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可能是你。“瑞克洛不紧不慢的说出,每个字缝中都含有对凶手的怒意。
斯蒂文往左边瞟了一眼瑞克洛,平静的回道,
“凶手不可能是我,我不会蠢到自己去杀人,还以这么嚣张的形式。“
“这简直是在侮辱和挑衅你们警方,根本瞧不起你们。“
“斯蒂文老板,我不在乎你或者是凶手的看法,时间差不多了,请告诉我这副面具的主人是谁?“瑞克洛说。
斯蒂文目不转睛的看着油画,沉默了一分钟后说,
“面具是一个名叫杰克的客人所佩戴的。“
杰克,那封威胁信落款处的名字。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瑞克洛有些惊讶,思绪万分。
“年龄,样貌,身高,居住地址,工作。“瑞克洛提问。
“杰克是一个奇怪的客人,意林院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他的样貌,即使是在服务中,他也全程戴着面具,就连面对面的小姐也没有见过他的样子。“
“身高与你相似,年龄大概35岁,工作不详,居住地址不详。“
“斯蒂文老板,你说的关于杰克的信息好像很模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杰克这个人不是你为了诱导我所臆造的假人?“瑞克洛不满意的质疑道。
“办案查人是你的工作的,瑞克洛警官。我的酒店可不是监狱,不用收录每一位客人的详细底细。意林院客人的身份隐私完全由他们自愿透露。“
“而杰克这个人大概是做非法生意暴富的人,不爱交际,只是有钱,我没兴趣跟这种人打交道,自然对他了解的少。“斯蒂文背着双手不屑的说道。
“既然如此,这位名叫杰克的人有什么特殊癖好吗?“瑞克洛又抛出一个问题。
“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瑞克洛警官。但是你很敏感,像是一个鼻子很灵的猎犬,总能闻到特殊的气味。“斯蒂文转过身对瑞克洛说
“据服务他的小姐们说,杰克这个人在服务上要求比一般客人还要过分,甚至是说有点变态,他似乎很喜欢那种折磨和虐待的过程,服务过他的每一个小姐都有受伤。“
“受伤位置,****。“瑞克洛问,他在问题中下了一个套。
“****我是绝对不可能告诉你的,瑞克洛警官,这是原则问题。“然而却被斯蒂文发现了。
“受伤位置大致是脖子,胸部,下体这些。“斯蒂文回答。
瑞克洛边听边记着这些信息,并思索其中的关联。
“斯蒂文老板,你好像很喜欢这幅油画。“瑞克洛回到座位上,而斯蒂文还在欣赏着那幅关于战争的油画。
“你说的对,我很喜欢这幅画。“
“斯蒂文老板,我可看不懂这些高雅的文艺作品,我算是个粗人,能请教一下你油画背后的含义吗“瑞克洛好奇的问。
“这幅油画的名字叫做追击,内容描写的是公元776年,塔斯科国对爱莫斯国侵略战争中的其中一场战役。塔斯科国一路高歌猛进,以为爱莫斯人不堪一击,然而爱莫斯人只是不停的用残弱士兵诱导塔斯科人深入,下圈套,不停的让他们尝到胜利的滋味,一步一步让他们麻醉。然后,塔斯科人就以为只需要最后的围剿追击便能击溃整个爱莫斯国,胜利在望的他们便大意的举全军追击爱莫斯最后的残兵,追进了一个地形狭窄的低谷。“
“结果,他们全军覆没,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斯蒂文解说道,然后不耐烦的说:
“够了,瑞克洛警官。作为一个友善的公民,我已经回答你足够多的问题了。我没有义务再跟你耗下去,生意很忙,每一分钟都是金钱。“斯蒂文下了逐客令。
“那今天就到此为止。“瑞克洛收回笔记本,看了看办公室上的挂钟。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凌晨四点的意林院格外的安静,听不到任何异动声,就连一只老鼠都没有露头。
“这份文件请你填写一下,斯蒂文老板。“瑞克洛从大衣内袋掏出一张纸说。
“这不是我刚才回答过的问题吗?“斯蒂文有些不耐烦。
“这是必走程序,斯蒂文老板。请你理解。“瑞克洛客气的说道,他也明白自己已经耗了不少时间了。
“好吧。“
斯蒂文拿起价格不菲的钢笔,坐在椅子上填写。
坐姿标准,写字姿势标准,可以看出他的家教应该很严格,但不知为何他的右手有些颤抖。
“这样行吧?“
“还有背面。“
很少的内容,斯蒂文却写了五分钟。。。
“很好,斯蒂文老板。谢谢您的配合。“瑞克洛接过文件,看到了正反两面那两个签名,还注意到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配合可算不上,瑞克洛警官,需要我送您下去吗?可不要在我这里迷路了。“斯蒂文笑了笑说。
“不必了,斯蒂文老板,您早点休息。“瑞克洛随意客套一下,整理好衣着便朝房门走去。
“瑞克洛警官,您现在明白了这幅油画的含义吧“斯蒂文说,
“瑞克洛警官,我劝你停止调查此案。背后的真相远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你只是一个小警察罢了,就像追击中的塔斯科士兵。“
“谢谢您的提醒,斯蒂文老板。我不只是一个鼻子灵的猎犬,我还是一个带枪的猎人。“
“砰。“
瑞克洛说完便走了出去,把门关上。
越是危险复杂的案件,越能让瑞克洛兴奋。他不担心个人安危,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破案。他不害怕与位高权重之人的较量,他只是担心自己手里没有战胜他们的武器。瑞克洛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有些偏执。
瑞克洛想着案件的细节,下到了一楼的金色大厅。
“艾尔莎管事,您可真是懂得招待来访的客人呀。“瑞克洛看着在桌子上醉倒的六位警官,个个面红嘴润,打着呼噜说着糊涂酒话。
“瑞克洛警官,这是我的份内之事,需要我安排几位警官入房休息吗?“艾尔莎小姐微笑说。
“不必了,艾尔莎小姐,请给我一桶冷水。“瑞克洛十分无奈。
“好的。“
“啪!!!!“一大桶冷水洒到那六位警官身上。
“啊!!!“
“发生了什么事!!!“
“伦敦下冰雹了吗?“
“我的天啊!!!!我掉进河里面了。“
说实话,瑞克洛一个人可带不走这六个人,只能以这种省力方式把他们叫醒了,算是惩罚吧。否则的话,他们继续待下去就容易会让意林院的人抓了把柄,毕竟个个都醉得不省人事。
“各位警官们,刚才你们可是在办案呢!“瑞克洛提醒道,他要是真是探长,可不是单单一桶冰水的惩罚。
“走吧,伙计们。回去换身衣服睡觉了。“瑞克洛耸耸肩。
“好吧,瑞克洛。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疏忽了,你可不要告诉探长。“奥克多小声凑近瑞克洛说。
“我不会告诉探长的,毕竟人之常情。“
“对对对。“
就这样,凌晨四点十五分。瑞克洛一行人离开了意林院。
“回去吧,伙计们,辛苦了。“瑞克洛跟同事告别,独自走在回公寓的路上,街上只有老鼠与他相伴,发出撕咬的“嘁嘁“声。
他一边思索着案件,一边看着头顶的月亮,月亮被黑云遮住,月光很暗,就像这连环杀人案一样,迷雾重重。
今晚的确有些收获。
首先,嫌疑人又增加了一个。杰克确有此人,并且很可能是凶手。
银制白色面具,特殊的癖好,隐瞒样貌,威胁信的落款名,这些信息全都指向杰克,把他认为是凶手是很合理的推测。
同时,斯蒂文的嫌疑依然不能撤销,他制造了假的不在场证明,其中必有见不得光的秘密。其次,他也有那特殊癖好。而且他借此可能把犯罪嫁祸给名叫杰克的人,信也可能是他寄出来的,目的就是诱导瑞克洛。
但瑞克洛现在更相信第三种情况,斯蒂文和杰克是认识的,他们共同作案。理由有以下几点:
第一,杰克和斯蒂文有相同的癖好,因此可能互相认识,把这该死的癖好发展到了变态的程度。
第二,斯蒂文给予瑞克洛关于杰克的信息非常模糊,跟没有一样。这样的做法既能迷惑瑞克洛,让他分心,又不会没有暴露杰克。杰克只是个名字,他可以是任何人。
第三,杰克可能是斯蒂文的手下,斯蒂文暗自经营着非法生意,从尸体上盗走的器官就是疑点之一。切割器官可不是简单的事,在犯罪过程中更是麻烦,毕竟只有完好无损的器官才有利用价值。
从瑞克洛的观察来看,斯蒂文做不到这点,斯蒂文是右撇子,恰好他的右手似乎有点问题,他在泡茶和写字时右手用力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手抖情况。
但这能看出什么呢?这个疑点要与另一个关键信息合在一起才有用。
在斯蒂文背过身去看油画的时候,瑞克洛故意问斯蒂文油画的含义,引起他的注意力。然后悄悄的拿起那特别的独角兽雕刻品,并在独角兽的底座发现了一句话。
上面写道:“吾身即是财富。“
这句话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瑞克洛这个出身于贫民区的人非常清楚,而且他是一个警察。
这句话是伦敦一个地下犯罪团伙的标志性信仰暗语,这个地下犯罪团伙非常狡猾,常年隐藏于伦敦城的地下场所,流动作案,抢劫,偷东西,**,杀人,倒卖尸体和器官,诈骗等无恶不作。因为他们没有特定的组织和规则,团伙松散,什么混子流浪汉都收进去,因此很难接触到他们的核心,摧毁这个团伙。
仅仅是一句话还不能够支持瑞克洛对斯蒂文经营地下犯罪生意的嫌疑。最主要是那幅名为追击的画。
那幅名为《追击》的画是属于一套共九幅战争画中的其中一幅,早先展于法兰西卢芙宫内。于1880年被一个犯罪团伙盗走,至今九幅画下落不明,传闻流入了英吉利。瑞克洛本来不知道这幅画就是追击中的其中一幅,没想到自以为是的斯蒂文竟然无形中帮助了瑞克洛。
这样便支持了瑞克洛对斯蒂文的怀疑。
而斯蒂文和杰克很有可能便是这个团伙的人,斯蒂文给予杰克掩护,杰克来动手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