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白扬起小脸儿,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我是赤木白兔,从,从山上来的。海叔叫我小白。”
蒋墨表情僵了僵,脖子不自觉的扭了扭,什么白兔?
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忍住心头那股怪异又问她,“那,小白?你,多大了?”
赤木白接着一脸的天真,回他,“我今年正好300岁了,所以海叔说我可以下山玩了。”
蒋墨表情有些绷不住了,下意识伸手抵着鼻子,“咳咳咳~”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蒋墨还是没有忍住抬起手上前轻轻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降下来了啊,难道是白天发烧烧坏了?
小姑娘往上瞟了瞟额头上的手,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他,“你,在干嘛?”
蒋墨放下手,咬了咬牙,接着问,“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只兔子?”
“对呀。”对方一脸的淡定。
“那你是妖精?”蒋墨睁着已经到了极限的眼睛,再次问她
“妖精是什么?我是兔子,不是妖精。”赤木白回答。
蒋墨眨了眨睁的有些酸痛的眼睛,扭了扭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突然觉得自己脖子好疼,头也很疼。
赤木白看着他的动作,突然有些明白过来,直接问他,“你,不相信我?”
蒋墨嘴角抽了抽,勉强勾了勾嘴角,“咳咳,我,该信么?”
赤木白看着他,突然有些生气,她从来不说假话的,对他说,“那,你过来,我给你看。”
蒋墨看她一脸的认真,半信半疑的凑近她问,“看什么?”
赤木白又说,“再过来一点儿,看我的眼睛。”
再次凑近,两人的鼻尖甚至都要碰上了,蒋墨半信半疑盯着她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去,那像深海湖一样的双眸,慢慢的被漫天的火海铺盖,炙热,妖艳,还带着一丝的戾气。
蒋墨吓得猛地退后拉开距离,看着那双已然变成红色的双眸,震惊不已。
小姑娘又紧接着慢慢伸出还有些疼痛的手,在他还没有从那双红眸中反应过来时,又看见她那小手,瞬间变成一只白色兽爪,在确认他看清楚之后,又瞬间变了回去。
蒋墨震惊眼前所看见的,悄悄地又往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手下意识的摸向了旁边的佩剑。
看着他一脸的戒备,小姑娘才突然想起,她出来之前,海叔告诉她,不要轻易亮出真身,凡人会害怕的。他是,害怕了么?
赤木白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大笑他的害怕,有些结巴的安慰他,“你,你不要害怕,你只要不打我,我就不会打你的。”没有丝毫的安慰道。
蒋墨这才相信,她,她是妖!
接下来的几天,就算他再不敢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她的伤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而且那天晚上,她知道自己吃的是野兔肉之后,扣着自己的喉咙,硬是将那肉都吐了出来,直到吐出的只剩胃液为止。而且还拿那双有些泛红的双眼瞪了他一个晚上,他差点以为她要将他吃掉。
她真的是一只兔妖,而且是一只刚刚闯入凡间,不谙世事的兔妖。不知道名字是什么,不知道自己是妖,不明白蒋墨作为一个凡人开始时为什么会那么震惊。
他给她起了个名字,赤木白。她高兴了许久,说第一次有人送她东西,他送了她名字,说以后他有什么想要的她也送他,先欠着。
她是妖,其实刚刚开始他是有些怕的,可是相处了几天之后他发现,这个小妖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
两人一直没有找到出路,就商量着将那座摇摇欲坠的茅草屋改善一下,暂时先住着。
“小白,你过来,帮我按着这个。”蒋墨抬头喊她,正玩水玩得兴起的赤木白赶紧回头向他走去。
“好。”
两人将新做好的房梁修好,然后就去找了一些稻草,将房顶修好,看着伤好得差不多,一直跳上跳下忙着补房顶的赤木白,那跳跃高度,比他的轻功好不知好了多少倍,他只能站在一旁惊讶的叹着气微笑。
从房顶跳一下子到他面前,脸上带着隐隐的汗水,“蒋墨,我都铺好了。”
蒋墨笑着看只到他下巴的小姑娘,“小白,告诉过你,要叫我哥哥。”
“可是,你不是说你才十七岁么?我都300岁了,我比较大吧,我知道,比我大的才叫哥哥呢?”赤木白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蒋墨眨了眨眼,镇定地回她,“我不是说过了么,你们和凡人的年龄算法是不一样的,所以你实际上是比我小的。”
“是么?那你们凡人是怎么算的?”
“咳,这个,我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反正我就是比你大的,你记住这个就好了。”蒋墨睁着真诚的大眼睛,说着瞎话骗她。
赤木白毫无戒备的对这个才十七岁少年的话深信不疑,点着头笑着回他,“哦,那我知道了,蒋墨哥哥。”
“嗯,乖~!”蒋墨点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渐渐开始感叹着有个妖精妹妹也很不错的蒋墨,过了一段时间就不这么想了。
“蒋墨哥哥,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啊?”赤木白边问边蹲下去,一手轻轻的拍碎了一根蒋墨花了好长时间削好的竹柱,还兴致勃勃的要去拍另一根。
“哎?!住手!小白,住手!”蒋墨赶紧过去拦住她。看着那被拍的粉碎的竹柱一脸的无语。
“你!”蒋墨看着赤木白一脸的无辜,抬头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他,有气发不出来。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每次一犯错,她就这样睁着大眼睛盯着他,一脸的无辜,好像他发火都是他的错一样。
这都多少次了,上次,她将他好不容易打来的野鸡放走,说是是她的亲戚,不能吃,甚至还将他打的果子喂了一些给那野鸡。
还有,她将他脱下来的战甲拆散开,一个一个的摆着各种花样玩的不亦说乎,被他发现之后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那可是他的母亲亲手给他做的,战甲的连线都是用极其坚固的玄铁而制,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拆开的。
他一朝她发脾气,她就马上一个跳跃躲上房梁,然后背对着他任他怎么叫都不下来。
因为战甲的事情还大吵了一架,蒋墨气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指着她大喊,“小白!你给我下来!我告诉你,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忍,你说!你为什么把我的战甲拆了!你说!”
她缩在房梁上,咬着指甲,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他,又看了看散落在他身边的战甲片。
心虚的支支吾吾的说,“我,不小心的~”
蒋墨气的大喘着气,“不小心的?!那就是故意的!?”
“嗯~故意的。”赤木白顺着话就回了句。
“什么?!你给我下来,下来!”
“蒋墨哥哥,我,我错了~”赤木白撒着娇,声音弱弱的。
蒋墨紧紧的握着拳头,“赤木白!我告诉你,我这次不会再这么轻易的原谅你了!犯错了就要付出代价知道么?!以前没有人教你,现在我教你!下来,给我跪下!”
赤木白看他真的生气了,吓得肩膀一缩,磨蹭着从房梁上跳下来,眼神时不时的飘向蒋墨,小心翼翼的跪下,小脸儿皱在一起,眼眶里的泪水马上就要流出来,看着甚是可怜。
蒋墨硬了硬心肠,沉声呵斥“不准哭!”
刚刚要哭出声的赤木白赶紧闭嘴忍住,吸了吸鼻子,但是眼泪还是没有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蒋墨忍住没有安慰她。
而此时的赤木白低着头在想,蒋墨哥哥生气了,怎么办?那我是不是就没有吃的了,我不会打猎啊,会饿肚子的,怎么办啊?
最后蒋墨还是没有忍住,看着她穿着那脏的都变色的破烂单薄的衣服跪在地上,再怎么是个妖精,也是个姑娘家,这一跪那衣服就更没办法看了。
让她跪了一小会儿就心软的让她起来吃饭了。一向有原则性情冷硬的蒋墨,这几日在赤木白这里底线是越来越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