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这附近的圣约翰大学的学生经常聚在法租界的海格路西段练垒球，时间长了，金科中学的学生也混了进去搭成了一支技术不错的垒球队，起了队名为“Pandas”，被吸引来的又有了一支约大文商学院学生组的球队，起名“鲨锋”，两支球队假期打得热火朝天，其他学校的学生也加入了对抗赛，成了一个流行的观赏景点。
不过是赛前，球场已经围了不少的观众，细尧也扎进人群中拉也拉不出来。
西装革履的罗生与穿着一身长袍的慕少艾在一群鲜动活泼的大、中学生人群里十分扎眼。
教会女中的女学生聚在一起朝着他们方向看去笑成一团。
一个盘着头发，穿着一身绛紫运动服的女学生冲着他们的方向喊：“穿西装的先生，您婚否？我们这儿有一支法国玫瑰想要问你西装领结需要她系吗？”
另一个肤色白皙，五官立体的女学生红着脸捂住她的嘴，其他女学生忙着起哄。
罗生却木着脸找着个座位坐下看起了报纸，被女学生们无视的慕少艾坐在他身旁摸猫玩：“感受到炽热的目光了吗？”
“无聊。”
慕少艾说话不紧不慢：“先别自恋，要说相貌，我会输给你？我在天津也是一个玉面小生，倒追我的一大把，这我会瞎说？我这里说的不是那些青春懵懂的女学生，而是那些正在追求的男孩子。”
他将手往前方一虚指：“你看，要来了。”
罗生顺着他的手指的确看到两个打扮齐整看上去家境不错的男孩子相互聊着往这边走，左边的小伙子将右边扮相斯文的小子向前一推，正好落在罗生正前方，他的上身挡住了罗生看报的阳光。
一片阴影袭来，罗生看他略一点头。
斯文的小子清了喉咙，伸出一只手：“先生，下午好。”
罗生用两只手将报纸对着他举起：“我没有第三只手。”
慕少艾将猫爪放入他的手中：“这个怪人看报从不撒手。”
斯文的小子面有难堪，但还是说道：“先生，我是圣约翰大学的学生，您是住这附近的吗？我……我正在追刚才的女……”
罗生的一双眼明亮有神，他打断这个大学生的话：“刚才只是玩笑。”接着低头看了几个字喃喃，“请让让，老年人看报不喜欢阴暗。”
斯文的小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有点结巴：“哦……哦，是吗？”
“你喜欢那个女生？”慕少艾八卦心起。
他持着镜架点了一个很不明显的头：“我追求她已经两年了。”接着胳膊顶了左边的小伙跑开了。
“哎，自身没魅力居然理直气壮的找别人的茬。”慕少艾叹气，“现在的学生想得太多，作业太少。”
前方的赛事即将打响，大批大批地观众向赛场围拢。
慕少艾仰头靠在座位上沐浴阳光小憩，忽然一大片阴影笼罩伴随着一声洪亮而热切的声音：“这不是罗生先生吗？”
睁眼一看，眼前立了天庭饱满、面带财气的中年男人，他走向罗生。
“呦呵，还挺忙。”慕少艾在一旁自言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