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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租房到她上班的地方走路也不过10几分钟,王哲还没有这样心情复杂的走在这条路上过,从第一天的新奇到接下来几天的焦躁,从最开始的踌躇满志道现在的心灰意冷,还加上将要面对她公司及她的同事,他心情复杂!路上都是匆匆擦肩而过的年轻面孔,他们或面目夸张或表情木然又或甜蜜的挽着情侣的手赶在去上班的路上,王哲忽然觉得有个工厂上班都是多么的幸福,有地上班就不会有这么多时间满脑子胡思乱想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乱糟糟的事情了!王哲觉得有个工厂上班,把自己丢进生产流水线,不费脑子的把自己变成生产工序的一部分也是自我实现的一种方式。有当一日,自己在街上逛街,随手拿起个商品,当发现这商品是自己生产线上下来的时,也会有一种骄傲吧!在这种胡思乱想种,到苏舟公司了!
她在国内石油巨头中油上班,由于早一年毕业,现在都已经工作快一年了,而且在这个基层的油站由于是难得的大学生都已经升至中层领导了,现在管着七八号人!正因为这些,王哲一直不想来这里,因为自己还什么都不是呢,来这里就会被苏舟给比下去了,心有不甘!拖了这么久,没想到今天还是没能逃过。
一拐进油站的阔场地,王哲就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聚集了好多的眼神,但是又抖擞不开,极其的不自在,这该死的水泥院子又是这么的大,这一两分钟如一两年般漫长!好在苏舟还镇定,她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带着他潇洒的走了起来。脸上还奇异的扬起了美妙的笑容。
“班长,介绍一下呗,终于肯带过来认识了啊?”一个猴头猴脑的小伙子满脸堆笑的向着他俩大声的说道,满脸的痘痘在他的笑容挤压下在朝阳中泛着光。
“去,上了一个晚班还不老实,准备交班了!”苏舟略显羞涩的嗔怒。然后迅速走进了宿舍区。
走到她的宿舍前,她敲了敲门,里面回到“谁啊?”
“还没走啊?”苏舟回应道并赶紧阻止住王哲,然后一闪身进了宿舍,又把门关上。王哲于是只有在走廊上无聊起来,
大概过了十分钟,门开了,王哲迅速往门口一看,一个外表彪悍的女人出现在门口,看见他后却腼腆的一笑,丢下一句“进去吧!”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王哲走进宿舍,这也是个普通的宿舍,和大学宿舍差不多,甚至还稍显简陋!这么大的公司,这种住宿条件,中油真抠啊!王哲心里想着。苏舟正整理头发,把披肩发利落的盘到头上然后带上帽子。当她以这身职业工装转身面对她时,王哲有点惊艳,虽然没有了玲珑的曲线,但是粗布掩映下的青春面孔,更显娇艳,粗布抵挡不住旺盛的生命活力!
“看什么呢?”苏舟拍了他一下。
“觉得很漂亮!”王哲赞赏的说。
“真的?你来穿穿,闷死你去?”苏舟不以为然。
“走吧,我去上班了,你去休息室看电视还是在这里睡觉?”穿上工装后,王哲觉得苏舟身上已经平添了一份气质,立马就显现出职业女性的干练。
“当然去看电视了,在这里算怎么回事,这女人的宿舍,呆着多别扭啊!”王哲说。
“哟,说的好像很清高啊,可我大学宿舍你可没少来,还尽干坏事,现在怎么不好意思了!想睡就在这里睡,我刚才已经和她说好了,上午她不会回来!”苏舟说完就准备出门了。
王哲觉得苏舟穿着职业装和他这么调笑挺刺激的,不舍的说道“吻一个吧!”
“干吗啊?一大早的?”但苏舟还是顺从的从已经半开的门里退进来,把门关上,双手环抱住王哲的腰,闭眼昂头,等待着…王哲刚要亲下去,却碰到了突兀的帽檐,无奈的抽出手移开帽檐,重新吻了下去,同时双手在身后重重的抓了一把在制服下还不安分微翘的屁股。这一抓破坏了这美好的画面,苏舟也厌恶起来。嘴唇分开,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你学的越来越不正经了,我要上班了,你到底去哪里啊?”苏舟重又扬起职业的神色。
“看电视。”王哲也正经起来。然后跟着出门下楼。
到了楼下,休息室里正三三两两的坐着几撮人,都在吃早餐,屋子里弥漫着肠粉味、茶叶蛋味,包子味。看到他们进来,都投来关注的目光。
“看什么啊,不好好吃你们的,还有我的吗?”苏舟迎着他们的目光问道。
“有,有!”说着几个小伙子都把手里还没吃的东西递过来,一下子,苏舟手里就有了三个包子、两油条、一茶叶蛋。同时还有旁边凳子上的一盒肠粉!
“好了,够了,够了,不用了。”说着把这些东西一股脑的塞到王哲身上,把他按到椅子里,自己挑拣了两个包子一个茶叶蛋就走了,丢下一句“就这里看吧,吃中饭来叫你!”
苏舟一走,几个小伙子慢慢的聚到王哲身边。由于吃着人家的早餐,王哲也不好对人冷淡,便开始攀谈起来。一上午在嘻嘻哈哈中过的也快,这些小伙子基本都来自祖国的西部,基本都是一些和石油技工相关的中专学校毕业,中油去那里定点招聘过来,一个个都离家几千公里不等。从他们谈话中知道他们老家的经济情况、环境情况都不怎么好,一到这岭南花花世界,顿时觉得生活竟然可以如此美好,满目的绿色对于长居南方的人们是如此的习以为常,没想到他们却是如此的珍视;还有这繁荣的小商业,这不论寒暑一直闹腾到凌晨的夜宵摊,这应有尽有的夜市,都是他们热爱这里的理由!听着他们眉飞色舞的讲诉这里与家里的区别,王哲觉得相对于他们的满足,自己是否有他们这种健康的心态。刚从学校毕业就梦想着建功立业,养活自己都还艰难脑子里想的却是在这里要拥有一片事业!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所以自己每天见到的在工厂上班的小姑娘、小伙子,一个个都穿的青春靓丽,笑的开开心心,而那些自诩为高才生的却穿的职业古板,但基本是愁眉苦脸!人真是个高级动物,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日子,就因为脑子里多些想法,感受的却是不同的生活!
一上午在聊天中度过,好久没有和小自己4-5岁的这么一伙小年轻聊天了,在这似有似无的代沟激荡中,在小伙子们强烈的青春激情感染下,王哲逐渐打开了昨天扭曲的心结。
很快就吃午饭了,通过一上午的共处,王哲和他们都熟络起来,中午在一个饭桌生活吃饭时,显得关系融洽!苏舟很欣喜的看着王哲,不停的给他夹菜,丝毫不顾小伙子们开她的小玩笑!王哲则没有那么多心思,好久没有正经吃饭了,都是在外面吃快餐,都是那些大油重味的菜,吃饭完全成了维持生存的义务。完全没有享受到快感,而现在这满桌的菜,荤素搭配,营养美味,怎么能放过。可是苏舟只有半小时的吃饭时间,那些小伙子也基本都很快吃完,该睡觉的睡觉,该玩乐的去玩乐,就只剩下王哲一人在慢条斯理的享用,一顿饭吃的心情舒畅!
下午,王哲想回去了,吃完再看了会电视后,他找到苏舟说回出租房,苏舟看他状态很好,没再勉强他强留并说好晚上6点在房里等她,王哲便一路往回走。
只是半天时间,王哲又恢复了那个乐观的大学生形象!但是现在眼前的形势还是那么严峻。走在路上,轻快的脚步带动的还是一个忧愁的心。拿出手机看看,今天已经2月1号了,日历上1下面还有两个小字“小年”,咳......都小年了啊!还没有过过这么忧愁的小年啊!脚步也在这忧虑中慢慢的沉重起来!这段不长的路便也变得无限漫长!王哲在漫漫长路中想着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不回去了,这种样子回去的话,家里肯定会努力阻止自己再来,自己对爱情对未来的设想将会全部改变。不回去就不会发生这么大的冲突,很多事情会顺理成章的发展下去!但是现在自己钱不多了,必须要向家里要钱,这个口真不好怎么开!脑子里便一直想着怎么开口要点钱。王哲自己清楚随便什么借口,家里都一定会给钱,但是怎么说的家里会不那么担心却需要好好考量!再有毕竟自己是第一次不回家过年,怎么说出口又是个难题!原来毕业了真有这么多糟心事!脱离了那个按部就班的学生生活,一切就都乱了,什么都需要自己的计划安排。生活开始在不确定中艰难前行。
到市场了,这里离出租房只有几十米。但是王哲不想回去,出租房里什么都没有,回去只能睡觉,还是逛逛吧!一个转身,看到对面一个网吧,才想起前几天自己在网上也投了几份简历,一直没有去查看,于是径直朝网吧走去。
网吧永远是这么的喧闹与激情,永远是闷热的空气,永远是复杂的气味,还有那些激动的玩家们!现在这里最流行的还是“C S”,可校园里现在正流行大话西游、冒险岛,“ go go go ”“ Roger ”正此起彼伏,都还穿着厂服的几个小伙子正激动的按压着键盘,动作夸张的移动着鼠标,看他们要低头看键盘换枪就这知道他们技术还不这么样,和大学室友们比还差的远,想到这个,王哲觉得挺可笑的,大学生们在大学几年真功夫没学到几样,花样百出的玩乐却都样样精通!
王哲打开自己的邮箱,没想到还真有邮件,一个陌生邮箱地址发来的,有戏!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等待的这几秒种都觉得漫长。没想到是一个医院发来的,王哲隐约记得自己给一个招聘宣传科干事的医院发过简历,看了一下内容,对方需要再发一篇自己写的小文章过去,任何文体、内容均可,500-1000字,王哲陷入思考,最近没写什么,看来只有现写了!好在自己看那么多闲书得来的文字功底还有些,倒也不难,最后干脆写了自己这些天从学校出来到现在的心路经历,因为感触颇多,写着写着还渐入佳境,差点收不了尾,奔着感慨中国教育、痛陈教育弊端的大文章去了,勉强收尾,看看字数还是超了很多,管不了了!直接附件发送。似乎因为心底积压的话通过文字一吐为快或是又接受了正式的邀约现在的他神清气爽,看看时间,离苏舟下班还早,干脆也玩玩游戏吧!
一直玩到外面的天都渐渐黑了下来,还意犹未尽,但是苏舟快来了,王哲赶紧结账下机,跑回出租房!似乎又回到了大学,经常都是从网吧匆匆下机去赴苏舟的约,王哲竟有了这种奇怪的联想!
到门口时,王哲把自己外套脱下,重重的抖了几下,还闻了闻,觉得没有网吧的味道了,又用衣服把裤子也拍打了几下,才开门进屋。其实苏舟并不会就他去网吧责问什么,但是他却有这种奇怪的隐藏心理,觉得挺刺激。
苏舟一直是个很守时的人,5点50走廊就传来了他快乐的脚步声。王哲在床上躺好,手上装模作样的捧起一本前两天买的盗版贾平凹全集,书巨厚,字巨小,纸巨薄,翻翻书还粘一手黑油墨!
门被不规则的拍了几下,王哲故意稍迟疑了一下才开门,开门后见到的是苏舟满脸的微笑。
“亲爱的,下午都干什么呢?”苏舟甜甜的问。
“能干什么,在这房间里能干什么,除了你?”说着就抱起苏舟往床上放。
“讨厌,没句正经,你都还没吃饭吧?本来想给你带的,但是觉得影响不好,就没有。走,去下面吃东西?”苏舟扳起正在她胸部乱拱的头问道。
“我还不饿,急什么。”说着顺势往嘴上吻去。
“没吃饭都那么有劲头,下午谁刺激你了?”苏舟闪身躲开并忽闪着灵动的眼睛问他。
“你啊!早上看你穿制服那么漂亮,想了一天了!”王哲狡黠的笑到!
“你怎么这么变态啊!”苏舟顾作厌恶,用手拍打着他:“那我要不要带一套制服来这里啊?”
“恩,恩,好,好”王哲连连点头。
“想得美,把我当什么了?”苏舟正色道。“RB电影看多了吧,怎么对我那制服都有遐想了。”
王哲看她真有点发怒了,才停止玩笑,轻轻一吻,然后躺倒在床上。
“走啊,吃东西去”停顿了一会,苏舟又开始拉他起来。
“我真不饿,等等吧,等你消化一下,我们一起去吃,你算吃夜宵,我算吃晚饭。”王哲说。
“那可要好久哦,那不把亲爱的饿坏了?”苏舟亲昵的扑到了王哲身上。
“那要不运动一下,给你消消食?”王哲又露出诡异的微笑。
“什么运动?”苏舟还没有反应过来。
“原始的运动!”说着王哲翻身把苏舟压在了下面.....
没想到完事后消食效果不明显,苏舟昏昏欲睡起来,王哲却是精神很好,但是也浑身发软。这些天确实索取过度了。于是也钻进被窝好好躺会儿。
王哲用手环颈揽住苏舟,把她正泛着红晕的脸蛋贴在自己胸口,把自己的口鼻深深埋入苏舟的头发中,享受得呼吸着她的味道。从来这里开始,能给他带来放松的就是这原始的欢爱了,自己真是有点失败,但愿很快会有转机,不再需要通过这个来给自己安慰。听着苏舟均匀的呼吸,王哲又心生感慨,但愿能让她一直都有这么安详的睡眠。
想完这些,王哲又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一些平常的生活都能生出这么多感想!自己身上的那些阳刚与不羁都哪里去了?于是又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摈弃脑子里的这些柔弱情感,变的刚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