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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藤甲

不到三天,众人便已经捉了七八头母山猪,附带着五十来头小山猪,还有一头一年生的公山猪,个头不大,远远达不到黑面郎岭靠山风的威风。

徐牧野特意在山寨后山圈出一片地来,用石头作围栏,分成大小不一的格子,用来养猪。

众贼以往从未将山猪捉起来养过,但是巴蜀土人养猪的百姓不少,不过大多数只养的的起一到两头,再多便没有吃的喂了。

山寨里有养过猪的山贼比较懂行,告诉徐牧野,新捉的公山猪都应该给其去势,也就是劁猪,劁过的猪皮毛光亮,善长肥膘,且肉无腥臊味。

此人叫阮大胆,以前就干的是杀猪宰羊的营生,也会一些劁猪的手艺,因其胆大心细,劁猪从不割两刀,又被人叫做阮一刀。

徐牧野便叫其为刚捉来的小公山猪去势,五十来头小山猪里只留下两三头小公山猪,以后为山寨繁衍出更多的山猪。

徐牧野用两头猎捕时死于刀下的公山猪,炖了两大锅红烧肉,又加了嫩葱,野姜,还有大豆咸酱,肉熟时香气扑鼻,整个山寨都能闻的见。

山寨里不管是妇孺老幼都能分到一小勺红烧肉,很多人狼吞虎咽地,将碗里的油水舔的干干净净,恨不得连碗也吃了,望着已经空空的大铁锅,只能将口水咽到肚子里。

吞骨寨的山贼也都尝到了香美的肉味,颇有些乐不思蜀,人人面上都带着憨笑。

萧玉娥的风寒已经完全好了,只是仍旧有些虚弱,徐牧野每隔三天给她煮一锅人参鸡汤,恢复以前被藏红花阴伤的身子。

虎贲重整老鸹寨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米仓道,虽然老鸹寨又放出风来说与黑灯寨不死不休,要为灰老鸹报仇,可是虎贲偏偏将新山寨设在了伏虎山下,离如今的黑灯寨甚远。

这几日总有三两结对的老鸹寨山贼前来投奔黑灯寨,多是在山寨里有家眷的山贼,徐牧野来者不拒,却吩咐乌守宫暗中盯着他们。

灰老鸹跌下山崖,虎贲继位,这其中有没有猫腻徐牧野不敢说,但若不是赵元奴,他恐怕没有机会离间老鸹寨。

所以这几日赵元奴住在黑灯寨,徐牧野都吩咐人专门照顾,对方也不过十五六岁,终归还未长成,那日几乎被吓傻了,如今总算恢复正常。

黑灯寨如今相比老鸹寨以前完全变了模样,首先是徐牧野带人开垦了五十来亩的水田,又引水灌溉,得了五十亩上好的水浇地,若无天灾,两年可以种三茬稻,足够山寨里人一年的吃食。

其次赵五领着农卫的人马,每日仍在后山肥沃的林子里开垦旱田,现在也有二十来亩了,山上无水,趁着雨天,也能种下一些麦子。

如今农卫又有了新营生,就是养山猪,为了叫各家各户都能吃上猪肉,徐牧野准许每家自己喂养不超过两头的山猪,由农卫捕捉小猪崽,这样也是充分发挥山寨妇孺的力量,叫他们不至于无事可做。

山寨里最急需解决的粮食问题,已经解决了一大半,徐牧野开始着手下一件大事,练兵。

做一个山大王,手底下有几百号人马,啸聚山林,打打杀杀,这不是徐牧野的目标。

如今距离靖康之耻,不足五年,自己虽然还未曾去过山下的州县,不知山下是个什么光景,却也知道那场浩劫如果来临,这里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靖康之耻成为汉人几千年里从未经受过的屈辱,无数后人为此痛心疾首,大骂宋廷昏聩,宋高宗赵构更因此得了一个雅号,赵跑跑。

既然自己因缘际会来到大宋,虽不敢夸下海口,说什么抗金护宋、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镇我汉家江山。

心里却也藏着一丝祈盼,希望能凭着自己的努力,为汉人免去那场奇耻大辱。

宋太祖开国不正,所以大宋朝生来便有其弊病,时刻提防武将篡位,且历史也证明了宋朝皇帝爱帝位多于一切,只要能保住自己的皇帝宝座。

即便是你要他的女人,他也会满脸含笑,如数奉上,更何况是普通的百姓,在宋廷眼中,几如猪狗,若叫徐牧野去报效这样没有骨气的一个朝廷,他情愿狗带。

杀人放火受招安,这便是徐牧野要走的路,若是东边真有梁山泊,宋江又是寨主,知道了自己的路居然被徐牧野先走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北宋对于流民作乱极为重视,各地大多由朝廷发饷招募为厢军,徐牧野知道只要自己不要打上造反的名头,只是在米仓道上作乱,朝廷并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只是其中的度,还要自己把量才行。

他知道,在靖康之耻之前造反的下场,绝对是死路一条,不仅徒耗汉家内力,且成功的希望不大。

但是若要护汉家河山,把希望依托在宋廷身上也是绝对靠不住的,所以他打算慢慢积聚实力,徐徐图之。

黑灯寨如今的实力已经超过了黑通天在时的鼎盛时期,寨里精壮山贼除去农卫的九人,共有一百二十一人。

徐牧野将之分为四卫,黑灯卫五十人,由自己率领,命王三川为头领,协助自己,弩卫有十六人,由秦铮作头领,每日射箭,练习准头。

屠黑虎领黑虎卫,也是五十人,乌守宫任走报卫头领,手下五人,专门负责打探消息,以及与吞骨寨互通有无。

而后又叫两个铁匠,傅铁头和傅小二父子,在山寨里寻几个力气大的妇人,在山里寻找坚韧的青藤,为山寨众贼编织藤甲护身。

以后黑灯寨难免与其他山贼亦或者山下过路的商队交战,若有泡过桐油的藤甲卫护自身,刀砍斧劈难伤,箭矢也极难穿透,虽怕火攻,但对上其它身着粗布衣裳的山贼,绝对是一大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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