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确实有很多异象,除了露水出现在山峦最高处的的松叶林稍,还有两只野兔在追逐嬉戏中,竟然相撞而死;两只漂亮的雉鸡,突然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小广场上,它们原本只在最幽静的深谷出现;有人还发现,绕着营地的小溪突然断流,很多未曾见到的大鱼飘在树叶上,纹丝不动,却又是活的,像是有人捕好了直接送给大家。
大部分人都非常惊异,看着这些平素要辛勤狩猎才能侥幸获得的活物,开始还目瞪口呆,然后立即抢上前去捕捉,喜不自禁,奔走相告,快乐的情绪,从草地到森林,又从森林到草地,几乎乐成一团。
只有一个人皱紧了眉头,那是一位头发苍苍的阿婆,她满脸的皱纹,像是枯死的老树。她盲着双目,只是在篝火前总不知名的吟唱。小花告诉我,这是族中的长者,也是一位巫师,能通晓世间所有的动静,包括死亡、生存还有饥荒。
阿婆在冒着烟的篝火痕迹边,一面念念有词,一面大力地拨弄着手中的珊瑚串珠,众人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没有人顾及,所有的猎物还需要处理,不然晚上吃不到食物,大家又将在冻馁中度过一个慢慢地黑夜。
只有我坐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看着阿婆的吟唱。她的话,既急又难懂,像是一道不可解的咒语,但还是有些词汇,让初步明白部落语言的我,听到了一些端倪:异象,变故,灾殃,流离。
还好,那天除了这些不期而遇的异象之外,什么都是极为顺畅的,所有的事情,像圈中的母羊生了小羊,豢养的家鸡生了鸡蛋,捕猎的好手背会了猎物,甚至小花妈遇到一只猛虎,那头虎一改平时的暴虐,只是咆哮一声,便掉头下了山,留下瑟瑟发抖的小花妈。
最好的消息很快传来,那是瞭望的伤疤帅哥,飞奔回来报告,在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一群部落的汉子,从他们燃起的烟迹来看,分明是我们的人:女族长回来了。
果然,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草原那边来了一群背负着厚重收获的人,他们在外漂泊了多少个日夜,带回了交易的种子和牛只。众人簇拥着迎接,我被人流带动,也朝向了他们而去。听小花说,族长经验丰富,总能给族人带来期望的成果,她几乎就是一个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我好奇地在来人中搜寻那个传奇的人物,只是大家相互拥抱,甚至滚打在一起,我一时没能找到那个人来。
我正在失望,突然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我回过头去,那人抻着我的脖子,扭过我的胳膊,几乎要把不能防备的我摔倒在地,在我失去重心,即将倒地的瞬间,我用腿勾住他的脚踝,那人也被我绊倒。我就势抓住他的兽皮衣领,假如叫做衣领的话,他被我揪住,近乎得手的他被我反按在地,两人几乎同时落地。
我没有看清突然偷袭我的人的面孔,只是旁观的小花,一张俊脸此时已经露出极度的紧张,她的心跳几乎能让我听见。
小花张开嘴嚷了一句:“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