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月看她这个样子,冷漠的脸有一丝松动,松开了抓着她拳头的手,张三一得空就开始用小拳头在他身上捣腾,这点小动静对他来说跟挠痒痒没区别。
看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脸委委屈屈的皱在一起,终究是叹了口气,把她抱入怀里,安静的听她哭闹。
胖头鱼看着晨月抱住了张三,惊得瞪大了眼睛。
“艹!在街上非礼我大锅?你要不要脸?啊?你还要不要皮?”
胖头鱼在背后骂骂咧咧,晨月抬眼瞅了一眼,冰冷的眼神吓的胖头鱼打了个寒颤,立马就噤了声,缩成一团,躲在草丛的阴影里。
不多时张三哭累了,她抽抽噎噎的趴在晨月肩头,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裳,张三毫不客气的在他衣服上擦了鼻涕,趴着睡着了最后。
晨月叹了一口气,转过去,提起了地上胖头鱼的小腿,直接倒提着胖头鱼抱着张三,走出了荆棘丛。
胖头鱼被颠的七荤八素,整个鱼都要怀疑鱼生了。
“哎呦卧槽,你嘞个变态你放开我,有本事跟我打单独斗,我不得虚火,你嘞是绑架,绑架是很严重的道德问题,你有本事斗把我放下来,我跟你拼命你信不信!”
晨月没有管絮絮叨叨的胖头鱼,但是却在路过一丛茂密的荆棘时,直接甩着胖头鱼的腿,让他整个鱼撞在了粗壮的根枝上,诸葛建国被撞晕了,也就安静了下来。
怀里的张三睡的并不安生,她的眉头就没有放松过,晨月不知道她在难过什么,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有的人光是活着就已经很难过了,不是因为某些事某些经历难过,而是呼吸都让他们感到压迫痛苦。
张三只觉得胸口压了一块大石,她感觉自己在梦里浮浮沉沉,可是她没法儿清醒,做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梦,可是即便在梦里,她没感觉到这是自己的主场,和自己有一丝联系,只感觉无尽悲凉。
她还记得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她每天都要靠药物才能入睡,一些负面抑郁的情绪总是从四面八方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
可是在这里,明明她都已经只是一个有意识的奇怪“灵魂”了,为什么还会难受,那种难受深入骨髓,可是在这个世界无药可医,她也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在连续变换的梦境场景之后,张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洞里,月光透过洞口照射进来,张三伸着手去够那月光,可是这树太大了,她离洞口太远了,她触碰不到那近在眼前伸手不能及的地方。
忽然阴影里传来了晨月的声音,晨月在她一醒来就知道了,并且睁开眼看着她一举一动。
看着眼前的少女,躺在简易的石板床上,目光里有看淡一切的悲凉,看到了她因为碰不到月光又濡湿的双眼。
“别乱动。”
晨月上前,抱起了躺着的少女,她削瘦的身形在他怀里格外渺小,晨月甚至觉得自己再多用一点力都能折断这个女孩子的骨头。
他把她抱到门口,张三半边身子在月光的沐浴下,她看着指尖萦绕的月光,夜晚清凉的空气让她感觉呼吸也顺畅了一些,她低下头头发凌乱的搭在脸上,挡住了她的表情。
“谢了。”
晨月听到了张三微不可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