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那让人厌烦的骚包紫,终于从眼前消失了,凌锋用手指的揉着因为盘算落空,产生疼痛的脑袋。十九年了,左浮沉,还是这么强的教人意外。
真不愧为王,最为头痛的大学士,不过,他忘了一点,智力可不是决定胜利的基石……武力才是。
拿起沈浩用过的酒杯,把玩着,眼角扫到锋儿藏身处,凹凸有致的身材,下身生出一股邪火。
谁胜利还不一定呢,好久没听见锋儿在身下的喘息声。
想到那个画面,他身上的欲念蹭的一下被点燃。
双腿不由自住的,朝着锋儿所在的方向迈去。
突然,后背传来一阵疾风破空的声响。
凌峰一转身,只见凉亭下沿的百米外的沙滩,一道强劲的刀形,从河滩外侧飞过。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灼热的气息,凶恶霸道,岛内能发出如此火劲的人,也就只有他那个义子——元斗力了。
果然,这个答案刚浮现脑中,刀形就化成一个高达七尺的壮汉,元斗力弯下腰,不待吩咐,便站直身子,保持着一个武修的自傲。
元斗力的表现,凌锋尽收眼底,心中未有半点不快,只是觉得好笑。
没记错的话,元斗力的升迁元荒营的文书,还在他手里握着呢。
斗力呀,还是太嫩了。
把傲气堂而皇之的摆弄出来,实在太不明智了。
就不怕,他暗中扣下,教其他人顶着他的名分。
凌峰将酒杯,掉转了个,元斗力像一只高塔,耸立在眼前。
少年时最讨厌这种人,宁刚不弯,不知变通。
现在却恨不得手下人,全是这种人才好,不用猜忌他们的小动作,可比其他人省去太多心神。
打量下元斗力的衣服,除了些许的沙泥,气息未见紊乱,身体表面无大恙。
凌锋心底的愁绪也减轻不少。
沈浩安排的后手,强的亦有限,反之,大不用这么早撤退,趁机诛灭我另一个可战之力,方为上策。
左浮沉,你的底牌,看来也就这样了。
他这才注意,得意门生元斗力,常年将刚强二字,写到脸上的硬汉,居然有那么一丝哀伤。
元斗力倒是一个良善人呀,李毅可没少与他针锋相对,现下对其败亡,也表现出不该属于他的伤怀之情,这可不是一件好现象,常胜之军,必是无情之师。
刚要呵斥几句,忽然想起在岛上经营许多年,外示于人可是一副威严有余,体恤下属的好人设呀,应该好好维护才是。
“李毅,他……怎么样了。”
“禀岛主,属下赶到时,他已经被极为霸道的邪力,尸解的不成样子。”
元斗力这段回答,左嘴唇往下略微陡了下,他每次试图隐瞒什么,都有这个惯常的功作。
他这是有话未说,有事相瞒呀。
“可是李毅尸体上,有什么异常。”
元斗力极有分寸的走了三步上来,保持着与凌锋的距离,既不过分亲昵,也保持着超越下属的敬重。
“李毅四散的尸块上,出现了这件异物。”
一根透明的银丝线,递到凌锋的手上。
银丝上有一道像水一样的流光,转动不休,看出非是凡物,而且食指摸上去,有一股排外的劲力。
凌锋将真气传到银丝劲力时,发出一道亮光,只有玄覆境才能看到。
数十个鬼面浮现在银丝的上空,一闪而逝,是幽都魔教的邪门功法。
至少看样子是的,左浮沉这个人,每每教他人预料不到,但要说他勾结幽都,凌锋是不信的。
除非有什么,非常不可的理由……
“力儿,说说您的判断。”
元斗力在往返的路上,已经有过自己的判断,见凌锋提出来,抬起头,道:“当初,上课时老师曾教过,魔宗邪力的分别方法,我看附在银丝上的邪力,阴损,歹毒,多半是幽都那帮人所为。”
元斗力的回答大体上与他所料不差,只是一个二十多年都在天虞岛上生活的他,又怎会认识到此物,实在教他费解。
凌锋踱步到凉亭另一面,正好能看见,海浪生花,徐徐吹来。
“刚才你说是老师所教,是玄武院哪位老师?”
面对凌锋的质询的口吻,元斗力也不慌张,坦然的回应道。
“是沈浩老师,他曾言道,劲力护器不外乎有五种,其中一种专属魔人幽都的试探方法,把真气射到魔人的道器上,兵器中若是传来阴风阵阵,伴有小儿啼哭声,多半就是。”
又是他,凌锋听到左浮沉的化名,右手一用力,酒杯捏的粉碎,过了辛月盈天,便有真气护体,所以并没有鲜血流出来。
“当时听课的有几人。”
“除了属下,便是初一、草哈哈、李毅”
凌锋拍桌坐下,双眼冷冷的注视着元斗力,一字一句道“为父只能告诉你——你!被!骗!了!”
他并不是因为发怒,而故意扯谎,左浮沉既然料定他会安排人马监督,反将自己一军,未必不能料出,他会派何人去,收回明家的秘函。
现下,他手上的巡查,不过七人而已,余下的大半全去龙津山庄,从星罗神宫调过来的五人,沈浩笃定我不会取信他们。
剩下的两人,恰好当年都上过关于魔教的课堂,想要故布疑阵的魔人手法,对于他来说并不难,最为重要的是调查暗助左浮沉的人,是何人。
会是元某人,救下的那批孩子吗。
心底生出这个疑问时,便被他立马否决掉,那人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物,这么多年一直屡行的他的诺言,再说以他那绝世的武力,对自己有什么想法,直接动手杀他便是,对于那人来说,可是举手之间。
想透这一层,岛上存在的高手就屈指可数了,多亏他数年前,秘密派遣冯异,将岛上的高手,全部网罗府中,不在府中的每年也会在五月,按时报到。
“力儿,立即前往府中,拿取高士册,里面有名有姓的人物,师门,都给我逐一排查,不要有顾虑,抓到可疑的杀。”
怕他不明白,又补了一句,“任何武修未达至玄覆境,必须靠吸取兵器上的灵气,补充自身的真气。”
元斗力忙低头应下。
剩下的话,他不用说,元斗力就该明白,否则他就没有前往元荒营效命的价值。
岛内的兵器,全都握在我的手里,就连出产的龙津山庄,也在二年前,被凌东彻底接管。
他们逃不掉。
元斗力领命下去后,凌锋再也控制不住下身蠢蠢欲动的欲火,把锋儿搂到身边,用手指挑起她的美人尖。
很是得意的道:“锋儿,咱们有多长时间没亲近了,可还记得我的味道。”
锋儿的身子,被他搂在怀中,僵硬着,听到凌锋的调笑,沉默以对。
凌锋假装愰然道:“锋儿可是见到你那个旧情人刚走,魂会被牵走了。”
“主人,你说什么,我怎么不懂,您说什么呢。”
锋儿的双眼不由控制的流行两行青泪,凌锋舔了一下,咸咸的,是流了伤心之泪?
“不懂最好。”明知道锋儿说的假话,凌锋心中兴致越浓,左浮沉,再强又如何,你来到岛上最中意的女子,现在正等着我,临兴呢。
把嘴唇对上锋儿的额头,正是沿着脖子一路吻下去,怀中的人,对着他的胸口,吹了口气,:“锋儿,本不想,打扰主人的兴致,但是又不敢不说。”
“嗯?”
他倒要看看,锋儿能说出什么花来。
“锋儿,在前天见到,江洋从沈浩的屋内走出来。”
“什么!”
凌锋瞬间便没有兴致,星罗神宫,说来可有一个左浮沉的老相识,若真是他们的联合起来,日后若想让左浮沉消失在岛内,可就不这么简单了。
背后的能量,不得不教他在意。
他用力掐着锋儿的双肩,“你说的可是真的?”
锋儿抬起一弯秋水,温柔的说道:“自然是真的,锋儿有什么相瞒的必要吗。”
她的双眼似乎会说话一样,吸引他再“冲锋”一番。
只是现下的情况……他妈的大事要紧,解决掉那件事再说,到时别说锋儿。
嘿嘿左浮沉十九年前赐给我的屈辱,教他百倍的偿还于我。
凌锋松开锋儿的玉肩,把头凑了过去,亲吻着她的青丝。
心底冷哼了一声:但得红颜顾,抛弃天下功。注定是你左浮沉(沈浩)今生最大的笑谈。
凌锋发出满足的声音,从锋儿身下撤下,“传我的令,一时辰后,元斗力率队在平安院集合。”
锋儿,对着凌锋笑笑,“嗯,知道啦,我等你呀。”
目送锋儿离去后,他走到吃饭的圆桌上,以沈浩的性子,绝不会对我的挑战,暗自忍下,一点示威的味道,都没有。
太过了解这个敌人了,左浮沉刚才就是这样吃的,凌锋拾起筷子学着沈浩的动作,放到其中一个盘子上。
忽然,愣住了,眼前的碗碟摆放的顺序,变了个大样,只有在沈浩的角度,才能尽收眼底。
三个极其不规则的圆。
二个装红烧鱼的盆,组成一个大圆,红色的残渣,组成一个鲜红的“一”字。
五个小碟摆放到自己的对面,筷子组成“二”字,第三个圆未完成,仅差一笔,便是三字。
他的双眼,看见沈浩(左浮沉)的虚影,正对他招手,不失儒雅的微笑。
拾起一枚瓷器状的碎片,对着沈浩狠声道:“你这第三笔,还差一横,既然如此相请,凌某人就接下了。”
碎片放到第三个器皿上,看见完整的圆,显现到凌锋的面前。
用低道自己的声音说道:“三年前,你就知道我的意图,特意令草哈哈,布下第一个圆,其后妖兽显世,你猜出我会顺水推舟,以退为进,正好明家有人持着明善仁的秘函相托,你就借此给我下战书,要在龙津山庄后,一决生死。”
“好,我就如你所愿。”
……
平安院二楼靠右侧的房门前,江洋双手触在门把手前,忽然停住不动了。
叹了一口气,数个时辰前,沈浩找他护送许仲平出岛,平白给他找了许多麻烦,刚才从外面回来,街上多出许多玄武卫来。
要是李毅在时,最多找几个玄武卫假扮地痞,胖揍自己一顿,事情就了了。
“可惜了!”
一把推开房门,突然出现一个他不想在此时遇见的人,债主——凌锋。
“贤侄回来晚了呀。”
“还好,还好。”
欠一条命的债,可不好办呀,看见对面凶神恶煞的样子,不太好办呀。
“听说,唤灵旗进展顺利,不日就大功告成了。”
听到这个问题,江洋扮起了天真道:“错了,不是进进展顺利哟,是大功告成了。”
江洋掏出一个正方形的小木盒,唤灵旗插在盒子的中央。
江洋用手把旗杆扭向相反的方向,内里发出弹簧发动的声响。
明善仁被杀前的映象,赫然出现木盒的上空。
凌锋走了下来,中止了影象的播放,拍着江洋的右肩道:“贤侄,果然是好手段呀。”
“不知可否听过一句话,不该关心的,还是少关心为好,最近岛内可不太平。”
凌锋的威胁语,在江洋听来十分可笑,什么时候,躲避西陵王的下臣,居然敢威吓他,对付这种人他有的是手段。
要不是,为了遵守……
江洋,发现凌锋适时投过来的关注的眼神,“怎么会呢,谁敢在凌大岛主手下作乱,就算是妖兽,也会察眼观看眼色的。”
“哦。”凌锋与他错身而过,用他们只有听到的声音答道:“李毅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死了,江洋你认为会是例外吗。”
江洋脸上装出十分害怕的神情,坐到凳子上,双手颤抖的抓住凌锋的袖子,“凌叔叔,你当初给我宗门去信前,可说要保我周前的,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凌峰似乎未想到他这个反应,愣了一愣。
江洋可不管其他的,学着十岁孩童的样子,哭了出来,边哭边将鼻涕抹到他的衣袖上。
“救救我呀,凌伯伯……凌伯伯……凌伯伯你别生我以前的气,最多不偷你的银两,去买吃的了。”
“……”
凌锋逃难的从房内跑出去,江洋朝着他下楼狼狈的景象,哈哈一笑,飞快的把门合上。
拍着小心脏道:“可算吓死我了。”
忽然,屋内传来另一个阴沉的声音,“你的表现,让人犯呕。”
“多听听,就习惯了。我吩咐的事,你办成了吗。”
江洋并不是一个宽厚的人,但对于柜中那人,他现在不好开罪,至少现在这人,对他今后的行动有大用。
“兵器人来源地,龙津山庄。”
原来如此,江洋把杯子扣到桌子下,茶水浸湿淡红色的绸布。
这就是沈浩的盘算呀,真是越发有意思了,元初一悄悄被人强押的路线,可就是龙津山庄那条线,偏偏这么巧,新遭灭门惨剧的明家母女,亦到那里了。
阳铁,这种烂大街的理由,谁又会真信呢。
“用不用我去。”
“暂时不用。”江洋拿起茶壶,倒向杯中时,忽然发现壶中茶水已经喝净了。
做出种种的扮酷动作,引来柜中人的一阵嘲笑。
江洋面颊烧的滚烫,“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