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如期而至，同学们的艰苦复习也该得到展现了
深冬的早上，蒙星昊收拾好考试工具就直接打车去学校了
平常的话他更愿意坐公交，但是这次他要快点去学校，还要复习一下
很巧的是，校门口就看见洛溟兮开车送洛溟衣来学校，还特意从车上拿了两杯柠檬茶给他
洛溟兮在跟他唠叨的时候他就随便乱瞟，刚好就看见了蒙星昊
洛溟衣嘴角微微上扬，老远就朝他招手：“蒙星昊！过来！”
某星仔慢慢挪过去：“干嘛”
“请你喝柠檬茶。”洛溟衣把手里的饮料递到蒙星昊手里，笑着说
“你前段时间不是才请全班喝过吗，怎么又给我买了？”
“今天考试，希望你考好呗，有个好彩头”
蒙星昊轻“呵”一声：“你可放心吧，我语文不写作文分数都不会低”
“那行，我去考场了，拜拜”
“嗯，你先走吧，”蒙星昊转而又看向洛溟兮：“溟兮姐拜拜”
洛溟兮朝他挥手：“拜拜，考好点哦”
“知道”
…………
没过半个小时，他俩又撞见了
都在一考场不说，洛溟衣就坐在他后面
洛溟衣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成吧，又见面了，你冷不冷啊，要不去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蒙星昊则是先拿出语文书复习，语气平淡道：“不用，我得再看会儿”
见蒙星昊这认真劲儿，洛溟衣打趣道：“怎么，考不好你妈妈会骂你啊？”
蒙星昊听罢转过身子，直勾勾的瞪着洛溟衣：“您可放心，我就算摔出前十我妈都只会安慰我，我妈可从来不会骂我”
洛溟衣还想继续说话，台上的监考老师就指着他说：“那位同学，不许说话了，保持考场安静”
洛溟衣只好闭上嘴巴
第一场考试是语文，毕竟万科之母嘛
一考场都是年级排行榜前四十，基本没有传纸条的现象出现，安静的有点可怕，只有寒冬里的呼吸声
一路下来蒙星昊答题的速度都很稳定，卷面题写完还有一个小时写作文
可是……
蒙星昊看完作文题目之后思考了很久，说真的一直在发愣
直到下课铃响起，监考老师来收卷子他都一直没回过神
眼神冷冷的，幽深地没有一丝光亮，也完全探寻不到生机
洛溟衣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自顾自地说起了话：“嘿！考得怎么样！”
蒙星昊这才回过神，答道：“还……还行”
洛溟衣笑了笑，继续说：“不是我说啊，那作文还要写抒情文，我一大老爷们儿怎么写啊，太肉麻了我愣是给它扯出来八百字，你写的什么啊，秦老师可不是一次两次把你作文当范文念啊”
蒙星昊微微垂眸，片刻后，他回答：“我没写……”
洛溟衣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惊奇道：“啊！？为什么啊？”
蒙星昊语气很平淡：“没什么，不想写而已”
作文题目是
父爱
…………
今天不住宿，考完试是傍晚六点了，大家还要回家休息复习
再考一天，这一学期算是结束了
蒙星昊把脖子上的围巾扯紧了一些，他不喜欢寒风略过颈部的感觉
又冷又刺骨
从家到学校大概要三十分钟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这次他选择慢慢走路回家
他走出考场的时候就给何雨发了微信：“妈，我考完了”
那边何雨应该正在休息，很快就回了消息：“嗯，回家注意休息”
“妈……”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被人欺负了？”
“语文考试，我没写作文，您不会怪我吧”
“不会啊，你之前不是还说，就算作文不写也不会出年级前五吗”
蒙星昊还没回，何雨又发了一条过来
“星仔，现在高二了确实很紧张，但是你压力不要太大，把自己照顾好，我过年回家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坚果，好不好？”
看到这，蒙星昊犹豫着把那段打好准备发的“作文题目是‘父爱’”删除，换上了一句“知道了”
他的母亲这么好，他怎么可以让她难过呢？
不过这次考试，语文考试最重要的作文都不写，秦舒晚可能要找他喝茶了
唉……
做学生真累
——
总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回家又复习了一下数学，睡个觉就又要去学校
考个屁！
每次考试写字都能写崩溃
蒙星昊睡眠很浅，闹钟刚响没多久就醒来了，一醒来就又睡不着了
干脆赶紧起床去学校，再苦再累也就这一天了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秦舒晚给他发了条微信：“星昊，考完试先别走，来我办公室一趟吧，我等着你”
果然秦舒晚注意到了
“好的，我知道了”
这次很不幸，没看到洛溟衣，只有考场才有他的痕迹
他趴在桌子上睡觉，直到监考老师把他推醒来他才从蒙星昊手里接过试卷开始写
也是了，全年级理科金榜第一不需要怕
写起来像做填空题一样，写完继续睡了
蒙星昊很清楚的看到，监考老师那黑得像墨水一样的脸，以及考场其他人的惊奇
监考老师可能是感受到了他的挑衅，往他头上扔了个粉笔头，这家伙可能睡得太死了，眼皮都没抬一下
蒙星昊在心里笑了一下，替监考老师生气
考完试是三点多，还要去办公室找秦舒晚谈话
“星仔！我们一起回家吧！”洛溟衣把手搭在蒙星昊肩上，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蒙星昊很想和他走一起，但是还是拒绝了：“不行啊，秦老师找我有事，我可能要晚点回去”
本以为洛溟衣会很失望，结果没想到，他还是笑着说：“没事儿，我也不急，你们谈话，我在外面等你”
“…………”
蒙星昊笑了一下
真是个傻子
——
秦舒晚也算是一中的老教师了，批改试卷和一系列文学演讲比赛总是少不了她。这会儿她正坐在办公室老老实实批卷子
在她专心批卷子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响起来了
“进来吧”秦舒晚放下手里的红笔，抬头看着慢慢走进来的蒙星昊
“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蒙星昊先是礼貌的打招呼，接着才是问问题
秦舒晚则是拿起旁边的卷子，微微道：“明知故问……”
“说吧，为什么你这次语文作文没写，你平常不是这样不认真的人啊”
秦舒晚的声音还是跟平常一样，尝不出什么其他的意思
蒙星昊低着头，说出来的理由他自己都不信：“这次作文有点难，我不擅长”
“不可能啊，你一直都很擅长抒情类文章，随便写作文分数也很高，而且这种题材并不难啊”秦舒晚的语气里增添了几分疑惑
洛溟衣就站在门口，安静地听着里面的两个人对话
别说秦舒晚，洛溟衣都觉得蒙星昊不对劲
“星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老师看看能不能帮忙吧”秦舒晚知道蒙星昊倔，最后只是想知道这个少年有什么事不好说
反正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应该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啊
蒙星昊眼睛很暗，微微道：“秦老师，这作文我写不了的，不止现在，以前，以后，我都写不了的”
秦舒晚听罢，叹了一口气，刚想开口劝解，她以为蒙星昊只是跟父亲闹矛盾解不开，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和父母有隔阂，开导开导就好了
“……我没见过他”
蒙星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没有任何反应
好像说的人跟他没有关系
哦对了，的确没有关系
“啊？没见过？”秦舒晚的声音突然提高了
她有时候会了解学生的家庭情况，蒙星昊家里虽然是单亲家庭，但是不至于父亲是谁都没见过
洛溟衣其实也很惊讶，怎么会没见过呢
“嗯，没见过，以前没见过，以后可能也见不到，所以写不出来”蒙星昊说话的声音冷冷的，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他什么仇人
“他跟我妈离婚后就没回来过了，对他没印象，不想写，也不会写，”片刻后，蒙星昊干涩的嘴唇再次发出声音：“老师，你是知道的，抒情类文章要用真实情感，所以我写的抒情文都有我自己生活里的影子，我在文章里的哭也好，笑也好，都是真的，没有题材我写不出来。”
“我不想用那四十几分造一个假父亲，那对我不真实，也是在伤我妈妈的心。”
秦舒晚仔细听着蒙星昊说的话，最后点点头：“你说得对，老师尊重你，老师只是觉得，你这分丢的可惜……”
“……我不需要，而且我妈知道，她说没事的，她相信我”蒙星昊提到何雨，顿时眼睛里又有光芒了
是了，何雨和洛溟衣就是他生命里的光！
“你那电脑……还没修好吧？”
空气再次安静
“没修好，找不到零件……”蒙星昊低下了头，抬起时语气里尽是苦涩：“那是我姐姐送我的。”
秦舒晚想要转移话题，无意间问起他：“我有时候在你的作文里看到过描写你姐姐的句子，可是为什么时间线都是几年前了啊，是远嫁了吗？”
蒙星昊语气很平淡，道：“我姐姐去世三年多了……”
“对不起……老师不知道……”
蒙星昊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嘴唇：“老师，我可以回家了吗，我到家了还要跟我妈通视频呢，回去晚了她会担心的”
听到这话，秦舒晚也不好多做挽留，毕竟找人谈话还戳着人家伤心事了呢，于是挥挥手，示意还不忘提醒他：“路上小心点”
“嗯，知道了”蒙星昊在拉开门把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的洛某人，而洛溟衣一副“我很担心你”的表情，看的蒙星昊都笑了一下：“干嘛，担心我被老师骂啊？”
“你作文……”
“没事啦，不就是作文和修电脑的事吗，我春节可能要出去玩，不麻烦你了。”说着蒙星昊捋了捋书包带，走了一步又被洛溟衣拉住：“我帮你修！”
蒙星昊停下脚步，笑道：“我这次作文没写。肯定考不过你，你为什么还要帮我修电脑啊？”
洛溟衣扯了扯嘴角，说话的声音不知是哪来的骄傲：“我才不会白给你修电脑呢！”
“那你想怎么样？”蒙星昊歪头，嘴角不知怎的，一直弯着，像好看的月牙
当然想笑了，喜欢的人就站在面前，怎么能不笑呢？
洛溟衣思索片刻，最后拿定了主意：“要不这样吧，你叫我一声哥，我帮你修”
少年好看的眼睛眨了眨：“你比我大吗？”
“大四个月零两天！”洛溟衣说出来的时候很幼稚
“噗嗤，半岁不到？”
“那也是比你大，不过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
“溟哥。”
少年带有磁性的嗓音回荡在走廊里，一下一下在洛溟衣脑海里循环
操……
真是个小坏蛋！
最后，洛溟衣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