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阮知意还未起床就听见刀舞弄剑之声,换好衣服就往练武场跑。
刚到练武场就瞧见陆越与门中一弟子在比武,两人刀剑相逢,碰撞出“呲呲”声,眉眼间皆是冷峻,两人速度极快,谁也不愿认输。
陆越比武时一脸认真的神情倒让阮知意吃了一惊,周围围了不少弟子,都在议论两人的比武,虽然与陆越比武的弟子不是什么武功高强的人,但武功也不容小觑。
战况越来越激烈,弟子们开始猜测到底谁会赢。
“我猜是八师弟,八师弟平日里没少因为练功而不吃饭,如此努力之人定不会轻易失败。”
“我觉得是三皇子,三皇子会武功却从未听闻,必定深藏不露,后面定有大招。”
阮知意走到两人中间,止住两人的打斗“大清早不练武,在这里比试什么?打扰其他师兄弟练习了知道吗!”弟子们闻言纷纷散开,列好队伍开始练习,陆越抓住阮知意的手往后院走。
“你干嘛?”阮知意挣扎开陆越的手。
陆越环顾后院环境。后院里种着一棵百年大树,四周也种满桃树,风一吹,桃花飘飘落下,落英缤纷的温柔之景与前院练武场上的冷兵器相比截然不同。
阮知意一时看呆了漫天花瓣飘落的景色,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山上还有如此好景致呢。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阮知意的声音随着场景的变化柔和了许多。“教我你们门派之间常用语言!这是掌门派下来的任务,你总不能抵抗吧。”
阮知意瞬间觉得如雷贯耳,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脸欠抽的模样立马变脸,恨不得马上踹他一脚,这世上怎能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一番吵闹后,阮知意便开始授课。她将自己至今所有的见解一一讲给陆越听,陆越听得很认真,其间也不因为自己的仇恨故意挑衅阮知意,因此两人在黄昏之前就讲完了所有内容。
教学过程中,陆越提的问题与意见都是阮知意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提醒了阮知意,让她对他的偏见减少许多。
两人坐在石凳上聊天“你为何总针对我?”阮知意将筷子上夹着的食物放回碗里,停止吃饭的动作,瞥了一眼陆越“你没用。”
阮知意的答案在陆越意料之中,他不出言反驳,只低头继续吃饭,谁让自己名声不好:外界皆传闻三皇子风流成性,整天玩闹不务正业,阮知意对他有偏见也正常。
第二日。
众人被掌门召集到大殿开会。“此番下山游历,你们要互相照顾,在民间低调行事切不可乱来。”掌门将其他弟子分成几组配合陆越一行人下山。
安排好一些事宜后众弟子返回各自房间收拾行李,留下陆越等人细论赈灾的事。
“赈灾的这些日子里,三皇子暂时化名为余迟,大家暗中配合余迟师弟调查粮款去向,待结束任务再回到门中。”掌门在说话时还给阮知意,张朝和煜远使一眼色,示意他们暗中调查云安锁下落。
“主子,您要下山那小全可否跟着您一同下山?”随着陆越一同上山的小奴才听闻主子即将下山,立马跑过来询问。阮知意淡淡开口“你主子现在是我们的余迟师弟,我们几个师兄姐都没有奴才照顾,他怎么能有?”闻言,陆越将小全推到一边“我现在是余迟,不是陆越,没有奴才,你当然不能去。”小全站在一旁眼泪汪汪地看着陆越,委屈极了。
收拾好行李后,众人便下了山。走了三天三夜的路程才到达临近南方的小镇,他们决定先找客栈休息一番。
陆越由于从未走过这么久的路,脚酸胀得不行,心里满是怨恨,不知问候众人祖宗多少遍。“你们慢点,我也快走不动了!”没有谁理睬甩在身后的陆越,只快步地赶路。
到达客栈后,陆越率先要了一间上房,要求小二端着上好酒菜送到房中,便立马跑到房里呼呼大睡起来。楼下三人围着桌子开始商议下一步计划“我们现在到了清月镇,是月华派的管辖范围,知意和小朝配合余迟师弟,我去拜见月华派掌门。”煜远从包裹中抽出一张地图,指着他们现在的所在地说道。
楼上陆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没有吃小二送来的饭菜。只是不断地想着出发前母妃吩咐他的话“流云门在各门派中地位显著,你在赈灾时顺便与弟子们打好关系,了解其内部情况,拉拢人心。”他表面上是答应,内心却对争夺地位的行为十分反感,未雨绸缪多年皇位也不一定是他的,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余迟师弟?”阮知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陆越瞬间来了精神,走到门口开门,阮知意走进房间,看到桌上尚未动筷的饭菜,问他:“怎么不吃饭?饭菜不合胃口?”陆越摇摇头“刚才太累,无力吃饭,你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吧。”
阮知意毫不犹豫地拿起筷子开始吃,边吃还边夸客栈的饭菜不错“你快吃啊。”陆越满脸嫌弃“看着你吃我就吃不下了。”阮知意甩了个白眼给他,她吃饭的样子的确不矜持,但身为武林中人,随时有可能丧命,每一顿都可能是最后一顿,哪有那么多时间顾及吃相。
阮知意见陆越一言不发,率先开了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陆越心里早已想好下一步计划“我们先去青楼,天灾人祸,肯定有人卖儿卖女,我们可以从那些卖儿卖女的老百姓口中问出缘故,一定能问出些事。”阮知意边听边吃,很认同陆越的计划“八成就是当地官员抬高物价,私吞粮款,我们去问也就是获得一个人证而已。”陆越还是有点担心,万一找出人证,县令却推脱关系该怎么办。
晚上,陆越一想到自己提出要去青楼的计划就觉得后悔,自己虽然有个花花公子的旗号,也经常对外宣称喜爱搜罗美女,但却从未与女子有肌肤之亲,更别说去青楼了。若不是不让几人怀疑,他内心是一万个不愿的。
第二日清晨,四人就兵分两路,各行任务。煜远在出发拜访月华派掌门前千叮咛万嘱咐三人切不可只顾玩耍忘了正事,三人连忙答应,煜远这才不得不与三人分开。
“小朝朝,我这身衣服可潇洒?”阮知意摆弄着身上的男装以及头上的发髻,朝着张朝抛了个自以为很迷人的媚眼。一旁的陆越看不下去阮知意的傻样,连忙戳穿“你哪里来的自信,你不知道你的脸和这身‘黑袋子’不符吗?”说着还从路边摊上的面具上撕下胡子贴到阮知意脸上。阮知意气急败坏“你有病啊,又没问你!”张朝看着前面拌嘴的两人一脸无奈,将铜钱递给小贩。
此时一蒙面男子躲在隐蔽之处一直观察着三人的一切动向。
花月楼门前,不少装扮艳丽女子在招揽客人。“公子进来瞧瞧啊,近日来了好些新姑娘。”老鸨拽着陆越不放他走,陆越见状轻咳一声“那就带新来的姑娘给爷瞧瞧。”老鸨领着三人走入楼内,楼内坐着不少的公子,皆是一脸春色。
老鸨将一姑娘推到陆越跟前,姑娘一直垂着眼,手紧紧撰着裙摆,不管老鸨怎么推搡她都不愿抬头也不愿开口。老鸨急了,扇这姑娘一耳光,姑娘还是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眶里泪光闪闪。
陆越看不下去,开口道:“我来你这不是看你教训姑娘的,你下去吧,我和我朋友会调教的。”老鸨连忙赔笑“好好好,我这就走。”
陆越拉着姑娘坐下,从衣服中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她“擦擦眼泪。”姑娘一脸惊讶,接过手帕“谢谢公子。”“听老板说姑娘是最近才卖到这里的,姑娘可否告诉我因何缘故来到这里?”阮知意和张朝在一旁看着陆越和姑娘的对方,目瞪口呆,阮知意小声地对张朝说“他什么时候这么温文尔雅了?”张朝摇摇头,同样不解“不知道啊。”
姑娘哭着将自己被卖到花月楼的经历告诉大家,陆越又问了其几个问题,总算是把情况给弄清楚,果然不出他们所料。
今年洪灾,庄稼都死在地里,颗粒无收,当地粮商故意抬高物价,百姓们饿了太久了,实在忍不了饥饿了,就有不少的人卖儿卖女,甚至还有人卖房子。
“这里的县令呢?不管吗?”陆越问。
姑娘继续哭,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流出“哪里会管,前几日还让人来收税,乡亲们都快被他逼死了!”姑娘上下打量了陆越三人,声音变小继续说:“公子们不是本地人吧,那你们得早日离开,否则被官老爷发现,会强迫你们交一笔天价的过路费。”三人皆惊讶,从来没听说过路过乡镇还要收过路费的。三人帮这姑娘赎了身,给了她一些银两后便离开了。
回到客栈后,陆越气得恨不得马上就去找谢德,让他把乡亲们的钱还回去。阮知意和张朝死拉着陆越不放“别冲动!你现在去他压根不会承认,明天换装成当地百姓再去!”陆越听到这句,仔细想想,来一个瓮中捉鳖,掌握谢德的确凿证据以后再收拾他!
阮知意和张朝走到客栈大厅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商量找寻云安锁的事。“也不知道师兄那边怎么样了……”阮知意将头抵在桌子上,用手摆弄桌上的茶杯。
月华派
煜远刚到月华派门口就看到月华掌门在那等候多时,月华掌门一见煜远就领着他往大厅走,落座后,煜远让身后跟随的弟子将备好的礼物献给月华掌门。
掌门将礼物收下与煜远开始叙旧“长青近来身体可好?”煜远答:“掌门近来一切都好。”煜远与其交谈时特意探了一番虚实,没有发现任何关于云安锁的下落,又在山上四周转了一圈后便与月华掌门道别,下了山。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一路上一直有一黑衣人跟随着他,在暗中观察他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