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整个江州,不,整个大秦都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白府掌权者,名叫白费机,是当朝皇帝的结拜兄弟,御封的大秦左安王,曾为大秦一统立下汗马功劳,据传言当年若不是有他,秦王很可能会被外敌掳去,而大秦,也会化为废墟。
白费机,也被整个大秦的老百姓奉为守护神,其一生参加大小战役无数,收复疆域难以估量,一杆银枪,一匹白马,便足以让敌人闻风丧胆,不战而逃。
而最近这十几年,白费机却突然告朝还乡,一来是因为战事已平而自己也年过中旬,而来则是因为府中添了一个长子,这长子,便是如今十五岁的白沉。
说起这白沉,整个江州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白公子虽然年少,却自幼饱读诗书,才华横溢,琴棋书画,吟诗作对,自小便由当朝宰相应自适亲自教导,到如今,却连应自适都自愧弗如,曾因此感慨说出“问鼎才子,江州白郎”的骈语,故而别人便给了白沉一个“江州第一才子”的雅号。
而且这白沉端得好生俊俏,平日素爱身着一袭白衫,手摇折扇,到处游山玩水,可却不喜言语,性子更是变化无常,自出生起虽然被无数人捧着却没几个交心知己,常伴身旁的,只有一个婢女,名唤楚九歌。
至于这楚九歌,是何时来到白府,又是为何成了小小的婢女,却是无人知道了。虽说街里乡亲口头传说大小版本无数,可最终都还没个定论。只有一件事儿大家是心知肚明,整个白府,哪怕你真惹恼了左安王白费机,也不能去碰楚九歌半点儿。
为什么?
左安王白费机,虽说位高权重但却并非不讲礼数。而那楚九歌,待人温婉,做事精明,但奈何身旁有着白沉这个痴儿。白沉这个纨绔公子,在其他人看来,就像是一座万年不化的雪山,而在楚九歌面前,则温顺得像只小猫。
至于要是有人胆敢招惹楚九歌,那么下场,就必须承受来自白沉的怒火,当然...这背后,更是有着一整座左安王府。
所以,整个江州一直都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听来虽说雅致,但其分量...呵,不言而喻。
“江州有子谓白郎,一生只为九歌狂。”
......
“哎呦,可累死我了,小九,快帮我把门捎上。”
刚推开自己所住后花园的院门,白沉便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哪里还顾得着体面。而一旁正偷笑的楚九歌,闻言也轻轻把院门关上,然后抱着自己的古琴便走进了书房。
片刻之后,她手上多了一件崭新的白衫,没好气地扔到了白沉身上,然后美目竖瞪着白沉,淡淡地说道:
“还不快去洗洗身子,脏死了。”
白沉接过白衫,自己抬起袖子送到鼻子处闻了闻,嗯...确实有点儿怪味。他懒洋洋地站起来冲楚九歌嘿嘿一笑,便一溜烟跑开了,临了,还不忘拽一下楚九歌的垂下来的头发。
“嘁,讨厌。”
楚九歌望着白沉的背影,哼了一声,然后又是掩嘴轻笑了起来。
不管怎样,和他在一起,很安心呢。
......
白沉住的地方,在白府偏北处,虽说地方不大,却被楚九歌一人打理得别具雅致,一座假山隔开流水,周遭栽了些常青的花木和粉红的桃树,然后在这儿不远处还建了一座供二人玩乐的方亭,闲敲棋子落灯花,有此雅趣的整个江州怕也只有白沉了。而这地方,也被白沉毫不客气地赐名为“北室”,取自“我欲随君夜道北”之意。
整间北室,没有一位侍从,里里外外,总共就只有白沉和楚九歌二人。闲日里一向是楚九歌打理,白沉享乐,当然,还不止如此,白沉经常还死皮赖脸地拉着楚九歌到方亭去弹琴,嗯...死皮赖脸,用得可好?
“小姐,老爷回来了,正喊少爷过去呢。”
一小厮恭恭敬敬地向正摘花的楚九歌行了半礼,连正眼都不敢看一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怠慢了这位被自己少爷惯着的少奶奶...嗯,话可以这么说。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楚九歌微微颔首,便不做声了。
小厮听了,如获大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低着头退下了,刚一走出北室,便提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颠颠地跑走了。
“小白,老爷找你呢。”
楚九歌来到房门前,玉手敲了敲楠木门框,轻声说道。
“哦,马上马上,这就好了。”
嘎吱一声,房门被白沉推开,此时白沉早就洗尽风尘,换好了衣装,手里又多了一把折扇,头发垂在肩后面,麻利地扎好,眼神如水,俨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怎么样,还不错吧。”白沉抬手轻轻摸了摸楚九歌的头,笑着问。
“嗯,还像个人,凑合看。”楚九歌点了点头,脸上似笑非笑。
“那就好。”白沉听了嫣然一笑,全不在意,直接拉起楚九歌的小手大步走了出去,没有注意到某人的小脸微红,眼神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