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结束，怀乐混在人群之中，离开了墓场。
回家的路上，怀乐刚一走到无人之处，吴眉就忍不住跳了出来。
“宫阳，你在想什么？！”吴眉语气激烈，“你不是说你想帮那个叫丁蕾的小姑娘吗？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
“我确实想帮助丁蕾。”似乎是明白她想要说些什么，怀乐直接打断了她，“但是，我完全没必要选择统括局啊？”
“那天遇见的那个叫师曌的女孩让我突然意识到，高阶异能者并不是统括局才有。”
“……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我完全没必要强求统括局。相反，就以我的目标来看，也许在小一级的势力里，接触到高阶异能者恐怕还要更简单一点。”
“如果我真的加入了统括局，那假设我地位足够之后，是不是还要去环岛，才能接触到统括局的高阶异能者？总觉得相当麻烦。”
“……如果你真有成长到那一步的一天，环岛是无论如何你都要去的。”吴眉摇了摇头，“这不是真正的理由，宫阳。”
“还真是瞒不过你呀……”怀乐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就是关于你给我说的统括局局长的事情。”
吴眉“……”
“吴眉，我能够看得出来你想把我培养成那什么统括局局长。”怀乐摸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看好我，但我很高兴你对我的重视。”
“可一想到未来的一天我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可能坐在一张气派的办公桌后面，决定着有可能影响世界与人类文明走向的事情，我就……有一点害怕，还觉得有一点陌生，总觉得那根本不是我。”
吴眉“……”
“你觉得我小人物思想也好，或者其它什么也罢。但我确实并不想走上那样一条道路。”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但……我也许不是你想得那种人。”
“没有人能够想到自己未来会成为什么样子，宫阳。”吴眉叹息一声，“当你真正经历了某些事情之后，你会不由自主的被人推着向前……那个时候的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没人说的清楚。”
“以你现在的眼光也许很难想象未来的你会是那样的人物，但当未来真的到来时……谁又能预先知道自己终究会变成什么样呢？”
“而且你的担心大可不必。”吴眉发出一声轻笑，“在我还在统括局的时候，同一时期寻找到的局长候选人也许会有十几人，甚至几十人。可在这些人之中，最后不也只有一个有资格脱颖而出？”
“统括局的局长……那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我这只是其中一环。刚一苏醒能够碰到你这样一个合格的‘员工’让我很高兴，但也仅此而已。”
“不过……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恐怕是想去特事局是吧？”
怀乐点了点头。
“我尊重你的选择，也就不再劝你什么――不过，你不会真的以为特事局就是想进就能进的吧？”
“相反，对你这种低级异能者来说，这或许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困难一些。”
“什么意思？”怀乐愣了一下。
“你在昨天的行动中应该也见识过特事局的人马。他们都是训练有素、全副武装的优秀战士――但他们都是普通人。”
“难道你就没有觉得疑惑，偌大一个特事局，难道连一个一阶异能者都找不到？”
怀乐一愣，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大面积的异能者管辖是统括局的工作――既然是兄弟部门，那自然要分工明确。”
“在绝大多数市级的特事局单位中，大多只需要训练有素的普通士兵就行。特事局招收异能者，那也只有省级以上的单位才会有――离你最近的地方，自然就是上阳。”
“将基层异能者的管辖权力交于了统括局，如特事局这种政府设立的异能者部门大多都是走精兵路线。他们并不是不招手异能者，只是招收条件……相对来说，要苛刻得多。”看着怀乐陡然色变的模样，吴眉的语气听上去充满颇为辛灾乐祸。
“……我现在回去找怀瑾言还来得及吗？”怀乐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出，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懵逼。
“你应该看得出来，怀瑾言是那种在工作上说一不二的女强人。”
“你刚刚才拒绝了别人的邀请，突然又反悔说想要答应别人的要求？”
“傻仔，你自己用你那不聪明的脑袋瓜细细品一品，她答应的概率有多大？”
怀乐张了张嘴，随即又自己泄气了一般，发出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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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隔着一扇铁门，怀乐看着面前面容憔悴的女子，心情复杂。
参加完葬礼之后，他原本的目的应该是回家，但怀瑾言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打电话吧他给叫到了统括局。
事件的起因，则是如今被关在统括局牢房里的某位想要见他一面。
徐璐，这名因为怀乐的接触，从而导致被当成了对付赵迟的突破口。
据说她被梁涛找上带到统括局之后没有任何的反抗，很轻易的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招了。而作为涉事人员，徐璐其实也帮赵迟做过很多违法之事，这些事情一交代，徐璐自己也跑不掉。
“我是没想到，我们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再见……”相比神情复杂的怀乐，徐璐看上去反倒是要坦然许多。她憔悴的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遭遇。
“这样……那我就放心多了。”
怀乐一脸懵逼，他完全没想到会从徐璐口中听到这种话。
“很意外？”徐璐笑了笑，神情有些感慨，“我前半辈子也算是个较为成功的企业家。生意规模不算大，但就在那个年龄，我觉得也没有多少人能比我更有钱。然而一切自赵迟找上我之后改变，我因为一时的贪欲，答应了他的要求，成为了他的……‘合作伙伴’。”
“等我再想抽身的时候，却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被统括局找上之后，我不知道怎么，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徐璐摇了摇头，神情略显古怪，“也许……我应该早点来自首。”
怀乐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算得上是把徐璐推入监狱之中的首要“功臣”，可面对对着他絮絮念的徐璐，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原本觉得很对不起你，因为我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谁知道你却是统括局的人。”
“这样……真的是太好了。”
怀乐鼻子动了动，“你是个好人。”
“我也觉得是。”徐璐如少女般露出一丝俏皮的神情，“但很可惜，好人也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我会给你打二十万，说好了，等你从看守所里出来了之后，我会补偿你。”
怀乐一愣，赶紧摆手，“这怎么可以，我……”
我没有立场收你的钱。
“收着吧。”似乎看出来他在想些什么，徐璐只是微微一笑，“这是我自己想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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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牢房，怀乐还觉得这一切没有实感。
就这么容易，自己就多了二十万？要知道这钱对他这种平头百姓来说可不算什么小数目。
思考了一下，怀乐也不再多说。徐璐心意已决，他推辞也推辞不掉，既然意外获得了一笔横财，怀乐也能够好好计划一下用它来做些什么。
但现在，怀乐想去做另一件事情。
他来到怀瑾言的办公室外面，轻轻敲响了怀瑾言的办公室。半睡着里面传来的一声“请进”，怀乐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你还有什么事吗？”怀瑾言头也不抬，一边处理着手边的文件一边开口问道。
“……想请部长帮我一个忙。”怀乐深吸一口气，“想请部长替我向特事局引荐一下。”
怀瑾言抬眼，打量了他两眼。
这也是当然的……这小子既然拒绝了我，那目标自然是特事局。
“我不知道你了解过没有……”怀瑾言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一般的特事局单位是不招异能者的……只有省级以上的特事局单位，才会专门培养异能者。”
“哪怕我想要替你引荐，你也必须等我去了上阳再说――如果我能去的话。”
“这样啊……”早听吴眉提起过这些的怀乐倒也不是特别失望，向怀瑾言道了一声“打扰了”之后，就打算转身，离开怀瑾言的办公室。
“不过你很幸运，宫阳。”怀瑾言出声，打断了他，“在这座城市，你还可以有另外一个选择……”
嗯？怀乐愣住，转头看向怀瑾言。
“什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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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宫阳那个年轻人之后，怀瑾言的表情看上去没有任何的起伏，继续处理着手中的文件。
“少女，你可曾愿意与我签订契约，成为我的员工？”无声无息之间，一道稚嫩的声音在怀瑾言耳朵便响起。
怀瑾言心生诡异地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的黑裙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