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一个俊美的男人,即使只是静默地坐在那里,那强大的气势,也足以让诸多女人为之心动。
“你上午去哪里了?”
别墅的钟点工阿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顺便问起她,知道早上他离开不久她便也离开了。
欧沐赫知道封太太是怎样一个尖酸的人,而上次在酒店碰上,亦知道封盛欣不简单,那样一个家,她一定不愿意回去,所以几乎一早上他都在好奇,她离开后会去哪里,做了什么。
“去公司了。”她好似真的不会撒谎,于是乖乖地回答。
就算是惊讶,他也没有表现得像别人那么夸张,只是稍稍挑了挑眉,就俯首继续用餐了。毕竟是在商海中沉浮了多年,冷静与淡定已经成为他身上最主要的特点。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盘子里的挪威三文鱼刺身,看起来的确很美味。
玻璃窗射进来的阳光也像是透明的,高脚杯里的白葡萄酒晶莹剔透,她的心情好似一下就明快起来:“好!”
她吃起东西来还是那样的好看,用叉子将食物送入口中,一小口,一小口的轻咬着,动起来的时候,那如蝶翼般的睫毛会微微颤动,无声的咀嚼的时候,格外的养眼,就像是一只满足的猫。
他中午一向忙,今天肯定是推掉了约会来见她,她心中软软的,甜甜的,就像在发酵一般,奇妙极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她抬起头来,终于忍不住问他:“欧沐赫,你中午原本是要和谁吃饭呢?”
他警觉地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忽然就有些尴尬了,就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抓了个现行一般。其实她是希望从他嘴里听到,原本打算与某个重要的人物用餐,但是想起了她,就临时推掉了,这样,也就能比较一下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他这样冷漠的反问,使得她一颗心就那样跌落了下去,好似她是一只跳梁小丑,好不容易放下对他的害怕,稍稍雀跃起来的心情,匆匆便退场了。
看到她忽然间暗淡下来的小脸,他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细白的牙:“如果我告诉你,我原本约的是h市市长呢?”
她微微一怔,缓缓地抬起头来,乌黑的眸子里瞬间被注入了无尽的光彩,他居然也会这样玩笑呢,这真是叫她错愕。
那白嫩水滑的小脸,泛起了迷人的红晕,她亦笑着看他,眉眼都弯弯的,眸子里的光泽,简直可以说是褶褶生辉了。那笑,是纯真与孩子无异的笑,可是单纯中,又带着一种无端的,似有似无的妖娆。
这女子,真是美!
扬头继续笑着,她喜孜孜地说:“你为什么不说是奥巴马呢?那样我会更高兴呢!”
说起笑来,她又放松了下来,太阳真好,照着她那一双眼,就像是被谁洒下了一把碎钻,亮晶晶的,水汪汪的。明眸皓齿,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外头的车与行人都是匆匆忙忙的,大太阳底下各奔前程,可是他们两人就好似被隔离开了的,所有的烦恼与庸俗都离他们很远,仿佛这世上,唯有眼前,唯有他们,唯有此刻。
车辆的颜色与行人的面孔不断变幻着,她喜欢看这样热闹而不相干的事情。咖啡上来了,热气腾腾的冒着浓浓的香味,她喝了一口,太烫,烫了舌尖。
“晚上有事吗?”他一边说,一边也埋头喝咖啡,马上皱起了眉,想来也是烫到了,放下就望着她,眼神显得无奈:“这么烫,怎么不说一声。”
她咯咯的笑起来,声音清脆,就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开心极了。
他一时间微微发怔了,在一起这段时间,她面对他的时候,一直带着畏惧与惶恐,一见到他,就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像这样轻松,完全释然而绽放的笑容,还真是头一次见。
“到底晚上有没有约人,没有的话陪我吃饭。”
她一愣,迷迷瞪瞪的,连不断搅动咖啡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中午一起吃,晚上还一起?”
若是换做别的女人,这个时候早就欢呼雀跃地扑过来吻他的脸了,她的反应,倒像是不情愿似的。他站起来,伸长了手臂,要去捏她的脸。她笑着躲开了,离得这样近,看得见他一张完美的无可挑剔的脸,只有淡淡的烟草和剃须水的香气,熟悉与亲昵的气息,就这样扑面而来,毫无阻隔的。
他的手臂本来就长,就算要躲,她又能躲到哪里去呢?最后,他还是得逞地捏上了她的脸,那触感果然极好,滑滑嫩嫩的,跟细腻的豆腐似的。他对她倒还算仁慈,只是轻轻的,略带惩罚地在那粉颜上轻捏了一下,就坐了回去。
他继续喝着咖啡,动作优雅,迷人心神,接着喃喃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早就告诉过我,女人绝对不能宠,一宠她就会持宠而娇。”
他的声音是难得的温和,像是经过了海水洗过一般,和煦又自然,与之前对她态度淡漠冷傲,时刻都喜欢讥讽、嘲弄她的他,截然不同。
她的心里像汽水一样冒出许多小泡泡,有酸的,有甜的,有涩的,冒上来,一点一点的积累起来,闷闷的涨在胸口,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如同刻意要挥掉这样的错觉,她掉过脸去,重新望着街上。阳光像金子一般,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外面的阳光真晃眼,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心中刹那的悸动与愉悦就这样压了下去,她怎么可以放任呢?
怎么能够放任自己的心?明明知道那只是一个交易,交易结束两人就再无瓜葛。他会抽身离开,干净利落,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去到别的女人身边,与她们谈笑风生,就好像根本不曾有过她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