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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江中相救

青龙挣脱,两兽就这么撕扯着,从水下一跃而起,冲破甲板,这大舶竟然,一分两半,分分钟是桅杆折断声、木板断裂声、还有无数人儿的叫喊声,撕心裂肺,此起彼伏。

此刻无论是达官显贵、亦或是平民布衣,在这江上,同是无奈至极,两兽又冲上天空,亦在撕扯,打斗,天空之上,闪电阵阵,雷雨交加,人们都说“朝霞不出门、晚霞万里行”,刚才见了这晚霞,却风雨突变,天意如此不可揣摩,人力竟是如此弱小,平安亦是万分艰难。

在这天空中,犼龙足足打斗了有三个时辰,渐渐的已不见青龙的身影,连尸身也寻不得见,这犼兽似有酒足饭饱之态,在那东海之边,满意的一跃如海。

这场腥风血雨就这么终结了,上天可曾看见了,又或什么都不曾看见……

再看着江面之上,随着这大舶一分为二、船体断裂、桅杆折断、阵阵刺耳之上映入耳畔,浣儿这次真的是被拽醒了,此刻大爹正呼唤着浣儿,浣儿睁眼,朦朦胧胧的看到眼前景象竟然跟梦中一模一样,浣儿已分不清,此刻在梦里还是在船上。

大爹,拉住一块木板,又斩断缰绳,麻利的将一段栓在浣儿身上,另一端栓在木板之上,这时从船上断裂之处滑下一个男子,样貌煞是凶狠,穿着锦衣绸缎、拿出一锭金子要跟大爹换这木板,大爹不肯,两人便扭作一团,打斗起来,大爹担心浣儿,便一把将浣儿和木板推落下去….

“大爹、大爹,是浣儿撕心裂肺的喊声,”

“浣儿….你要保重,保重…..”

大爹回过头来,身上早已被雨水淋湿,分不亲是汗水还是雨水亦或是泪水,经过一番厮杀,大爹终于摆脱恶汉,一跃而下,楞是落在了木板之上,浣儿看着大爹,满眼的泪,扑上前去紧紧的抱着大爹,嚎啕大哭。

大爹一面哭着一面又笑着看着浣儿说:“这不、大爹没事么。”

浣儿两眼之中泪水仍然止不住的流下来,只是紧紧的抱着大爹。

若是生离死别,跟母亲那次只是太小,不曾记得;只是渐渐的大了,更多的是思念,这次是真真切切的生离死别,原来是如此心痛!

待到意识过来,浣儿也立马抽出小刃,割下一段绳子,将大爹也绑上拴在木板之上。

此刻江面上大都是跌落的人儿,小儿们的啼哭声、妇女们的叫喊声,只见得一中年妇女,用力拽住了一根断裂的半截的原木,将她的孩儿托在原木之上,这孩儿怕只是约莫三四岁,这妇人分外慌张一只手环抱着这孩儿,想给这孩儿取些暖,另一只手使劲的往前划着,使者劲儿,全然不觉得后面的危险已然渐渐袭来。

只见得一汉子轻轻游到原木之后,一把将原木翻转,孩儿瞬间跌落到江水之中,这中年汉子便骑在这原木之上。

这边孩子应声顺着江水慢慢的沉了下去,这妇人朝着孩子也沉了下去,甚至来不及喊叫一声,瞬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不再听得见喊叫之声,似乎时空停止,只有这小儿渐渐下沉的景象,这可是那天命?

浣儿楞在哪里,半响不知所措,待到楞过神来,才意识到那幼儿的危险,便一个身影俯冲入书中,在水中寻摸这孩儿的身影。

大爹看到浣儿冲入水中,也顾不得这许多,想着将这妇孺救起,浣儿才有得救,浣儿在水中寻摸良久,终于看到这孩儿,浣儿拼尽全力游了过去,终于抓住了孩儿,回过来,想再去救这母亲之时,看到大爹游了过来,两人对视,心领神会,大爹抓住了这妇人,两人一起游了上去。

两人将这妇人与孩儿放在木板之上,将孩儿倒立,不一会儿,孩儿口中吐出江水,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活了!”浣儿的双眼满是泪水,心里似乎想着自己,曾经也曾有过如此景象,似乎在怜惜这孩儿,也是在怜惜着自己。

这边大爹将这妇人脚垫高,怕是不甚方便,又浣儿挤压妇人腹部,半响,妇人嘴角吐出大量江水,也渐渐的有了意识,看得妇人也被救活了,浣儿如同自己的娘亲再活了般,高兴的不知所踪,将孩儿放在妇人身边,给两人身上绑上绳索,连在木板上,两人担心木板载不了四人,浣儿跟大爹都游入江中,一手搭在板上,怕是江上看到娘俩安好,心情也分外的好,甚至都忘记了他们都在江面上,前路茫茫。

四人漂到大船之侧面,看能否找到些吃食,好能坚持到天明,待人来救,不见吃食,却似乎是个兵器舱,尚未沉没下去,大爹顺着破了缝隙的舱门,取出利斧,将这舱门砍断,做出个更大的木板,四人都上的这木板之上,大爹带着男人们都拿出各式样的兵器,将这大船砍成一个个木板,救起更多的人儿。

大家都莫不言语,有条有理的做着,有着秩序,浣儿心里思索这怕也只有周人之后,才能这般的守礼吧。

一应的将妇孺先行安置,就这么着救起的人竟然有一半之多,男人们有水性好的约是有数十人,相互间绑好绳索,下到江底寻找些吃食。

浣儿守在板上,不知何时起雨也渐渐的停了,浣儿看着这海天,看着身边躺着的妇孺,默默的祈祷,“求上天护佑、保我这一船人儿平安,再无灾祸!”

此刻江南一侧,楚然正在调整气息,修炼功力,突然心悸异常,无法做到凝神聚气,楚然强力压制心中欲要喷涌而出的真气,不想并未压制住,而是化作一团血液顺着喉管喷涌而出,吐了一地。

楚然左手压这胸口,抿了口茶,心里思妥道:“自从来到人间,纵使跟那后卿之战,忍受断骨之痛,也未见得如今日今日之态,今日这是怎的,莫是有妖魔叨扰?”

楚然抬手对着指环依旧默念几句密语,出现了人间地图,西北方向的江上,火光闪现,楚然再用微观之术,这图上便出现了波涛汹涌的江面,他看到了犼龙大战,看到了大舶的倒塌、看到了人们的哭喊,还看到浣儿跌落的图案!

楚然眉头紧锁,是他忽略了,“自从用这断骨之术除去卿毒,他的功力也基本消失殆尽,修炼仙身尚需时日,若不是这天界的宝物,恐怕他亦是自身难保!”

只是这南北交界的本是神魔之界,当日,玉帝让他来到人间,仙界师傅仙君大人曾是嘱咐,万不可去那神魔之界,这本是玉帝初为天帝之时,玉帝的恶我,不愿被度化,逃到魔界,玉帝的善我不愿见得杀戮,只愿感化于它,当日许诺:“总是过得千年、万年只等的他驱除恶念,一心向善”,只是玉帝这恶我,愈加张狂,更不加将这六界之中妖魔神仙放在眼里,更不用说人鬼了,万年之遥,竟修成犼兽,亦能食龙。

仙人顾忌这是天帝本原,不敢上报,才惹得这无法控制之局势。

楚然继续微观,看到这犼兽酒足饭饱,睡去了,这一觉怕是要过得百年,看似也能平静一阵了。

楚然担心着浣儿,担心着跌落的百姓,但已然分别,楚然也无法去这地界,毕竟自己失了仙身,如何才能拯救?

楚然任是从发髻之上将这朱雀簪子取下,悄悄的说了几句,这簪子便化作朱雀鸟儿一路向这北方飞去。

到得岸边,东方已是发白,长庚之星也欲隐去了,这朱雀化作一公子模样,自称祝公子,赶着竹筏,过去欲将浣儿一行救起,浣儿却多谢公子美意,指着更加艰难的老人妇孺们,请公子带她们过去。

这祝公子感念浣儿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便帮着这些落水的老人妇孺们,一趟趟将他们送上岸去,来来往往几十趟,才轮的浣儿。

待得浣儿、大爹上了岸意识晌午了,这朱雀平日只呆在楚然发髻之上,要么便是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那受到了这人力徒手的滑行救助,又怕被看出来,吓得百姓,愣是不能使这法术,早已累瘫倒到岸边,一个劲的喘这粗气,叨叨着“做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嗯?”浣儿迟疑的看着祝公子

又不好意思的说“祝公子受累了,请容小女一拜!”说毕便给朱雀行了大礼。

这朱雀自知说错了话失礼了,忙也回礼道“受人之托,当如此,姑娘不必客气”

“受人之托?姑娘”浣儿更有些羞怯了,心里思妥道“莫非是被这公子看出来了?”不好意思的低头不语。

朱雀这边只觉得自己也说约错竟然要露馅了,似有越描越黑之意了,忙磕磕巴巴的说道“失礼、失礼,我看这位小哥生的眉清目秀,一时间竟然词不达意了,喊起姑娘了,小生实在愧疚;这受人之托,是天意吧,我刚从此经过,身为人子,理当如此,一时便说成受人之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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