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阎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傻丫头,你可真够傻的,这么傻,你在外面不会被骗吗?”
沈琼挑眉:“不会吧……”
“哈哈,”顾阎轻笑出声:“我真的是个好人吗?”
“是的,我觉得你是。”
“那,你想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嘛?”
“知道了会怎么样?知道太多会不会被割舌头?”
“不会,最多,会对我改变看法吧,,以免你到最后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好吧。”
顾阎的眼里涌起一丝酸涩和灰暗。
沈琼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其实我的过去也就那样,每天杀些造反不服的人,以儆效尤,只是手段见不得光了些,知道五帮最初的老大顾绝吗?他是我父亲,只不过……我是私生子,他有两个儿子了,却还是招惹了我母亲,我母亲上当受骗生下了我,想去找他,他却失踪了我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因为未婚先孕,不知道饱受了多少人的嘲讽和诋毁,后来,我母亲找遍了整个运城,托无数人的关系,才知道他是五帮老大。
他在过他逍遥无比,锦衣玉食的生活,美人万千,而我母亲,只能做小工来勉强维持生机,我看她无数次在深夜里哭泣,我却没有办法帮她……
我母亲带着我去找他,却遇见了他的原配,那个女人真的狠毒,不仅不让我母亲见她,还找人打了她一顿,生生的打断她的四肢,把她脸上的皮剥了下来……,甚至轮了她……而那个是我父亲的人,却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冷眼旁观……”
沈琼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这个社会的阴暗面和人性的黑暗,沈凌七把她保护的太好了,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虽然沈琼知道这个社会是黑暗的,特别是在这个时代,可是她没想到,会有这么阴暗。
沈琼第一次对这个社会有了些想法。
“我当时还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母亲被侮辱,却无能为力,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女人恶毒的嘴脸……我恨不得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把她丢进男人堆里。”
顾阎眼里划过一丝阴暗和毁灭。
沈琼知道戳了他的伤口了,立马说:“我们不说了顾阎,没事了,我不想听了……顾阎……”
此时的他,就像一匹孤狼,把自己的伤口活生生撕裂,鲜血淋漓,却自己一人,独自在黑暗中舔舐伤口。
顾阎摇了摇头:“还不够,后来我母亲重伤死了,而她,到死都没有怪那个人,只说是她不应该遇见他……
后来我潜进五帮,杀了一个当时在场的男人,祭奠我母亲,死法很残忍……
后来我隐姓埋名,改变相貌,去到了那个男人,也就是我的父亲……的身边,做他的养子。
他当时还夸我,说我将来必成大器,呵……他倒是说中了,他把我当成一把利刃来培养,可是他不知道,这把利刃,亲自了结了他的生命……
到事情的最后,我暗中收服了五帮的一些长老,劫杀了他,他死到临头还不肯相信,求着我放他一条生路,说他要是知道我是他的亲生孩子,他肯定不会这样对我,你知道最后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吗?我把她做成了人彘,剥了她全身的皮,还留她一口气,再让那些伤害过我母亲的人去侮辱她,而那些男人,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日日夜夜的忏悔,和想尽办法的死去……多么残忍啊,居然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沈琼浑身一颤!看着被黑暗笼罩的顾阎。
顾阎突然看了她一眼,冲她一笑,眸子恢复清明,带着纯洁的光:“有没有被我吓到?”
沈琼看着他的笑,仿佛他刚才说的只是一个故事,而他只是个局外人,而沈琼知道,他说出来是带着多大的勇气,此时的他,又有多么的悲伤和苍凉……
“顾阎……”
沈琼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一切语言在人性面前都变得无比苍白,沈琼知道,他是为了他的母亲,如果是她,她指不定会怎么样……
沈琼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她们,在一夜之间,就丢下了她了……
顾阎看她情绪低迷,以为是他影响到她了,连忙一笑:“好啦,这下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可别被我吓跑了,要不然,我可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顾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沈琼却坚定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的,你很好,真的,我觉得你做的没错,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
顾阎一愣,显然沈琼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外,他见过无数人因为他的名字而吓得跪在地上,或者直接避而远之,他因为沈琼会因此害怕他,而离开他,或者躲着他,却没想到……
顾阎轻轻的笑了。
沈琼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笑什么?我很认真的!你真的很好的。”
顾阎笑得更开心了,似乎是想把所有的不开心都释放出去。
“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这么说。”
顾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释然,也许他这么多年一直冷着脸,阴暗着性子,只是因为他心中的结没有打开,让他觉得他十恶不赦,心中一直有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而沈琼却突然告诉他,他做的对,让他轻松了很多。
沈琼的话,在他黑暗的世界里,带来了一束光。
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帮主多久,没有这么释怀的笑了。”
暗处的青羽低声说道,沈琼几句话就让他变了,也许,沈琼真的有资格成为五帮的帮主夫人……
青羽想着,心中却暗自下了决定,他一定要让顾阎幸福!让他继续快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