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柒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少面,而哪个才是真的他。
对人冷峻的是他,对士兵无戒心的是他,对小十冷漠的是他,在战场英勇杀敌的是他。
这个在树下抛土的人亦是他。。。。
“给!”
面前是一坛封膜封得好好的酒坛,上面还有些许土壤,染柒接过。
“快来不及了,去城楼上喝吧!”伯鞠刚一伸手,染柒往后退了两步,手落空。
“我,我自己会走。”染柒不由自主地脸红,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
“等你走到了,戏都结束了。”伯鞠义正言辞的说道,继而伸手一环,可是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容却出卖了他。
染柒自然看不到,还想着自己是不是惹到他不耐烦了。
不过,自己干嘛要在意他的想法?!
将头甩了甩,意图把这莫名的情绪甩掉的染柒已被伯鞠带到了城楼。。
城门内,隐约有几个黑影正躲在屋舍后,如果没有伯鞠那一指,染柒真着实没注意到。
“这是?”染柒刚开口,伯鞠回应她的是一个嘘的动作,染柒纵使有再多的疑问,也不再问。
不知不觉,一坛酒快被染柒和伯鞠两人喝完了,染柒喝的多,丝丝醉意袭上心头。
夜幕的黑云漂浮,淡月从幕后露出,月光映照而下。染柒心中穆然想起当年在圆台上那舞,骆天弘那英气十足的举止,嘴角苦笑。
酒不醉人,人自醉
夜不露月,月自出
目不观景,景自美
谁道我心不向真,只道荒唐,荒唐
举起酒坛,染柒喃喃自语,倒酒的手被伯鞠拦住。
“戏开幕了,别喝醉了。”
接触到伯鞠柔光似水的目光,染柒有一瞬恍惚,她确实喝多了,都出现幻觉了。
染柒忍不住手指伸向伯鞠的眉头,那平时的凸凹,没有了。
戌时末
柳缥缥还是一身红绿黑,手中的长鞭被她收于腰间,不同的是今夜不止她一人,身后还跟着两人。
待到走近时,染柒才看清,这两人不是柳缥缥的侍从,竟然手中拿着匕首压制着柳缥缥。
“有胆抓我,没胆出来吗?”柳缥缥气急败坏喊道。
暗处走出一人影,此人出现,染柒屏气敛息,不由自主看向伯鞠,伯鞠心平气和观望着,可眉头依旧凸凹,染柒才醒悟到,那晚伯鞠不知道躲在屋角的是自己。
出现的人正是暗萨,夜行衣遮住了他的面貌,只露出阴狠如恶狼的双眼。
“你是何人?可知我是谁,竟敢抓我。”柳缥缥并不知道暗萨的身份,继道。
“醉黎国国师可无恙?!国师之女!柳缥缥!”暗萨走近柳缥缥,在柳缥缥周身转了一圈。
柳缥缥心中赫然,双拳紧握。“既知我身份,还敢派人抓我,你可不简单啊。”
“哈哈,只要你等会亥时好好配合,我自当保你安然无恙!”
“你们要干嘛?!你们是奔着伯鞠来的!”柳缥缥高傲,可聪明这点是不可否认的。
“你所要之物,我家主子正好感兴趣罢了。”暗萨眉目透出了蒙面下他的阴笑。
“你们。。。伯鞠,别来,伯鞠。。。”柳缥缥被暗萨一个手刀击晕,后面的喊叫尽数消散。
暗萨侧头往刚才躲身的屋舍后示意,那两人领意将晕倒的柳缥缥带了过去。
“这柳缥缥对你可是情深一片啊,可惜啊,可惜。”染柒趁机调戏伯鞠,却没得到回应,自知自讨没趣便要继续往下看,伯鞠这时却道。“既知不可能,就该早点掐断。”
染柒抽了抽嘴角,够狠,连一点情面都不留。
亥时一到,伯鞠飞身往城门下。
看着那一席白衣在皎月下飞舞,染柒心中咬牙坚持不被迷惑,连背影都如此撩人,真的是一个祸害啊。
(作者:你自己也是一个祸害。。。。)
不久,从暗处走出一名黑袍人,全身都置身于黑暗中,染柒不解。
“伯鞠,独闽牌呢?”染柒大惊失色,这声音跟柳缥缥无异,柳缥缥不是被打晕了吗?那这个人是谁?
伯鞠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疑惑,而是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块铁牌交于黑袍人,就在黑袍人要接到铁牌时,伯鞠突然收回。
“你就没感觉有什么奇怪之处吗?”面对伯鞠这反复无常的态度,黑袍人似乎急了。“有何奇怪,独闽牌这份情,我柳缥缥这辈子都会记得你这个恩情的,你放心。”
“确实,这情,柳缥缥是该记得,可却不是你的东西,又何必来领呢!”
伯鞠话音刚落,黑袍人立马退身三尺。
“呵呵,还是被你发现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抢了。”黑袍人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暗萨携着躲在屋舍暗处的几人出现。
“伯鞠,你认为你一人能打得过这么多人吗?他们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黑袍人得意的笑声让人反感。
伯鞠眉头凸凹更深了,看着几人,眼中道不明的情绪。“暗萨,你跟的这主子真不太高明。”伯鞠举手往下一压,四周屋舍火光突现,乍然一亮,把躲在城楼上的染柒都给吓了一跳。
屋舍间,伯巍带领着士兵整装待发举着火把黑袍人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真以为傍晚找几个会点武功的杀手,就能扰乱军营了?!”伯鞠说完,眉间冷意加深,长剑不知何时已握于手中。
“伯鞠,这次算我大意了,暗萨,我们走。”暗萨跟着黑袍人转身欲离去,步行没出两步,脚前一柄长剑插入地面三分,正是伯鞠的长剑。“真把边关城当成游玩的地方了?!”
“主子,你先走。”暗萨掩护黑袍人离去,举起手中的弯月刀拦住了伯鞠。
伯鞠一掌过去,顺势拔回长剑,举手攻向暗萨,刀光剑影在火把下闪耀,暗萨一招一式都是下了死手的,刀朝着伯鞠脑袋劈下,伯鞠险些避过。
染柒在城楼看着其余黑衣人被伯巍带兵擒住,伯鞠那边还和暗萨打得不可开交,足足涅了一把汗。
一剑挑起弯月刀,弯月刀脱手,暗萨空手生生接住了伯鞠的剑身,血滴落,染红了伯鞠的长剑。
暗萨收回力气,回身一跃,飞身跳向城楼。
暗萨从染柒的头顶越过,接触到躲在暗处的染柒,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脖子上方流下来的血,沾染了染柒胸前的洁白,像一苞苞梅花绽放。
士兵的火把围了过来,置于高处黑暗的城楼灯火通明。
“想保命就别动。”暗萨掐着染柒脖子的力气没有因为受伤放弱,血比之前流得更多了。
染柒寒毛卓竖,酒意被这么一吓,吓走了许多。
“你挟持我没用的,我又不是军营的人,再说,你这么继续下去,得流血而亡了,不如你放了我,我。。。”
“闭嘴。”染柒被暗萨打断,识趣的闭上嘴巴。
“伯鞠,要么放我走,要么,我杀了她。”暗萨也算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可他却没想过,他是直属皇帝的暗卫首领,今夜却领了另外一个主子的命令来抢边关将军的令牌,哪还有命活着。
伯鞠不言语,眼中寒意更胜,手中的长剑还有暗萨的血液。
“你不可能逃得了。”伯鞠手掌一翻,长剑直奔暗萨的脖子而去。
染柒被暗萨拽过,知道自己被当人肉护盾了,眼睛认命般闭紧,良久,等来的不是冰凉的长剑,是那熟悉的皂角味。
染柒睁开眼时,自个早就在伯鞠怀中,而暗萨已倒地不起,不知是死是活。
染柒手指紧紧抓着伯鞠的衣领,直到伯巍一声假意咳嗽,才让染柒惊慌松开手来。
“将军。”
“带下去,关押起来。”
“是。”
今夜一切尘埃落定,染柒看着城门下的几个士兵正在清洗地上的血迹,眼中不免愁感万分。
伯鞠如果没有高超的武艺,面对这些明枪暗箭,早就丧命于此,原来边关大将军看似风光,但背后的血雨腥风又有谁知?
回到屋舍的染柒浑浑噩噩,伯鞠见她如此,便也不再打扰。
躺在床上的染柒心思烦杂,见伯鞠离开,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伯鞠并没有回屋,绕过屋舍继续往城门那边走去。
可为何伯鞠的脚步那么阑珊,甚至还有站不稳的情况,有几次染柒想要上前去扶住他,可是都忍住了。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屋舍,染柒才知道,伯鞠要去的地方,是析南的屋舍,他受伤了?!
伯鞠还未走到析南的住处,身体支撑不了,软倒了下来,染柒上前及时撑住伯鞠,让他不至于太过狼狈。
“死要面子活受罪,都受伤了还逞强是吧,幸亏我跟上来了,不然你今晚可就要命断于此了。”染柒自言自语,见伯鞠无回应,就想看他哪里受伤了,是不是受伤太严重了才导致他没力气说话了。
手竭尽全力往有可能受伤的地方探索着,可是无一处有损。
“奇怪了,你没有受伤啊,有受伤的话,你衣服上怎么没有血迹啊?”说完又是一阵探索。
细听,伯鞠的气息深沉而厚重,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染柒抬头看去,还未来的及说话,嘴唇就被一股柔软堵住。
两秒钟的迟钝,染柒要推开伯鞠,后脑勺却被伯鞠一只手穿过发间按住,另一只手将她整个圈了起来,无法动弹。
嘴唇深度的探查让染柒整个脑袋轰炸,夜幕下两身白衣毫无违和感。
嘴间突而的血腥味把震撼中的染柒拉了回来,伸手一推,伯鞠轰然倒下。
收拾好情绪的染柒这才看清伯鞠的异样,脸部发红,气息不稳,昏迷不醒,这不就是之前中媚药的样子吗?!
担心伯鞠没了气息,染柒探了探伯鞠的鼻息,幸好,还有气。
顾不得刚才的情景,染柒跑向析南的屋舍,咚咚咚的敲门声响彻云霄。
伯鞠屋中,染柒手中端着杯茶水,看着析南把伯鞠安顿好,本以为析南对于自己的真实面貌会有所诧异,可是从她敲门到现在,析南没有表现出任何疑问,这让本想好说词的染柒,心中不免有所没底。
“这样就好了?”染柒看着走过来的析南问道。
“嗯,这媚毒奇特无比,从上次他中毒后,我便一直在给他调配解药,没想到今晚毒发的这么快。”析南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水。
“不过是媚药而已,怎会如此?”染柒不解。
“这可不是普通的媚药,是由毒物萃取而成,隐于血液中,何况伯鞠本身的体质就。。。”析南说了一半停了,立马转换话题。“青七,你今夜怎地没易容了?”
“你知道是我?!”染柒心中如同敲起了战鼓,本来自己想好了,咬死不承认自己是染柒,然后假装只是伯鞠的一位红颜知己,反正伯鞠现在昏迷着,哪知现在。。。
“哈哈!一开始我确实没去留意你易容了,直到那天伯鞠受伤,屋外你的易容膏被你擦去了一些,我才知晓。”析南毫不隐藏说了出来。
难怪那天析南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原来自己没藏住。“哪你怎知是我,你又没见过我此时的模样。”
析南起身从袖口中取出药瓶往染柒面前一放,边走出去边说。“我创的药都有独特的香味,你既抹了那么久,卸掉易容膏,脸部散发的香味,我还是能闻得出来的,还有,嘴边的血迹擦擦吧。”
听着析南越来越远的声音,染柒心中苦的比黄连还苦,析南放下的药瓶里装的确实是易容膏,甚至比自己用的还要高级,自个娘亲是在析南手上买的易容膏啊。
染柒尴尬地擦着嘴边的血迹走到床榻边,看着安睡的伯鞠,想起刚才那一吻,心中激起无数波澜,似乎一潭平静的湖水被扔进了无数颗石子。
边关城中一处黑暗的角落,黑袍被掷于地上,一双小巧的手指夹着火折子丢了下去,片刻,黑袍化为灰烬。
昨夜受不了困意睡着的染柒从床榻上醒来,屋里没有伯鞠的身影,染柒慌忙起身,见屋门关得好好的,心里才放松下来,自己的衣服正放在床榻边,拿起换上,将头发束起,取出昨夜析南留下的易容膏易容。
这个确实比之前的易容膏好用多了。
刚上好易容膏,屋门便被打开,见到来人,染柒的头部跳起了青筋。
“是你?!”霖宇霆见到染柒有所惊讶,坐到椅子上摆出皇子的架势,朝着染柒意味深长一笑。
“五皇子好大的兴致,连边关城你都要来走上一走。”染柒嘲讽道。
“你!不知好歹的家伙,看我不把你打的叫爷爷。”霖宇霆刚要上手,伯鞠就步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些吃食,看到霖宇霆并不理会,直径往桌边一坐,将吃食放到桌上,朝着染柒说道。“来吃点东西。”
拉开霖宇霆的距离走向伯鞠,染柒可是保持得很好,连椅子都搬到伯鞠身后才坐下。
“你何时到的边关?”伯鞠瞧了霖宇霆一眼,霖宇霆的气势逐渐缩减。
“就刚到,三哥,你怎么屋中让这么个小子进出啊,要是他是。。。”见伯鞠不理他,霖宇霆后面的话尽数吞入腹中,嘴巴吧唧几下,伸手就想往食盘里拿吃食。
“没备你的,自个去厨房取。”伯鞠护着食盘,说完将整盘吃食塞进染柒怀里。
嘴里还没嚼完的染柒捧着食盘对着霖宇霆做了个鬼脸,直把霖宇霆憋了一脸猪肝色。
“你给我等着。”看着气势汹汹而去的霖宇霆,染柒总算歇了口气,把食盘放下,整个人直接趴到了桌子上,想起还有伯鞠在,立马整个人坐直了,说道。
“你,没事了?”
嗯
接下来气氛很是尴尬,染柒见伯鞠在走神,使劲往嘴里塞吃食来缓解尴尬。
赶紧吃,吃饱了就赶紧回去。染柒这么想着,吃得越起劲。
伯鞠不知何时走到新置的书桌边。“吃饱了就过来磨墨。”
“是。”收拾好嘴边的残渣,染柒又干起了打下手。
磨没几下,柳缥缥就来了。
“伯鞠,你没事吧。”柳缥缥头发还有点凌乱,看来一醒来就跑过来了。
伯鞠连头都没抬,一块铁牌飞向柳缥缥,柳缥缥接住。
“你没事就好。”柳缥缥面对伯鞠的冷淡话中无不失落。“这份情,我柳缥缥欠你的。”说完,柳缥缥扭头走了,染柒看见了她眼中那倔强的泪花。
“将军,你这也太无情了,好歹柳缥缥昨夜还不顾生命危险大喊提醒你,你这样做,太伤人家的心了,就像那些在前线拼杀的士兵,你竟然安排他们最后进城,他们心中该是有多心灰意冷啊。”染柒婆口佛心说道。
语气中无不在可怜柳缥缥,想起第一次进城伤兵的场景,连带着一起说了出来。
伯鞠提毛笔的手指微停,想要写下去,却搁笔了。“那你说说,我该如何做?”
啊?
染柒只是发发牢骚,没想到伯鞠会正视过来。
“那当然是好好面对柳缥缥的付出,就算自己不喜欢,那也得跟人家说清楚,这样。。。”染柒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说的是伤兵。”
啊?染柒再次一愣,原来不是指柳缥缥啊。
“那,那最少进城时候的风光也得把伤兵带上吧,那样留在最后,未免太凄凉了。”
“我会考虑考虑。”
染柒眨眨眼,心中不可思议,伯鞠会听取自己的意见?!
“墨没有了。”再次提笔的伯鞠提醒道。
“啊?哦哦哦。”不知为何不可思议后竟然是心中雀跃,染柒手中的墨砚磨得更是起劲。
伯鞠偷看到染柒嘴角那欢喜的笑容,心情从未有过如此明朗,想起昨晚那不太清晰的触感,真实又虚幻。
偷偷躲到屋顶晒太阳的染柒悠然自得。
好久没这么放松了,自从来到边关城,一天天都是提心吊胆,遇见的人更是一个比一个狠角色,能把小命保住,算是祖上烧高香了。
“三哥,我不回去,青七,你快来帮我求求三哥,三哥,我绝对不惹事,我就乖乖待在你身边就好。”小十,不,是十公主,还是一身黑色衣裳男子打扮,正敲着伯鞠屋门叫喊着。
染柒真的是力不从心啊,坐起身来叹了叹气。
这个她也管不了啊,连柳缥缥那么有个性的人都被拒之门外,何况是小十这个只会哭的公主。
伯鞠,你这桃花债可是不少啊。
“青七,我命令你,下来。”
染柒无奈,只能往下爬,谁让现在知道人家是公主呢。
“公主,你就别为难小的了,我这人薄言轻的,说了也没用啊。”染柒屈身,以退为进,哪知小十不再跟以前一样好说话,反而变了脸色。
“敲门,今天你不把三哥敲出来,今夜我就让你去城门值守。”染柒无可奈何,抬手正要往门上敲去,门开了。
收回手,染柒给伯鞠让了让路,暗自松了口气。
“三哥,你忙完了?”小十走上前关心道。
“赶紧去收拾收拾东西,真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伯鞠冷淡的话语透露出耐心磨尽的征兆。
小十上前还想说什么,一记飞镖射来。
“三哥,小心。”
小十硬生生挡在了伯鞠身前,飞镖直插入小十肩膀,应声倒下,一切来得太突然,伯鞠一手接住小十,向远处望去,四周已无人影。
染柒看着大事不妙,小十嘴唇发黑了,拔腿就往析南的屋舍跑去。
“这毒需要蛇迷草方可解。”析南抽出小十脑袋的医针说道。
“那你倒是解啊。”霖宇霆站在旁边,焦急的心情让他有所失态。
“我要是有蛇迷草还用说出来吗?”析南朝着霖宇霆就是一个白眼。
染柒看着昏迷说着胡话的小十,微微心疼。
“那怎么办?”面对霖宇霆的疑惑,析南忽略了他,走向伯鞠说道。“独闽族的遂涡洞有,你自己看着办吧。”低身收拾好医针。“肩膀上的医针别取下来,不然不出一个时辰,必毒发身亡。”
霖宇霆还要拦住离开的析南,被伯鞠制止了。
“你们照顾好小十,我去去就回来。”
“等我,三哥,我跟你一起去。”
屋中徒留染柒和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小十,染柒坐着无事,看到小十脸上有些许汗水,取了水盆,准备去取点水来给小十擦拭一下,却在步出屋门的时候,被人一记手刀砍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