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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敢于和斯大林争辩的元帅科涅夫

———“小斯大林格勒战役”科尔孙-舍甫琴柯夫斯基之战

〔人物剖析〕

伊万·斯捷潘诺维奇·科涅夫元帅是前苏联一位杰出的军事家。他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和国内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他历任第19集团军、西方面军、加里宁方面军、西北方面军、草原方面军、乌克兰第2和第1方面军司令,在长达46个月的战争中指挥作战43个月,解放了加里宁、哈尔科夫,攻克布拉格、柏林等欧洲重要城市,为打败法西斯德国作出了重大贡献。战后曾任苏武装力量部副部长兼陆军总司令等职。

科涅夫1897年生于俄国洛杰伊诺村(今属基洛夫州波多西诺韦茨区)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1916年应征入俄国军队,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1918年加入俄共(布)。国内战争开始后参加红军,历任装甲列车政委、步兵旅政委、师政委、远东共和国人民革命军司令部政委,积极参加平叛及对日本干涉军作战。内战后任步兵军政委和师政委。1926年毕业于伏龙芝军事学院高级首长进修班。1934年,科涅夫进入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1936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出任师长。1937年9月升任军长,率部在蒙古边界与日军作战。在此期间,科涅夫锋芒初露,训练方法得当,作战指挥得力,要求部队严格,显示出优秀的军事指挥素质。

让人感兴趣的是,这位著名军事统帅的军事生涯是从做政治工作开始的。在他历任各级部队政委后,1924年在莫斯科军区司令部召开的一次会议上,他就“纪律和组织及在军队中进行正规训练问题”作了一次发言。军区司令员伏罗希洛夫对他的发言大为赞赏,决定调他去做指挥工作,并送入军事学院高级指挥人员进修班深造。科涅夫决心并付出巨大努力适应这种转变。他以优异成绩在进修班毕业后,请求任命他当团长,而且一心一意地当了5年,多次谢绝提拔和调动,从而为他的军事指挥活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卫国战争开始后,科涅夫在战火中脱颖而出,3年内由战争初期的中将晋升为苏联元帅。

科涅夫在军事上的出众才能,使最高统帅斯大林对他十分器重。尽管他多次与斯大林争辩,甚至拒绝执行斯大林的计划而导致被撤职,但是几次争辩都是斯大林不得不让步,继续委以重任。科涅夫从1943年起连续指挥重要方面军,与其他方面军协同或独自进行了一个又一个重大战役;在被撤了西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后,几天内就被任命为另一个重要方面军的司令员;与他关系比较紧张的朱可夫被解除陆军总司令职务后,斯大林亲自提议由他接任,这些事实都证明了斯大林对他才能的赏识。

科涅夫用兵的精髓所在,是正确选择主要突击方向,在最重要的地段果断地集中兵力,组织快速、猛烈和突然的毁灭性打击。举世公认他是位善于进攻的“突袭天才”。尤其在指挥大兵团作战方面,更是展示了他高超的作战才能。

他善于集中兵力突击。一是尽求数量上的多。在每次战役中,为达到重要地段上兵力兵器数量上的优势,科涅夫宁可其他地段承担些风险也在所不惜。二是重视诸军兵种的合成突击。科涅夫集中兵力不仅注重数量上的优势,更重视诸军兵种整体力量的发挥。他认为把步、炮、坦、空多种力量融合为一体产生的新力量,已不是他们自身力量的总和,而是化学般的裂变、聚变反应,是夺取现代战争胜利的关键所在。三是强调在短时间内,给敌人以毁灭性打击。他认为,只有在短时间内猛烈突击,优势兵力才能发挥应有的效力,并保证迅速地向其他地域机动兵力兵器,创造新的胜利。

他善于独立自主地运用指挥权。方面军级的战役指挥员,有着相当大的作战自主权,能否善于运用这种权力,对战役胜败关系甚大,也是衡量其是否称职的标志。科涅夫十分注意独立自主地运用指挥权力,表现在:第一,不惟上。例如,1944年6月中旬,科涅夫关于利沃夫-桑多梅日战役实施两个方向突破的计划,遭到了斯大林的反对。科涅夫不同意斯大林的重法,据理力争。最后斯大林同意按科涅夫的计划行动。战役的胜利,肯定了科涅夫实施两个方向突击的决心是正确的,从而开创了苏军突破的先例。第二,不为“条条框框”所限。在协同和在上级编成内的大规模战役作战中,划分方面军间的作战分界线,可谓是不可逾越的,但这也没有能挡住科涅夫机动灵活的行动。在科尔孙-舍甫琴柯夫斯基战役中,科涅夫眼看德军正从朱可夫指挥的乌克兰第1方面军第27集团军战线突围,便命令自己的部队冲过方面军作战分界线,封闭了缺口,阻止了敌人突围。斯大林非常赞赏科涅夫这种主动精神。

科涅夫特别善于抓住关键环节。军事将领只有纵观全局,控制关键环节,才能驾驭战役向着预定的胜利方向发展。科涅夫不仅深明其理,而且做到了这一点,他认为:集团军司令员、军长和师长的指挥所靠近军队战斗队形,在很大程度上有助于可靠的指挥。

科涅夫两次荣膺苏联英雄称号,荣获7枚列宁勋章,3枚红旗勋章,2枚一级库图佐夫勋章和1枚红星勋章等。他生前著有回忆录《1945年》和《方面军司令员笔记》。1973年5月21日,科涅夫在莫斯科去世。

科尔孙-舍甫琴柯夫斯基之战

发生时间:1944年1月25日~ 2月17日

交战双方:苏军乌克兰第1、第2方面军与德军

交战地点:科尔孙-舍甫琴柯夫斯基地域

交战原因:苏军右岸乌克兰战略进攻的一部分。

战例点评:这一战役的特点是在抗击德军猛烈反冲击和反突击条件下构成合围的对内正面和对外正面。坦克军团的使用是不同寻常的:坦克第6集团军用于方面军第一梯队突破德军防御,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坦克第6集团军都在德军坦克重兵集团将要实施反突击的合围对外正面独立组织防御。苏军完成合围后未经战役间歇,立即从不同方向同时实施突击,将德军被围集团分割成几部分,进而将其歼灭。在泥泞条件下广泛机动军队,也是这一战役值得借鉴之处。

科涅夫在卫国战争中特别是战争后期以善打硬仗著称,科尔孙-舍甫琴柯夫斯基合围战役就是一个代表科涅夫高超的指挥艺术典型战例。在这次战役中,他指挥乌克兰第2方面军,一边抗击敌反突击,一边建立合围的对内和对外正面,全歼近10万德军。

1943年,乌克兰第2方面军夺取了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以西和西北的大登陆场,在基洛夫格勒进攻战役后把敌人逐离第聂伯河100多公里,前出到斯梅拉、巴兰季诺、基洛夫格勒以西和诺夫戈罗德卡一线。此时,马利诺夫斯基大将指挥的乌克兰第3方面军解放了扎波罗热,从第聂伯河向西推进了50~100公里。但是,希特勒军队守住了第聂伯河中游的卡涅夫地区。战线出现这种情况后,就形成了所谓的科尔孙-舍甫琴柯夫斯基突出部。德国守军利用有利地形,在乌克兰第1、第2方面军的接合部坚守,威胁两个方面军的相邻翼侧,限制了他们的机动自由,力图不惜代价地扼守科尔孙-舍甫琴柯夫斯基突出部,进行顽强防御,因为他们不甘心在“东方壁垒”遭到的彻底失败。为此,法西斯统帅部在这里集中了最有战斗力的大兵团和部队共93个师,其中包括在整个苏德战场作战的25个坦克师中的18个。敌军所有的师虽然在以往各次战斗中遭到了重大损失,但还完全具有战斗力,其中很多师长期在苏德战场作战,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并且有大量航空兵加强。例如,在乌克兰第1、第2方面军正面行动的是德军第4航空队所属兵团,编有大约500架轰炸机、260架歼击机和240架侦察机。

1944年1月12日,苏联最高统帅部大本营给乌克兰两个方面军下达了任务,要求其在科尔孙-舍甫琴柯夫斯基突出部根部实施相向突击,合围和消灭兹韦尼戈罗德卡、米罗诺夫突出部的敌军集团,方法是乌克兰第1方面军左翼部队和第2方面军右翼部队在什波拉地区某地靠拢、会合,使两个方面军形成强大的突击力量,前出至南布格河。进攻开始时间是:乌克兰第1方面军为1月26日,乌克兰第2方面军为1月25日。

由于科涅夫的正确指挥,乌克兰第2方面军不仅成功击退了敌重兵在突破口两翼实施的激烈冲击和反突击,而且顺利发展了进攻,完成了对敌军的合围,在合围的对外正面击退了敌人的密集冲击,同时把被围集团分割成若干部分。于是,苏军的坦克合围圈就在兹韦尼戈罗德卡地区封闭了,从而为合围整个科尔孙-舍甫琴柯夫斯基的敌军集团奠定了基础。由于在合围兵力的对比及坦克的数量上,德军超过了苏军,而且还要在合围的对外正面不间断地抗击德军的疯狂冲击,科涅夫准确地分析了形势,决定在合围的对外正面及时转入坚固防御,直到消灭敌军被围集团。

德军为了援助被围各师,开始调集坦克兵力。其中在新米尔戈罗德地区,他们集中了德军第8集团军的4个坦克师从外围反突击。面对德军坦克师的强大反突击,科涅夫指挥乌克兰第2方面军各坦克集团军转入顽强防御,广泛利用地雷场及其他障碍器材建立对坦克防御。德军从对内正面不停顿地实施坦克冲击,但在德坦克前进的道路上,苏军自始至终建立了不可摧毁的强大炮兵和坦克火力屏障。因此希特勒军队从乌克兰第2方面军对外正面地带突破合围的所有企图都破产了。

法西斯德军统帅部企图从空中组织对被围德军的弹药、食品和燃料供给。但是,苏军航空兵和高射炮兵几乎彻底破坏了这些计划。为了避免无谓的流血,苏军统帅机关于2月8日向被围德军发出了敦促放下武器的最后通牒。但是,希特勒的将军们拒绝了这一人道主义的建议,因此,战斗更加激烈地再度开始。德军不仅不停止抵抗,反而在一些地段更加猛烈地发起反冲击。德国将军和军官们不考虑巨大的损失,企图踩着自己士兵的尸体突围,其目的不是挽救自己的生命和军队,而是挽救军人的荣誉。

德军开始进行援救被围集团的绝望尝试,他们不惜代价,企图突破两个方面军的接合部或从友邻方面军突破。为了不让被围德军集团在两个方面军的接合部突围,并与从对外正面进攻的敌坦克集团会合,2月10日,科涅夫采取了加强该接合部的紧急措施,将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从合围的对外正面调至突破走廊即雷相卡地区。应该说这次机动是必要的,同时也是冒险的。因为在此之前,即调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之前,敌在对外正面的密集坦克冲击并未减弱,而是越来越猛烈了。科涅夫在仔细分析了战场情况后,认为这个冒险是必要的。根据当时的情况,科涅夫给各集团军规定了各自的任务。方面军所有集团军根据任务采取积极而迅猛的行动,目的是分割、消灭或俘虏敌人。此外,科涅夫还命令加强整个突破走廊的对坦克防御,在此构筑反坦克地域,在这些地域埋设地雷并设置其他工程障碍物。所有重要的道路枢纽、居民地和高地都构筑了防坦克地域。

经过几天的激烈战斗,2月17日凌晨,科尔孙-舍甫琴柯夫斯基战役以彻底击溃和俘虏被围德军集团而告结束。几万名德国士兵为希特勒及其将军们的罪恶顽固立场付出了无谓的生命,许多德军将领的军事生涯也就这样悲惨地结束了。

苏军的胜利,使在右岸乌克兰作战的法西斯德军遭到严重削弱,士气低落,为苏军尔后向南布格河与德涅斯特河发展进攻创造了有利条件。

当科涅夫取得了这场人称“小斯大林格勒战役”的大捷后,2月18日,莫斯科以祖国的名义用224门礼炮齐鸣20响,庆祝苏联武装力量取得的新胜利。科涅夫也因此在伟大的卫国战争中,成为继朱可夫、华西列夫斯基之后第3位荣获苏联元帅称号的将领。

科尔孙-舍甫琴柯夫斯基战役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具有罕见的机动性。战斗过程中,广泛实行了军队的部署调整,在战事不那么紧张之时,突击集团正面地段的作战兵力不断得到加强。近卫第6、第7集团军和第57集团军各军、师常常被调到更重要的地段,还从其他集团军抽调过来大量坦克、炮兵和工程兵部队。毋庸置疑,军队的机动对顺利实施合围和消灭敌军的战役起到了积极作用,并且证明,在这种战役条件下,必须经常重视机动预备队来应付各种不测。

科尔孙-舍甫琴柯夫斯基战役,无论在战役上还是战术上都是很复杂、很引人注目的。从伟大的卫国战争开始,科尔孙-舍甫琴柯夫斯基战役是继斯大林格勒会战后第2次大规模合围战役。它与斯大林格勒会战有许多共同之处。科尔孙-舍甫琴柯夫斯基战役令人信服地证明,红军已完全掌握战役法的最高样式———合围和消灭敌人的艺术;证明苏军的进攻行动是高水平的,苏联军人正以日益提高的技能打击法西斯德军。

战后,科涅夫历任驻奥地利苏军中部军队集群总司令和驻奥地利最高委员、苏联武装力量部副部长兼陆军总司令、军事部副部长兼苏军总监察长、喀尔巴阡军区司令、国防部第一副部长兼陆军总司令、国防部第一副部长兼华约联合武装部队总司令、国防部总监组总监、苏军驻德军队集群总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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