞！”裘音慌了。
“跑了……嘁……”追来的荆以扬挥刀斩向空气，无能狂怒。
“可恶，漠千纹把我们给卖了！”同一时间，策士也勃然大怒。
“那我们就只能战斗到底了，有其他办法吗？辉耀国的策士。”石族勇士一击砸向慌乱的段磷，他举刀格挡，被打飞到一颗树底下，生死不明。
“办法……有一个，但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策士凑到石族勇士身后，两人背靠背，警戒着围上来的衫家军。
“策士长传授了我拉来空间裂痕的法术，只要把那个东西弄出来，这样的情况当然能轻而易举地解决。”
“也难怪你们敢对洛林这样的庞然大物发动战争……”石族勇士表示钦佩，他见识过空间裂痕是怎样吞噬洛林的圣庭铁卫的。
“可我们也在这里，自己也逃不掉……你做好准备了吗？盟友。”策士询问之时，已经开始动手了。
“废话，反正都是死，这样也算完成任务了。”勇士大喝一声，拦下了所有企图阻止策士施术的人。
空间裂痕应召而来，不由分说便吸走了首当其冲的策士与石族勇士。
周边的人也是一样。
荆以扬、裘音等四人全部被卷入其中，只有少数外围的衫家军安然无恙。
看着触目惊心的空间裂痕，不知是哪位比较有威望的士兵说道：“你们都看见了吧……我们的敌人非同小可，必须回去告知领主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
该死，段磷邪灵化的刀怎么这么霸道。
自疗失败，意识也快要消散了。
愿望……果然是无法成真的吧。
“裘音？喂，傅凌浪，快过来这边！”
“怎么了，竹一风，发现什么了？”
……
……
2020.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