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莎女王并没有说话，就这么盯着李林。她的眼睛中释放着她执政天使三万年的威严，身上弥漫着身为天使之王、诸神之王的气势。
相信就算是年轻一点的神也会在这气势中压倒吧。但是李林不会，他已经将他的感情交给了理智。如果他这时害怕，那么一定是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这么做。
“你不过区区二十余年的生命，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正义秩序？”凯莎此时就是天神下凡一般，声音响天彻底，如威如狱。
“是的，我只活了23年，恐怕连在场许多天使的零头都没有。听说天使平均脑域开发度达到45%，我也没那么高，没有天使们聪明。”
“但是天使们有真正了解过宇宙吗？有真正了解世界是什么样的吗？我来自遥远的宇宙之外，另一个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宇宙，来的途中还经历过许多其他的宇宙。我相信在这个世界里再也没有其他人比更了解宇宙未来的发展。”
“哪怕天使也不行！”李林自信地说道。
这是谎言。实际上李林穿梭宇宙的过程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就算是和阿追一起交换记忆时也没有出现，他从来没有站在宇宙的高度看待世界。但他还是这么说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动力是什么。野心？理想？爱与正义？亦或是一个，亦或是全部都有。
他现在心里只有满满的兴奋，不知从何而来的兴奋，理智也压抑不住的兴奋，这样的兴奋让他敢于去欺骗天使之王。
“我之所以将那些弱小的文明联合起来，是为了走出一条新的道路，一条不同于正义秩序的道路，试验一下宇宙中不依靠天使是否也能维持和平，试验一下弱小联合起来是否也能强大，试验一下宇宙的未来是否还会有新的道路。”
原来我还有这些用意。之前的我真是太笨了，没有领会到自己潜意识的用意，现在开启超频状态，一切都明了了。
“莫甘娜孤身一人发展出来的恶魔文明为何能与天使纠缠上万年？卡尔一人在虚空领域的研究为何要远远超过整个天使文明？天使这些年又有什么重大的突破？正义秩序下文明的发展又是怎样？事实证明，在正义秩序下的文明发展十分缓慢。而这样的秩序能否对抗未来的虚空时代？”李林向众人质问道。
“住口！没想到你还相信卡尔的虚空理论。”彦现在已经怒不可遏，如果李林不是阿追的男神，恐怕她早就砍了过来。
凯莎和鹤熙并没有告诉她们虚空曾经来袭。
“你是信奉莫甘娜的堕落自由吗？”凯莎向李林问道。
她的语气里透露着一股危险，李林相信，如果自己回答错误。哪怕是有阿追的关系，也免不了被囚禁一万年。
“当然不是。莫甘娜的堕落是由神来推动文明的发展历程，由神来规划一切。但这文明的发展一定逃脱不了神的认知，她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错吗？自己规划的道路一定是正确的吗？”
“莫甘娜的自由，是唤醒人心中的欲望，让欲望推动文明前进，让欲望成为人的主导。但心中只有欲望的人，必将失去人性，这样还能被成为人吗？”
“前面我说了，我很喜欢天使们对传统神河文明道德的维护，我也不愿意放弃道德的约束。一个人如果为了追寻理想而放弃道德，那么他还能在实现理想的道路上想起自己初衷吗？“
“那样的人最初不择手段，告慰自己是为了理想，是为了宇宙，随后他就能慢慢适应这种不择手段，并习以为常。现在他能为了100人而牺牲10人，以后他就能牺牲20人、30人，直到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这时候他还能记得自己最初是为了什么吗？所以我永远不会放弃对自我的道德约束。”
“我愿意低下神的头颅，去看凡人的生活；我愿意从天边落下，走到凡人中去；我愿意放弃神的身份，以凡人的身份引领凡人。未来的世界属于凡人，未来的世界由凡人的智慧创造。”
“这就是我想要走的道路！”李林对着凯莎女王喊道。不仅仅是对她说，还是对那些天使们说，更是对自己说。
这是自己的目的吗？或许是，或许不是，但不妨碍它现在是。
天使和恶魔截然相反。恶魔极力干扰文明的进程，天使却是尽量不干扰，让文明自然发展。她们是两个极端，李林走的是她们俩的中间道路，但方向会不可避免地偏向一方。
众天使的目光不在刺身，冷的手已经从剑柄上放下，彦也放下了自己的剑，阿追崇拜地看着李林，凯莎若有所思。
“彦，你仍旧信仰正义吗？”凯莎转头对着彦说道。
彦单膝跪下，说道：“凯莎女王，我仍旧相信正义秩序才是宇宙的未来，不要听那个男人的胡言乱语。”
凯莎女王没有回应她，自顾自地说道：“正义秩序已经存在了三万年，如今却出现一个不到百岁的毛头小子质疑她。正义秩序真的是否不符合这个时代？我们这些老旧的神，思想真的还能否引领这个宇宙？”
“凯莎女王！”彦听到凯莎女王不停地在对正义秩序质问，心中有些急了。
凯莎女王摆了摆手，“我并不是对正义有所怀疑，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不会错，那肯定会是我们心中的正义。”
“我只是在想，我们是否应该尝试些新的道路。”
凯莎女王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神圣凯莎在此宣告。”
天使已知的宇宙版图，已知的所有文明，此刻都响起凯莎的声音。
“加冕李林为天使的天枢王，加冕天使彦为天刃王，仅位于神圣凯莎之下，二者皆为天使王储。”
“正义秩序下的所有文明都要尊其为王，天使文明所有天使可遵从自己的理念选择加入二者麾下。”
“三千年后，天枢、天刃一较高下，决定宇宙未来，胜者加冕为新一代的天使之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