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下班后，是两人例行的约会时间。
“来，尝尝这个鱼饼，配店里的蒜泥辣酱特别好吃。”艾诚给宋颂夹了一筷。
宋颂心里还想着工作的事，没注意到艾诚在说什么。“嗯？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
艾诚无奈地看着她：“我说，这个鱼饼很好吃，你再不吃就凉啦。”
“抱歉啊，有点跑神。”宋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嗨，多大点事儿，抱什么歉。倒是你，最近遇到什么事儿了？要不要跟我说说？”
宋颂知道艾诚做事认真，尤其是对自己的事。之前不跟他讨论，是怕他为了自己的项目额外耽误太多时间，毕竟艾诚最近加班越来越晚了，她也看在眼里。
不过现在两人吃饭闲聊，既然艾诚主动问了，宋颂也就把雅和制药的问题讲给他听，看看他是什么意见。
艾诚听完，思索了一会，开口道：“其实，你们是不是把医药企业的市场营销渠道想得过于单一了？广告投放的效果很强不假，但既然没钱的话，也没必要在这一项上死磕。”
“怎么说？”
“你看，药品销售无非两个主要渠道，一个是患者自己去买，一个是医生开药。雅和的创始人团队技术这么硬，他们肯定有很丰富的医学相关校友资源。为什么不充分利用这一点，直接向医院端推广呢？只要药品本身做的好，医院没理由不用。”
“你说的这点我也考虑过一些，但是现在大部分公立医院用药是有统一的药品清单的，从这里入手，可能要费不少力气。”宋颂说道。
“当然，医药企业起步做推广的时候，没有不费劲的，万事开头难嘛。既然雅和有这样的先天资源，还是要充分利用起来。”
宋颂点点头，“你说得对，还有吗？”。
“我继续说。刚提到两个渠道，在患者选择这一块，或许可以尝试一些比较新鲜的推广方式。”
“比如哪些？”
“比如，我了解到，现在零售行业有一种非常火爆的‘商品展销模式’，就是在人流量大的商场、路口、餐馆等地方设置一个类似于抓娃娃机的机器，里面放上推广的商品。这个娃娃机是免费的，排队无聊的时候，很多人愿意去试一试。”艾诚继续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把药品也放在这些娃娃机里，让患者主动试用？可是真有人敢这样随便试药吗？”宋颂奇道。
“你的顾虑很有道理，所以我觉得，这种推广只适用于一些轻症的常备药，像感冒药、消食片之类的。你想想，你去药店买这类药，不也大多是在药架上随便看看，哪个顺眼拿哪个吗？”
宋颂又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艾诚这个想法很好。自己之前把药品的推广看得太严肃太正式了，其实消费者在轻症常用药品的选择上，或许并没有那么一板一眼。
“哇，有你真好。”宋颂有了思路，心上的大石头被挪开，顿时开心起来。
艾诚见宋颂表情变得轻快，忙给她夹菜，“开心了？那就快吃饭吧，辜负这么好吃的食物，你怎么忍心啊。”
回到家，宋颂马上把艾诚的思路整理出来，并用一整个周末的时间，做了细致的研究，形成了一份条理清晰的提案。打算周一一上班就发给Betty。
只可怜了艾诚，周末两天去隔壁逛了一趟又一趟，宋颂愣是没赏脸陪他玩一会儿，只草草一起吃了两顿外卖，就把他打发了。
哎，作茧自缚，作茧自缚啊。艾诚心里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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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宋颂将方案交给Betty。Betty看过后觉得很有可行性，当即开会讨论了这个方案，决定采纳宋颂的想法。
宋颂了却一桩心事，项目总算可以开始推进，有了思路，接下来就是埋头苦干的时候了。
结果散会回来，却见一向嘻嘻哈哈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曹年年，正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坐在那。
“你怎么了？谁惹你了？”宋颂拍拍她的肩膀。
曹年年烦躁地叹口气，双手抱在胸前，猛地向后靠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却看得出心情已忍耐到极点。
宋颂更看不明白了。
叶诗雨平时知道自己不被待见，在305已经很少参与其他几人的对话，此时却在一旁插话。
“年年似乎是对我加入零售组不满，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零售组的VP认可我的工作能力，邀请我加入，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加入零售组？你不做VC了？”宋颂听完更是一头雾水。
没等叶诗雨回答，曹年年轰地站起来，对她说：“你最好真的有工作能力，要是再被零售组退货一次，恐怕没有下一个爱做慈善的组接手你。”
说完，拉着宋颂头也不回地出了305。
宋颂一路被她拉去楼梯间，“到底怎么回事啊？叶诗雨怎么会去零售组？”
“还不是她在VC呆不下去了，之前VC的经理找到VP说她工作能力不行，态度也不端正，把组里搞得乌烟瘴气，想让她退出。”
“既然VC都不要的人，怎么能塞进零售？”宋颂更奇怪了，按理说，零售条线作为高谦的主要业务之一，对员工的要求会更高一些。
“那谁知道，总归不会是正规途径进来的。叶小姐长袖善舞，看来路子多的是。”曹年年冷笑道。
“可是现在实习期都过了一半了，她这个时候突然加入新组，有合适的项目可做吗？”
“所以说叶诗雨真是手眼通天了，她空降零售组，直接加入我现在做的项目。这个项目马上就上会了，基本不会出岔子，她屁事没干，等项目要通过的时候过来，这不是明摆着白吃红利吗？”曹年年愤愤。
听到这里宋颂终于明白曹年年为什么气成这样。对他们这些实习生而言，能否转正，会取决于实习期末的答辩。而终期答辩考察的主要部分，就是你在实习期内参加的项目。
曹年年现在参与的项目规模很大，眼看着要成为零售条线的王牌项目。她辛辛苦苦不分昼夜地做了两个多月，现在却来了一个白拣便宜的叶诗雨，搁谁也会气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