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小爹呢？”
见着流萤，东方笑急忙问。
躲在帐篷里的东方折眼神忽明忽暗，东方笑的帐篷就安排在他的边上，马车停在二人的营帐前，小丫头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心里半是欣喜半是苦涩。
“王上，王上在谷里等你呢小郡主。”
流萤声音大的很，东方折忍不住皱眉，这话说得什么意思，挑拨离间吗？
殊不知，帐篷外的情景是，流萤说话的同时，手指指着自己所在的帐篷点点头。
东方笑吐吐舌头，自知东方折还不愿见自己，略有些失落：“好吧，我先去换衣服。”
东方笑出来的衣物都是东方折备的，每一件都异常抗冻。
东方笑出来后，流萤瞪大了眼睛：“小郡主，你就这么穿啊？”
只见东方笑一身轻薄的白色中衣，外套一件大的火红狐裘，长发束在头顶，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脚踩一双白色长靴，戴了红豆扇形耳坠，眉间一点朱砂，飒爽硬朗又不失女儿风味。
帐中东方折双手握拳，眼睛死死盯着夜色中仍熠熠生辉的姑娘。
是的，姑娘，十二三岁初露芳华的姑娘，他东方折愿意付出生命守护的姑娘。
“走！”
东方笑随意牵了一匹骏马，往后退几步，猛地往前奔足尖用力点在草地上，重心上移，借力跳起稳稳落在马背上，手中马鞭扬起，少女容颜娇俏美丽：“流萤，我们去找阿折哥哥。”
“啊，好。”
少女已经扬鞭而去，借着暮色，混着远方部落的火把，自坡路而下。
流萤慌忙牵了马跟上。
东方凝驾马缓缓来到营帐前，正遇上东方折出来。
“阿折，笑笑长大了呢。”
东方凝笑着，意有所指，而后不等东方折回答唤上暗香：“走，找你主子去。”
东方折一愣，纵马跟上。
到了部落，部落中间的空旷地带已经有一圈燃着的篝火，部落族民已经穿着最为隆重的服饰，眉心点砂，身着狐裘，手持马鞭列队等待着他们的西辽王了。
东方折心知东方笑的习惯会在桑菊花田停留一炷香的时间，于是快马加鞭感到部落，完成了迎接仪式后，族民就放开了，围着篝火开始纵情歌舞，也有强壮的草原男儿在马上斗武只为博佳人一笑。
这个部落的族长已经很老了，仪式过后族里的老人基本都回屋休息了，只有一群群年轻男女在纵情欢歌，东方凝已经和青年男子在喝酒谈笑，暗香守在边上。
东方折只有人来敬酒时回应一二，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安静地观看歌舞。
许多女子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年轻的王上和篝火之间流转。
终于，一个身材欣长有着健康的小麦色肤色的女子豪迈地上前来。举着一碗桑菊酒：“王上，在下阿布尔查查，敬你一碗酒！”
东方折闻言与之碰碗，而后阿布尔查查还在踌躇，东方折自知作为君主不该对子民无理，但此刻还是忍不住问道：“还有事？”
查查收了碗在身后，局促开口：“查查想问之前总和您一同北巡的年轻男人此次为何没来？”
年轻男人？
东方折愣住，脑海里一时没了答案，他何时和年轻男人一同北巡过？
“便是东方笑了，虽然东方笑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但查查可以等他再长大一些。”
查查见东方折面露疑惑，想着既然已经开口了，所幸没脸没皮破罐子破摔好了。
东方折一懵，这才想起来，平日里小姑娘跟他出来都是着男装的。
又平白想起东方凝的那句话：笑笑长大了。
今日小丫头的衣服，大概是被她掉过包的。
正思索着，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东方折目光落在飒爽的小姑娘身上，笑的无奈：“喏，东方笑来了。”
“嗯？”
查查转头瞧过去，入目便是一个极明媚的姑娘。
只是眉眼十分熟悉。
真的是东方笑......
马蹄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但更引人注意的是，那个一身裘装却美的与西辽女子截然不同的姑娘。
“阿折哥哥！”
东方笑手里捧着一把桑菊花，跳下马儿，大声呼唤。
落到地上，跑到东方折面前：“呐，给你花，今年的桑菊开的格外好。”
小丫头表现的像无事发生，还耸耸鼻子：“桑菊酒也格外香呢，”
东方折觉得有些好笑，听到小丫头说桑菊花的时候脸色刚好转一些，又听见小丫头提了酒，脸色顿时又落了下来。
东方笑意识到之后想收也来不及了。
“阿折哥哥，我没有别的意思......”
东方笑是在没辙了，只能哭着脸撒娇。
东方折面无表情，东方笑有些泄气，气不打一处来，所幸也懒得再去求原谅了，小手一甩，把桑菊花留在原地，冷着脸：“东方阿折！你爱怎样怎样，这趟北雪山，我自己去。”
说完转身连马也不牵，流萤要跟上去，东方折也动了气，没好气地喊道：“不许追！”
流萤就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东方笑背对着众人，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身后的舞乐声渐渐停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接下来该如何。
要说受打击最大的，应该是查查了......
那个她心心念念老跟在东方折屁股后面的小白脸居然是女儿身？
实在是，太，
身后阿布尔青司来揽着查查的肩膀：“查查，你的东方笑是个十二岁的女娃儿，不若，从了我算了。”
“你是我表哥！滚远点，别恶心我了。”
阿布尔查查皱着眉脱口而出，随后感受到一道利刃般的视线，抬头望向感知到的方向，无人在看她。
这么一闹，篝火晚宴就冷了下来，东方折让东方凝留下善后，朝东方笑消失的方向，跟了上去。
表哥就觉得恶心么？
那要是一开始就把自己当哥哥，当小爹爹的笑笑知道自己是在等她长大娶她呢？
会不会恶心到不愿意再见他？
......
东方笑躲在山谷里哭，身后空无一人，好在月色明亮，不至于被吓到。
“王八蛋东方折！凭什么就这么对我发脾气嘛！”
小姑娘喊着，耳朵上的红豆耳坠一晃一晃的。
“小郡主，跟我走，我不会对你发脾气。”
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魏初穿着几乎和东方笑一模一样的装束，坐在轮椅上，缓缓靠近，声线温凉。
“怎么又是你！”
东方笑没好气地抓了一把草扔到魏初身上：“丧门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