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汀溆决定再睡一觉,不然明日乌青着双眼,怎么好去见太后啊。
现在的后宫看似是贵妃掌权,其实真正的权利还牢牢把握在太后的手里,她日后若想嫁婚配,可全看太后的意思。
清晨。
宫女玉翠服侍陈汀溆梳洗,玉珠打了水进来,撒上一层玫瑰花瓣,陈汀溆的双手沾了沾水,玉翠接着用毛巾给她擦干。
“公主今日心情似乎大好。”玉翠大着胆子开口道,往日里陈汀溆总是愁容满面,连着屋里的气压都低了几个度。
今日却不同了,她进来的时候陈汀溆居然面带微笑的,是不是公主已经走出来了。
“嗯,玉珠来替我梳个精神点的发髻,待会儿随我去给太后请安。”陈汀溆勾了勾头发,看着铜镜里的脸。
小巧的脸蛋,一双杏仁大眼,眉眼弯弯,唇角微微往上勾起,不笑也像是在笑一般和气。
只不过肤色实在是太苍白了,又熬了好些天,面容憔悴,眼里也有些血丝,将这清丽的容颜,带上几分病态,着实是惹人怜惜。
玉珠连忙应是,先皇后还在时公主就常往寿康宫走动,也算是太后娘娘最疼爱的一个公主,但自从先皇后故去,便断了一日一次的请安。
如今看来,公主确实是振作起来了,玉珠替她梳了梳乌黑柔顺的长发,开始绾发。
梳了个双螺髻,簪了两只珍珠花,陈汀溆自己描了描眉,又抹了些许口脂,看起来总算有些气色了。
玉珠打开衣柜,挑了两身素净的衣衫,问道:“公主,今日是穿这青色的圆领衫还是这粉白色的长褙子?”
“就这件粉白色的吧。”粉色娇俏,适合小女孩,希望太后能多怜惜一下她。
玉翠方才端着水出去了,这会儿快步进来,笑着给陈汀溆奉上一个东西,献宝似的说道:“公主您瞧。”
陈汀溆拿起那个刺绣精致的荷包,凑在鼻尖闻了闻,淡淡的花香混合着草木的清香,似乎还有安神的作用。
“是个好东西,哪儿来的。”陈汀溆把荷包放在手里把玩,眼角的余光看着玉翠。
玉翠回道:“是苋(xian)姑姑送过来的,说是云嫔娘娘听闻公主晚上多梦,特意找太医开了方子,自己又熬了几宿亲手缝制的。”
“要奴婢说啊,这云嫔娘娘对公主那是真的好。”玉珠笑盈盈的给陈汀溆系上衣带。
陈汀溆点点头,道:“她倒是有心,也是难为她还替我着想。”这云嫔曾是母后身边的大宫女,后来得了父皇垂青成了后妃。
要说这人吧,除了长的好看,手艺也格外好,陈汀溆小时候还穿过她绣的衣裳呢。
不过,云嫔性格懦弱,身份低微,一直是宫里的女人欺负的对象,这荷包虽然料子精致,但已经是陈年的旧款了,想来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替我戴上吧。”陈汀溆扶了扶发髻上的珠花,将右手里的荷包递给玉珠。
米白色的荷包绣着一小片桃花,配上今日粉白色的衣裳,倒也还不错。
站起来走了两步,有些发晕,由着玉珠搀着她慢慢的向寿康宫走去。
玉翠整理床铺时突然想到,公主还没用早膳呢,急忙追出去两人却已走远了。
“我可真糊涂,今日可真是高兴过头了,竟然连传早膳都忘记了。”玉翠有些懊恼,自己怎么犯了如此大错,不知公主会怎么责罚她。
这就是玉翠想多了,陈汀溆压根就没想吃,她不趁着这幅病态去太后那使使苦肉计,那多浪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