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司觉音又抿了口茶,越往深处想,越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
“帝王心哪里是你能猜测的啊?即使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也不可能说当着所有人面揭发他吧?”
言朝晞别过小脸,一本正经得不得了,连司觉音常年温柔的眼神此时也凌厉地盯着青梧。青梧靠在灰色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拽着抱枕,目光在她们两个之间流离,尴尬地笑了笑。
“这礼物可是你建议送的,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青梧缩了缩肩膀,又往沙发里陷了一点:“我哪里知道什么东西。只不过也是凭感觉罢了。”随后颇为吊儿郎当地又扫了面前两位一眼。
司觉把茶杯轻轻的放回茶碟里,起身,直接离开了会客厅。
言朝晞见状也撇撇嘴,跟着站起来,微微理了理裙子,小跑着想要追上司觉音。
“欸,不是,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司觉音已经不想再对你深究了,只要你没有恶意就行。”
言朝晞丢下这句话,匆匆忙忙地推开会客厅厚重的大门,转进了铺满落地窗的明亮走廊。
青梧摇摇头,把抱枕往脸上一扔,彻底地摊在沙发上。
——
“司觉音,你等等我。”
言朝晞望着十几米之外的背影,忽然停住了脚步,搓着手臂。
司觉音意味深重地吐口气,双眼间顿然失去了神色,转过头来看着言朝晞,缓缓向她走去,还是和往常一样地蹲下来,拉着她的手,却什么也不说。
言朝晞觉得这样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可是司觉音的神色让她感到突然与害怕,她一点也不敢动。
“你说我该告诉你吗?”
良久,司觉音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走廊外,司觉音只穿着米色正装,大风吹过的时候,头发全都散在那米色外套上,杂乱无章。外院的花一年四季都开着,这初夏时节,最惹人眼的就是那碧水池塘旁边,一簇一簇的浅蓝迷迭香,小心翼翼地开着。言朝晞绛紫色的纱裙被吹得微微晃动,层层裙纱挡住了风的袭击,但裙子上好像有点湿。
司觉音埋着头,小心翼翼地。
“是关于我父亲说过的那些话吗?可是你为什么突然就...”
“不,不是突然。“司觉音应该是第一次打断言朝晞说话,令言朝晞都着实惊讶,“我一直在隐瞒你母亲那件事的真相。还有,华云殿下言乐笙,她的事情,也一直没有跟你说实话。”
言朝晞慢慢蹲下,似乎是示意司觉音继续讲。
“我自从十四岁的时候就跟着泉夫人了,那些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
“可为什么要瞒着我呢?”言朝晞的眼中,难得闪过一丝怀疑。
“你长大后就知道了。安王对你说的,有关言乐笙的话,你记好了。”司觉音似乎是平复了自己的心境,又缓慢地站起来,也是第一次丢下言朝晞独自离去。
言朝晞坐在长廊尽头的玻璃门那里,看着眼前的迷迭香一动不动。
我姐姐,真的不会待我很好吗?
青梧仍旧坐在原处,把罩在脸上的抱枕拿下来,挠挠头发。
“只听说过言乐笙,还没听说过华云殿下呢。这名字有点熟悉啊...不过,言乐笙,那个冰封万里么?她还真是厉害啊。”
青梧轻轻地踮起脚尖,一把推开会客厅的窗户,脚尖一踮,人影消散。
这地宫里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我哥为什么要一直护着这里?是因为棠衣颜?
可是那个言朝晞,也不是真正的棠衣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