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之下,这盆紫花玉簪,无疑是特别的。因为,它是里面唯一会开花的一株。
她蹲下来,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株紫花玉簪的小型盆景,叶子是肥大的,绿得仿佛翡翠一般,轻柔地包裹着那花茎上的花,以一种守护的姿势。
花茎上的花,是成串长着的,个个仿佛天宫中的紫衣仙子,穿着轻纱绸缎,低垂着脑袋,娇羞得惹人垂怜。那淡紫色的花朵,每一个都像精致的铃铛,漂亮极了,莹紫色的光芒,仿佛温润的玉片,别样的美丽。
因为它真是太美了,她越看越觉得喜爱,甚至连伸手去碰下它都不敢,生怕一不小心就弄掉一朵,那样,她一定会心疼得要命。
她数了数,加上这一盆紫花玉簪,他总共送了她六盆盆景,好在都小巧精致,不然她真的要伤脑筋,到时候出院了,她怎么带走它们呢?
目光流连在六盆盆景间,波光潋滟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泪光,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小慧说的没错,再贵重的东西,都比不上它们,这六盆有生命的植物。
欧沐赫,就算一个月以后两人各走各路,不再相见,对她而言,都是特别的。
不仅仅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还因为他给了她不一样的回忆,他的倨傲,他的冷漠,他的愤怒,他的霸道,他的温柔,都已经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
她也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她不是在演电影,不应该太过入戏,应该像他一样,对什么都不在乎,云淡风轻。
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了十五天,整整一半的时间,到现在,她已经闹不清楚自己,一直以来,她都希望能够早点结束,为什么心中又忽然涌出一丝不舍来呢?
她抱着那株紫花玉簪,就在这午后摇曳的,如水晶般透亮的阳光下,流下了眼泪。
缘起缘灭,缘浓缘淡,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我们能做到的,是在因缘际会的时侯好好的珍惜那短暂的时光。
住了一周的院,封小烟简直都快憋坏了。
在医院里面,除了小慧偶尔找她聊天,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天除了看电视,就是摆弄他送给她的花花草草,要不就像一个老大婆一样,搬着把椅子,躺在阳台上,懒洋洋地晒太阳。难怪人们都说,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这回,她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
好不容易熬到出院,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外面的空气都是不一样的,深深地吸上一口,清新入肺,舒服极了!
漂亮的大眼睛凝视着窗外,每一道风景都是别致的,道路两旁的高大梧桐已经开始落叶了,空中有金黄色的叶子翻飞着,仿佛无数嬉戏追逐的彩蝶,翩翩起舞着。而那些脉络清晰的枝干,轮廓倒有些像是条理分明的素描。地面上也已经铺满了树叶,密密的一层,车子轧过去,还能听到沙沙的响声,而那暖煦的阳光,也是金黄色的,耀眼极了。
欧沐赫用余光看着坐在身边的女人,她就是这样,一喜一怒都明显地写在脸上,那莹莹发亮的灵动大眼,一面看着窗外,一面凝满了笑意,雀跃之色溢于言表。
车后座上,放着六盆微型盆栽,他说接她出院,她第一反应就是跑到阳台上,他跟过去,只见她依依不舍地蹲在那里,一双会说话的明眸看着他,无声的请求,将它们一块带走。
那天开车经过一家花店,看到那一盆盆小巧的植物,长在可爱的卡通小花盆中,无限生机地摆在门口,探头探脑地伸展着枝叶,一时兴起就买了一株。想不通当时是什么想法,或许是觉得她在医院太闷了,又或许是觉得她那一瘸一拐的娇弱身影太过可怜,他买下来,就带去了医院。
他还记得那时候她的神情,讶异中带着欢喜,娇憨中带着满足,捧在手心,目不转睛地盯着,仿佛在看什么奇珍异宝。而那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笑起来弯弯的,里面像是闪烁着璀璨的星芒,又像有宝石在不断释放着光泽。
他的心跟着微微一动,一瞬间像是受到了某种震撼,他出手向来阔绰,而身边那些女人,唯有在他为她们买名牌、首饰、豪车时才会娇嗲发嗔。可是面前的小女人,脸上的欢喜与快乐,就那样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容易满足得叫人心疼。
他真的要怀疑了,不过是一株小小的仙人掌,值得她如此欢喜吗?一边疑惑,一边忍不住瞥向坐在沙发上,窝在那里的小小身影,她那白皙的纤手依旧捧着它,喜孜孜地,明明害怕,却还要伸出手去,要试那细长的小刺,还未触到,就又紧张地缩回来,笑着,吐了吐舌头。
她玩得忘乎所以,许久,才发现他正盯着她,忽然就觉得不好意思,垂下头,露出细长的颈子,那里的肌肤也是细滑水腻的,白得像是一块璞玉,叫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
沙发微微陷下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来的,伸手就用力地抱住了她,霸道的唇也随之落下。还好沙发旁边是茶几,乘意志还清醒,她将手中的盆栽顺手搁上去,才不至于将它打碎了。
他的气息是灼热的,身体滚烫的像是带着一团火,他用力地吻着她,直到她的殷唇泛起了红肿,才放过她。
她唔唔的低吟着,眸子迷迷瞪瞪的,双颊红若晚霞,慌乱下不忘提醒他:“门……”
虽然已经到了十点,但是她还是害怕会有护士进来,如果这样的场景被人撞见,那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