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再次出发,蒋墨抬头看了看刚刚好一些的赤木白,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赤木白打晕过去抬上竹筏的时候,突然感觉从山洞深处刮过来一阵凉风。
看着赤木白鬓角被吹起的发丝,蒋墨转身往山洞深处看去,昨日进来时天色已暗,没有过多的打量这个山洞,现在一看,这山洞竟是通的。
再说赤木白现在的状况确实不适合再坐上竹筏,权衡了一下,就拿起他们仅剩不多的行李,拉着她向山洞深处走去。
“蒋墨哥哥~”刚刚走了一小会儿,就听见后面糯糯的声音传来,光线太暗,蒋墨回头看了她一眼,也只看到一个她小小的一个大概轮廓。
微微弯腰问她,“怎么啦?小白。”以为她是累了,没听到她回答就接着说,“咱们得赶紧出去,这里空气不好,待太长时间不好,小白坚持一下好不好?”
对面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声音脆脆的回答,“好。”
蒋墨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大概一炷香之后眼前才慢慢的宽敞起来,隐隐能听见远处哗哗的流水声。
蒋墨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牵着赤木白的手又加快了脚步,水流声越来越大,出来才发现那竟是一个将山洞遮的满满的大瀑布。
两人站在瀑布后面,不断的有水溅到他们脸上,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我们出来了。”蒋墨看向那大瀑布感叹到,又笑着低头看向身边的赤木白。
赤木白被溅到脸上的水,也抬头跟着笑眼看着他,“嗯,不用再坐竹筏了。”
蒋墨的表情渐渐僵住,往下看看到了她那往外渗着血的双脚,又抬头看了看身后一路的血脚印。
这个时候才发现,她额头忍痛而不断落下的汗珠,他竟然刚刚还以为那是溅上的水。
再看她那笑着有些苍白的小脸儿,表情有一丝慌乱,咬了咬牙,赶紧蹲下身子,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慢慢掀开她的裙摆。
那一双脚已经被小石子还是什么的硌的惨不忍睹,几乎看不见一寸完好的皮肤,特别严重的地方几乎可以看见白骨,再往上掀开,才发现几乎整个小腿都没能避免。
蒋墨握着她裙摆的手紧了紧,不自觉的带着些怒气,“你的鞋呢?!”
赤木白一脸不明就里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愣愣的回答,“走丢了。”
蒋墨咬了咬牙问,“什么时候走丢的?”
赤木白撇了撇嘴,“忘记了。”
蒋墨这才想起他们刚刚出发不久,她喊过他一回,可是他一心想赶紧走出来,就没有注意,现在回想,她那时的的语气确实有些不对劲,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走丢的吧,她竟然光着脚跟他走了这么长时间!
皱着眉看了看周围,慢慢将她放在地上,用莲叶盛了瀑布水过来,一点一点的将她的脚洗干净。
他能感觉到每碰她一下,那双小脚就不自觉的蜷缩一下,蒋墨的手也越发的轻柔,皱着眉将那嵌在脚底里面的小石子,一点一点的抠出来。
看着本来白皙的双脚已经变得红肿不堪,甚至是血肉模糊,咬牙问她,“为什么不说?”
赤木白一疼,皱眉,“嘶~,我想说的。”声音弱弱的还带着强忍着的哭腔。
蒋墨沉默,想起当时是他打断了她的话。顿了顿抬头对她说,“这次是我错了,不过,下次有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跟我说,你不知道疼的么?!”眼神中带着愧疚。
赤木白忍痛撇了撇嘴,赶紧点头回答道,“知道了。”
洗干净脚之后,将自己里衣撕下来给她绑好,(开始意识到要撕自己的衣服了,(*^_^*))抬头看了看她,帮她将那脑门上的汗擦干净,又想起她之前肩膀上的伤。
顺便问了一句,“肩膀呢,好了么?”
赤木白听到问话,伸手利落的将自己肩膀上的衣服往下一扒,像是献宝一样一脸得瑟的给他看,“你看,好了。”
如雪的肌肤上留下一个浅粉色的疤痕,显得异常的显眼,蒋墨吓得一惊,慌忙地伸手给她将衣服穿好。
然后看着她不明所以的脸色,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有些尴尬的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个,那个你,你不是妖么?怎么还会留疤啊?”
赤木白歪了歪头看着他,疑惑道,“妖为什么不会留疤?”
眼神有些躲闪,“你们,不是有法术的么?不能把它们变没有么?”
赤木白撅了撅嘴,带着些沮丧,“不能,我法力还太低,还不能做到这些。”
蒋墨手忙脚乱的将她的衣服整理好,也顾不上她有些低落的情绪,晃了晃脑袋,想将刚刚看见的那一抹白皙甩出去。
略有些僵硬的回答,“哦,那样啊,我们走吧。”
说完在她面前背过身弯下腰,谁知赤木白站起来就往前走,蒋墨一惊,赶紧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
赤木白也一脸的莫名,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他,疑问道,“不是,要走么?”
蒋墨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拽着她的手强硬的将她背在背上,边走边骂她,“你这脚,再走下去不要了?!你那点儿法术连个疤都去不了,脚还要不要了?!”
赤木白赶紧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特别认真的回了一句,“要啊,我还有好多法术要学呢,都是要用脚的。”
蒋墨没忍住笑了笑,背着她边走边拌着嘴,一路上倒也不觉得无聊。到最后蒋墨突然感到一抹柔软贴在他脖子处,还有一股股的热气吹着,吹的他脖间有些痒意,微微转了转头,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便微微放慢了脚步。
走了将近两三个时辰才走到一个小镇上,而此时蒋墨背上的赤木白已经睡熟没了反应,蒋墨先找到一家客栈将她安置,便出门给她找郎中,那脚上的伤有些严重,得赶紧看看。
加上自己失踪这些天,也不知道战事如何了,在街上拉着一个百姓问,“老乡,问一下,咱们大应朝和泗茳的战事如何了?”
那大哥奇怪地看着他,“小哥多久没出门了?这战事都结束好长时间了,有我们战神在,什么时候打过败仗啊,半月前就班师回朝了。”
还好,还好,胜利了。看来父亲已经顺利回朝了,“哦,这样啊,多谢啊。”
在街上留下军中特有的记号之后,带着郎中去了客栈。“郎中先生,您看小妹的伤如何了?”
郎中看了看脚上的伤口,皱了皱眉头,“这伤口着实不轻啊,有些都伤及肌理了,要好好调养啊,这姑娘家的,定时痛极了吧。”
而此时的赤木白,“呼呼呼呼~”嘴里发出香甜的呼噜声。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躺在床上打着呼睡得不能再香甜的人对视了一眼,气氛有些尴尬。
“哦,那个,我们兄妹都是跑江湖的人,比较粗糙。”蒋墨尴尬得解释着。
郎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那也是个姑娘家,要好好将养着,养不好将来是要落疤的。”语气中有些不赞同。
蒋墨连忙应承,“是是是,在下一定注意。多谢大夫。”
郎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这个药,每天睡前擦一遍,温水泡完之后再擦,记住了。”
“是,记住了,谢谢大夫。”
送走大夫,看向大摇大摆躺在床上的人儿,又看了看她身上那身破衣服,叹了口气,转头又出门去了。
刚刚走到衣坊,就看见一人一脸激动的冲了过来,“少将军!少将军!”然后“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待蒋墨看清来人,也面带喜色,“蒋奇?!”赶紧将他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