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所超市门外,凯歌支好摩托车,径直走进去,手里还提着一袋肉包子,看到收银台后面坐着的冰川,将包子呈抛物线状扔给冰川,冰川抬手接住,拿出来就大口吃了起来,嘴里还嘟哝着“还是你的包子好吃!”
凯歌一边打开冰柜一边说“谢谢夸奖!您就别客气了。”顺手从冰柜里拿出了一袋草莓味的袋淋,打开就吃“我说川哥,你这除了草莓味就没有别的味儿的?”
冰川道:“你不是爱吃草莓味的吗,都是给你取的,随便吃!”
凯歌:“哈哈!少拿我开玩笑,我还不知道你呀,肯定是没有货,我店里的北冰洋汽水快没了,你给我进几箱啊。”
冰川嘴里含着包子支吾的说:“明天给你送过去。”
正说着,从货架后面走出来一个姑娘,大概二十左右的年纪,穿着粉色的格子衬衫,两个麻花辫从左右两边垂在胸前,皮肤有一点黑,眼睛不大,单眼皮,但是很黑很有神,笑起来牙齿很白,脸圆圆的,透着一股单纯、朴素、憨厚的劲儿。她见到冰川吃包子总要噎着的劲儿,赶紧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到冰川手边“川哥,喝点水吧,别净吃干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对冰川的关心爱慕之意。冰川看了她一眼“谢谢。”
凯歌咬着冰淇淋的勺子直直的看着他们,一脸懵圈,心想:这怎么看怎么不像雇来的员工啊。她是谁啊?!
冰川对着呆懵的凯歌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凯歌带着一脸八卦的表情走过去。支棱起耳朵等着听冰川发言。
冰川清了清嗓子道:“凯歌,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妈老家过来的一个妹妹--秋梨,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干,就介绍来我店里打工,挣点零钱花。”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凯歌,你们认识一下。”
凯歌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说了句“你好。”
秋梨也很热情“凯歌姐你好,常听冰川哥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真高兴。”凯歌和秋梨热络的聊着闲天。
还来打工,打工个大头鬼呀,分明是来找老公的,说不定就是冰川妈妈给他介绍的对象。
凯歌一脸坏笑道:“嗷~~我想起来了,我店里还有事,你们聊!你们聊!!”出门前还向冰川坏坏的挤了一下眼。冰川一看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急忙开口道:“没事,你坐会儿再走,你等会儿,哎······”
没等冰川说完,凯歌就蹿出了超市。冰川一脸黑线的望着门口。
在冰川记忆中,他从小经常去姥姥家小住,舅舅家的表弟和他年龄相仿,所以经常一起玩耍,在姥姥家隔壁就是秋梨家,冰川经常像哄小妹妹一样,有好玩的地方就带上秋梨。
冰川小的时候也是个活泼开朗而且淘气的熊孩子。
一次,他和表弟在街上玩,见有一家新开的理发店,才刚挂上牌子,准备第二天营业,冰川和表弟见墙边有一只死猫,可能是吃了死耗子,估计耗子也是吃了耗子药死的。就把死猫用绳子拴在了人家理发店的门把手上,理发店是村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开的,早晨走到店门口看到死猫,啊!!!一嗓子,三魂七魄都吓飞了。哭着就跑回家去了,她父亲赶紧过来查看,一看好吗,绳子勒在死猫的脖子上,身子在下面耷拉着,猫脸朝外,呲着牙,瞪着眼。当时老头一看,气的那是七窍生烟,挨家挨户的打听有没有谁看见是谁干的,终于还是有人看见了,冰川和表弟结结实实的挨了姥姥拿着拐棍的一顿胖揍。
还有一次,冰川四年级暑假在姥姥家玩,骑着自行车在路上闲逛,路上铺满了人们晒的麦秸,轱辘压在上面很软,还有沙沙的声响,由于骑地慢,百无聊赖,正好看见麦秸上一条花背的蛇从麦秸上面缓慢无声的爬行着,他见了两眼放光,就像猫咪见到了老鼠一样,他轻轻地支好自行车,轻轻地靠近,一扑就逮到了,揪着蛇尾像甩绳子似的,把蛇甩的晕头转向,由于蛇的头经常磕到,所以很快就咽气了,拿回姥姥家,和表弟用砖搭了个简易的灶台,点上火烤起了蛇肉吃,估计那四周的蛇见到冰川都会麻利的跑路了吧。姥姥当时认为蛇是财神爷,结果冰川又是一顿胖揍。
再有一次,就是他带着表弟和秋梨去人家菜地里偷萝卜,被人家发现,追出了二里地还是把他们几个毛孩子逮到了,找到了姥姥,害的姥姥和人家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才算完。结果冰川和表弟还是没跑了一顿胖揍。冰川可以说是姥姥揍大的。
等到冰川上了高中,父亲因为身染重病,不能去工作了,而且还需要大笔的医药费,找亲戚朋友借,只借到了少部分,大部分都碰了钉子,他和妈妈没日没夜的在医院照顾着爸爸,夜间冰川坐在病床边照顾爸爸,白天妈妈来,他就去上学,在医院两个月余,爸爸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冰川和妈妈都瘦了十来斤。爸爸去世后,他和妈妈相依为命,因为家中贫穷,还欠下了一部分医药费没有还清,他决然的退学了,开始了摆地摊的生活,他和妈妈都努力的想办法挣钱,省吃俭用,两年终于还清了钱,那时的冰川看清了人情冷暖,经历了生离死别,他变了,变得成熟,沉稳,冰冷。不再像从前一样开朗,爱说话,平时只有做生意的时候有必要说话的时候说话,看见凯歌的时候爱说话,其他时候就跟个哑巴差不多,什么事情都爱憋在心里。
直到在小学门口看见了凯歌,在他眼中凯歌就像清晨的阳光,金灿灿的笼罩着一切,一缕暖光照进了他心灵的窗,让心里有了一丝丝亮光,也渐渐地有了温度。这些年无论什么时候见到凯歌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她,凯歌的货也曾经滞销过,赔过无数次本,也曾在大雨中背着货往家里奔跑过,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一直坚强的支撑着,她只想靠自己活着,冰川欣赏她这种不屈不挠的倔劲儿,每天只要看到凯歌脸上的笑容,他就觉得自己也充满了电。
如今冰川为了给自己“充电”。把凯歌与自己借的钱都变成了股份,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和凯歌的距离拉近了,并且生意上还有着千丝万缕般的捆绑,遇到什么事情,凯歌都要找这个第二大股东商量,所以他就顺理成章的每天都能看见凯歌暖阳般的笑容了。
一次,冰川见到凯歌店外的大理石台阶的缝隙里长出了一颗不知名的小花,绿色的,厚厚的叶子组成了莲花状,他用一根小树枝把花连根剜了出来,拿个小花盆把它种了起来,放在窗台上,有时候忙起来十天半个月不给它浇水,它仍然生长的很好,在主枝上还长出来新的小枝,有时候不小心碰折了,它还会自愈,这种小花耐折磨,耐践踏,看到小花冰川总是不由得就想起了凯歌。有时还总是和小花聊一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