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奕云往前跨出半步,将严白的视线整个挡住,右手已经轻轻搭在刀柄之上。
枪械都被何明志收走了,要等到以后离开安置营时才会归还,目前身侧仅剩一把长刀作为武器。
不过奕云并没有把目光放于身前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男人,而是看向了越野车。
自从严白下车后,车里就异常地安静。
靠近这边的后车窗上贴着阻隔视线的黑色薄膜,副驾驶的车窗倒是打开了一半,透过沾血的铁丝网,能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看不出年龄的男人。
男人戴着深黑色的墨镜,镜面上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在墨镜下方则是一块灰色的纱布,挡住了口鼻。
自从越野停车后,他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似乎严白的举动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小子?你谁啊?我和这位小妞聊天呢!还不快让开!”
严白发现眼前的年轻人不仅挡住了视线,居然还完全忽视自己,不由得心头一怒,伸手抓向奕云,想要将其推开。
咔!
前伸的手腕被一把抓住,严白愣了片刻,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扣住,右手不自然地往回抽了抽。
纹丝不动……
肉眼可见的红色自脖颈向脸上蔓延,恼羞成怒之下,细小的眼睛居然瞪出了几分凶狠。
“靠!你找死吗!”
手腕处传来的阵阵疼痛刺激着神经,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捏断了,他没想到面前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似乎并不是一个侥幸逃生的幸存者。
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枪,抵在了胸前,严白扯着嗓子喊道:“给老子松手!”
“严白,你疯了!”
薛平匆忙上前,伸手挡在两人之间,急切地说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快点把枪放下。”
他本以为雷虎只是想试探安置营的反应,但若是对幸存者直接动了抢,性质就完全转变了。
只要严白敢扣动扳机,警戒队的人不到五分钟就会包围这里。
无论最后事情如何解决,最后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视线不断地扫过越野车的车窗,眼见车里没有任何反应,坐在副驾驶的男人仍旧无动于衷,似乎根本没听到这边的动静。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能动武,都各退一步如何?”
薛平都快急炸了,他不清楚平时总会巡逻的警戒队怎么今天一个人都看不着,按道理他们早就应该发现这边的问题,自己一定要撑到负责的人前来。
深呼吸几次,薛平露出友善的笑容,硬着头皮说道:“奕云,先松手吧,这之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面前这个矮小男人还瞪着眼睛,被抓住的手腕也不挣扎了,似乎笃定奕云会松开手。
身侧穿得整齐的男人眼中几乎带着哀求,额前的发梢都被冷汗打湿。
所以,坐在车里的人是你不敢招惹的咯。
奕云在心头判断。
就目前来看,车子里的人似乎和安置营并不对付,这次的行为应该只是一次试探。
这个叫严白的猥琐男人在吼完以后就不再出声,反而是瞪着眼睛,更像是在等其他人的反应。
而薛平的反应则证明了严白身后的人有着自己的地位,至少和安置营定规矩的人处于相当的水平。
但现在管理安置营的应该是军队才对,难道说这人已经能和军队扳手腕了?
奕云皱起了眉头,自己三人只是被用来临时挑起矛盾的,如果今天是其他幸存者到来,严白也会用别的理由找麻烦。
不过找谁不好,居然找奕清的麻烦,还真的是让人火大啊!
左手猛地用力,手指处传来了骨头扭动的声音,随即猛地一甩。
“啊!”
严白惨叫出声,弯腰跪地,手腕处仿佛被车压过一般,传来剧烈疼痛,被捏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冷汗瞬间就沁湿了衣衫。
“混蛋!我要杀了你!”
跳起身来,严白几乎被冲昏了头脑,举起枪口就扣动扳机。
咔哒!咔哒!
没有一颗子弹射出。
奕云冷笑一声,他早就看出了枪根本就没开保险。
吭吭!
一辆军用吉普从西门口飞驰而来,强劲的发动机传出剧烈轰鸣。
呲呲呲!
车轮在地面上卷起沙尘,最后稳稳地停靠在越野的正前方。
“魏队长,您终于来了!严白他无视规矩,想对幸存者下手。”
薛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几乎是跳着跑到吉普车旁,刚才他被吓破了胆,躲得远远的,差点就以为自己要被冲锋枪扫射了。
嘭!
厚重的车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的士官从车上下来。
棕色的军靴,深色的迷彩,一头干净清爽的短发下是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庞。
被称为魏队长的士官直接无视了薛平的申诉,迈步走向奕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