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医院里。
慕云卿坐在慕天明病床前,看着慕天明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戴上了氧气罐。
心一阵揪痛,压住鼻腔里的酸涩,她吸了口气,笑着开口:“你不说要给我个家吗?怎么,退缩啦?”
一年前,她出了严重的车祸,醒来看见自己的眼前人,也就是她的父亲。
当时他说:“云卿,欢迎醒来。我是你父亲。走,我带你回家。”
她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是眼前人说带她回家,她永远记得他当时高大的身形。
可是那家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得可怕,在那里生活着,她就像是个寄生虫一样隐忍一切。
慕云卿猛吸了口气,把眼泪逼回眼眶,依旧笑着开口:“哪曾想,我是你的私生女。所以我注定融入不了你们这个家。”
“那对母女经常不让我吃饭,不让我买好得衣服,各种语言羞辱我,各种方式虐待我,我都忍了,因为你是我父亲,我愿意为了你忍他们对我的所作所为。”
“我还记得每次被关在屋里时,都是你悄悄给我送来美味的烤鸭。你出差也会给我带礼物,十八岁生日时送了我一个粉色小熊。那可是我印象中第一份生日礼物呢。”
“我知道你对她有痛恨又内疚,她再自私极端也是给你养育了一个女儿的结发妻子是吧。所以你每次都会隐忍着她,不愿意走那一步。”
“夹在中间,你也很为难,所以我搬出来了,我迷茫之际,是你给我一处容身之所,也是你给我为时不多的关怀,我由衷得感谢你。”
可是,没有你的滥情,亦不会有我今日的苦难。
这话慕云卿没有说出口,终究这人给了她一条性命,是她生物学上的父亲!
她是帝都五百强企业慕家的私生女,与同样是景家的私生女景奈结成了闺中密友。
只是,慕家只是帝都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连上层社会都挤不进去;而景家是世界级别的顶级豪门世家。
慕云卿轻呵一声,心中无限悲凉:果然人有钱了,私生子私生女一抓一大把。
这水深的豪门,就像草原上毙死多时的藏羚羊,引来众多飞蝇扑食,都想分一瓢羹。剥开表面上的一层皮,皮下的肉早已是腐烂不堪,尸臭难闻,早已千疮百孔!
她暗暗发誓,此生绝不沾染豪门之人。她只愿找个平凡人,过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
过了一会儿,她拿安紫筠借给她的卡,缴费出来,便看见了急急忙忙的不知要去哪里都那恶毒母女!
慕思思和她母亲李绣!
倒不是她对她俩有多熟悉,实在是这两人——太俗。
全身到底都是各种品牌金饰,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有钱。
落在慕云卿眼中,母女俩全身散发的金钱的铜臭味。
慕云卿尾随其后,便看见她俩去了柜台问一个年轻的小护士。
“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慕天明的病人?如果有点话,他在几楼几号病房?”
“哦,我看一下……有的。在六楼 617号进门右边第二个就是。”
没道一声感谢,两人急急忙忙又奔向六楼,转弯之处,便看见了慕云卿!
“小贱人,你怎么在这路?”慕思思一看慕云卿那张脸就来气,恶狠狠地说道。
“李女士,慕小姐。你们一个是病人的妻子,一个是病人的女儿。竟然连他生病的病房都不知道在哪儿?”慕云卿嘲讽。
若是父亲他有意识,知道了又是何等悲凉!
李绣眼神闪躲了一下,察觉一向软弱的慕云卿竟然敢顶嘴!
她顿时怒不可遏,“你个小贱人又知道什么?慕天明倒了,还不得靠我撑起慕家。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你不感谢我就算了,竟然还这样说我,果然是人性贱说的话就贱。”
“就算是这样。那你丈夫卧病在床,医疗费总该缴一下,那为何你们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似乎觉得慕云卿的话是什么可笑至极的话,无情的字眼从慕思思嘴中蹦出——
“我爸都成植物人了,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为什么还要花冤枉那个钱?”
“思思,闭嘴。”来来往往都是医生护士,李绣到底还是要顾及自己几分面子。
慕云卿淡淡地笑了。
慕思思怒道:“你笑什么?”
慕云卿淡定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下播放键,三人清晰的话就这样放出来。
母女俩脸色霎时惨白,满脸不可置信,“你……你竟然讹我?”
收起手机,她微微一笑,眼神带着蚀骨的寒意,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慕思思的脸霎时印上了五个手指印。
“这巴掌是替父亲打你的。”
慕思思实在不配为慕天明的女儿。
以前只道她凉薄,原来她母女俩是狼心狗肺的恶毒之徒。
恶人究竟还是撕破了脸!
慕云卿转身离开,有这母女俩的地方,她觉得空气都被污染了。
临走丢了一句话,“五百万换我手中的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