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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午夜病房

又是一个寂寞的夜晚,阑珊的灯火映照着窗帘,却怎么也照不亮野丫头一颗迷茫的心。夜是那么的安静,她数着自己的心跳,无法入眠。一幕幕往事,柔肠百结。此时她真想跑去重症监护室里和李飞一起肩并肩陪伴王凡。几十年如一日她似乎一直在替别人着想,从没想过自己,

眼看快放暑假了,柔儿和王锋快回来啦!他们回来看到我们的情况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唉......

野丫头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眼皮发滞,倦意袭来,眼皮刚合上,忽然一阵咚咚咚的跑步声音传了过来,野丫头吓了一跳,大半夜的这声音特别的大。野丫头急忙披衣坐起,紧接着一阵紧急的敲门声,李飞喘着粗气喊道:“丫头,你快起来,王凡疼得受不了,你快过来看看。”

啊!野丫头大惊急忙推开门,只见李飞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外,脸上布满了惊慌。

野丫头和李飞一溜小跑直奔重症监护室。

“你找骨科大夫了吗?先给她注射止疼药剂。”野丫头边跑边告诉李飞。

“赵医生已经去了,可是我心里有点怕,就想叫你去看看。”李飞说完,紧紧牵住了野丫头的手。

一个硬汉子此时也被这无情的生活折磨得很脆弱了。野丫头只觉得李飞的手冰凉彻骨,可是又找不出更多的语言安慰他。任凭李飞紧握着自己的手,此时她只想用自己一颗滚烫的心去温暖李飞冰冷的心。

很快到了重症监护室,医生正在给王凡输液,此时王凡已经安静多了,可能是止疼药剂发挥了作用。老局长抱着自己的女儿默默饮泣。

见野丫头和李飞进屋,王凡却意外地没有生气,嘴角竟挤出一丝微笑。

“鸣凤姐姐你来了,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王凡的眼里充满愧疚,招呼着野丫头坐到她身边来。

“嗯,可以啊!我本来就是你姐姐啊!”野丫头眼角湿润了。

“嗯,姐姐!你过来,做到我身边来好吗?”王凡喘息着说,话语格外的温柔。

野丫头依言走了过去,捉住了王凡的纤弱小手。

“妹妹!你一定要坚强啊!李飞需要你!伯父需要你!你是个好女孩,我们大家都需要你啊!”野丫头说完,哽咽出声,泪水打湿了眼眶。

“谢谢你,姐姐你真好,是你把李飞让给了我,我现在才体会得到你当时有多么痛苦,我是个自私的女孩,对不起姐姐,老天惩罚了我,这次我恐怕要永远失去飞哥了,真的舍不得,可是我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以后,我把飞哥还给你,你替我好好照顾飞哥,妹妹在酒泉之下也会祝福感激你的。”王凡说完泣不成声,她紧握着野丫头的手不肯松开。

“妹妹你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李飞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你们的婚礼姐姐虽然没有参加,可是姐姐在心里祝福你们。”野丫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眼泪还是不停地流淌。

“姐姐,我还没有活够,为什么老天如此对我?”王凡原本惨白的脸,被泪水浸泡得更加惨白。

“妹妹,你不会有事的,你要挺住啊!”野丫头极力安慰着王凡,可她明显感觉王凡的手越来越凉了。

“姐姐,妹妹不怕死,这一辈子嫁给飞哥,我心满意足了,这辈子没白来人世一遭。”王凡说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也许过几天就好了。”野丫头想找出更好的话语安慰王凡,此时却是词穷技短。

“姐姐,你是好女人,最美的女人,我把飞哥交给你了,祝福你和飞哥。”王凡说完闭上了眼睛,喘着粗气,腿痛的时候,她的全身都会颤抖不已。

李飞和老局长在旁边看到这个生离死别场景,已经是泪雨滂沱,老局长更是呜咽出声,李飞实在受不了,转身走出了病房。

“爸爸!姐姐!不要哭,我虽然离开你们了,但是我的灵魂会一直陪伴你们的。”王凡笑了,笑得那样灿烂,眼里虽然没有泪水,却充满对尘世的留恋。

“凡儿,你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爸爸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老局长说完抱起了女儿,痛哭失声。

“爸爸!凡儿最对不起的就是您。您的养育之恩就等来世女儿做牛做马报答您吧!”说到这里,王凡流泪了。

“别说了妹妹,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姐姐再来看你哈。”野丫头实在受不了这个场面,握了握王凡的手,起身告辞。

李飞惆怅地站在门口见野丫头出来,抹了一把泪水。

“谢谢你丫头!”李飞感动地说。

“谢我什么呢?”野丫头满腹惆怅忧心忡忡地说。

“谢谢你能来看王凡。她白天就让我去叫你想说这些话,我没答应她。”

“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老天不公啊!花季年华怎么就得了这么个病呢!“野丫头感叹地说。

“是啊!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都怪我不好,不该依着她的性子,说出院就出院了,唉......”李飞也叹了一口气,使劲捶打了自己的头一下。

“不能怪你,王凡一心嫁给你,那时候病情就已经恶化了,院长已经告诉我了。”野丫头怕李飞陷入自责,极力开导。

“这一切也许都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无法左右自己的生命。”经历了许多磨砺,李飞似乎对人生变得消极了起来。

“是啊!生命太过脆弱,人的生命有限,我们不能沉迷于悲伤痛苦中,我们以后的路还很长.......”野丫头意味深长地说。

“嗯!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看看王凡。”李飞再次握了握野丫头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病房。

野丫头呆立很久,怅然回到了自己的值班室。

折腾了这么久,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野丫头睡意全无,回想着王凡的嘱托,心里百感交集。

我和李飞还会走到一起吗?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没有那个奢求了,只要李飞过得幸福快乐,我在心里会祝福他。

王凡的病情弄得野丫头心绪不宁,心里满是伤感和感动。此时的静夜更让人无法安心入睡,她无聊地拿出笔记本期期艾艾地又写了一首词。

月下柳丝舒,花媚盈香露。涉水清荷曼珑玲,心醉旖旎处。不慕广寒仙,只羡莲并伫。素手芊芊纸墨新,下笔情如故。

写到这里,野丫头已经泪眼模糊了,她深知自己还深深爱着李飞,可这爱情如此的艰难,令他们痛苦不堪。擦干了泪水,野丫头又写了一篇日志,把自己这几天的所思所想都在文字中表达出来,把苦与痛都宣泄到文字当中,一篇散文野丫头写了很久很长。终于写完了,野丫头也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心情好了许多。精神一放松,头晕晕的困倦之意袭来,她倒在床上和衣而卧不一会便睡着了。

正朦胧间,忽然听到有人轻轻敲门,野丫头急忙起身开门,一看手表已经快早上八点了,马上到了上班时间,可能是其他医生来接班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推开屋门,野丫头一愣,李飞拎着早点站在门口。

“饿了吧!拿进屋去吃吧!”李飞脸上虽然没有笑容,关切之意已然表露无遗。

“谢谢!”野丫头接过早点答应一声转身进屋,这一刻的温暖融化了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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