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前的场景已然变得冷清,我冷下眸子,回头望着国师道:“这里面恐怕没有我的玄月吧,我感受不到玄月的气息。”
“神女不愧是神女。”他笑道,与这张高冷的面孔着实不符。
我将手移到背后,慢慢踱步,冷笑一声:“大人该是要问我我的身份吧?”
“是,你并非天界之神,可对?”他凑近直视我的眼睛。
我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是,我当然不是天界的神仙,我是人啊。”
“你在说谎。你身上分明有冥界之气。几日间吾日思夜想,才确定你定非凡人也绝非是神。”他眼神犀利地挑眉道。
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只对了一半呢,其实我的身份告诉你也是无妨。记得当初那个被四海八荒所尊称为神女的女子么?她是我的娘亲。我是掌管生死轮回记忆的孟婆孟萋萋,不巧入了轮回。”
他愣了好久,眼里充满了惊愕,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来:“你...你...你说的是真的?”
“所言属实,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如今肉体凡身,法力尽失,和你比是毫无胜算。”我耸耸肩,不以为意。
他下意识向我行叩拜之礼:“殊不知您是孟婆大人,多有怠慢,请您责罚。”
“夸张了,小官罢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装作不知道的为好,否则容易弄巧成拙,惹祸上身!”见他向我下跪,我有些不习惯,很少有人向我下跪。
他依旧从容淡定毫不失礼地点头,只是眼神中浮现了一丝激动和紧张。
“你为何知晓那么多天地间之事?你虽即将成地仙,却怎分辨仙人、妖孽和鬼魂?”
“吾师精晓通灵之术,晚辈也略有研究,见过的仙家尊神、冥府鬼怪亦是不少。”
“诶诶诶,‘晚辈’一词可道不得!我上上下下也不过一百岁,我何德何能成了你前辈?”
“听闻冥界五百岁还称小,您年于一百,叫前辈确实不妥。可冥界一天,人间十年。你虽在冥界年方一百,但在人间却已一千岁了,您当然是我前辈。”
“啊...这样啊…行吧…”
“有些问题,晚辈想请教您。您本就贵为神女之女,又为何只当了冥界孟婆?”
“娘亲是蛇妖化神,我爹爹是冥府鬼王,冥界痛恨杂种,因此我地位低下,只因娘亲化神,又与前任冥王之子结下姻亲,才不受欺负,再加上我出生眼泪之效奇特,故寻得孟婆之职。”
他恍然大悟,又感到不可思议。
我暗笑一声:“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把玄月给我。”
“抱歉。请跟我来。”他低着头。
他带我来到了市井里的一家说书小楼,对掌柜的说:“没人动吾之物吧?”
那人见他来问大惊失色:“没没没,绝对没!小的就算有一百个胆,也不敢去碰神女殿下的东西!还放在您上次放的地方呢!”
国师拿出鼓鼓的钱袋子放到桌上,又对我道:“请。”
掌柜亮眼放光,连声道谢。
我尴尬地用余光扫了一眼自己扁扁的钱袋子,心想:钱真多,我怎么没有...
踏步入房,我一把拿起玄月,顺势塞到袖子里,笑道:“多谢大人,我先走一步。”
“殿下慢走!”
想到冥云还放在祖宗祠堂里,或许会饶了先人的安宁,冲煞了气场,我愈跑愈快,一直奔回家中。
看着眼前那把精致的长剑,我轻轻拿起,和玄月一起刚想放到自己的房里。
纠结之际,转念一想:冥云可以镇压鬼怪,不让那些鬼怪接近于此,再加上这东西已经放在这这么久了,他们也该习惯了。
于是我又放了回去,边喘着气,边准备去哥哥那儿吃饭。
哥哥还待在姐姐那里未曾回来,我闷得慌,一直望着窗外直到他从远方慢慢出现。
我见他头发糟乱,脸泛红晕,呼吸急促,心跳很快,眼神躲闪不及,十分疑惑地说:“你干嘛去了?”
“我...我...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他脸红得愈加厉害。
他不对劲啊,好不对劲!
“你到底去干嘛了?”我在他身边转悠着。
他不肯说,一个字都不肯说。
奇奇怪怪,定有猫腻!
再三询问下,我才撬开了他的嘴:“哎呀,就是,就是我和你姐姐...反正她很快就成你嫂子了,你别乱说话。”
我感到更加莫名其妙,挑眉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吃,吃饭!别多嘴。”他夹起一团饭塞到我的嘴里。
我一时语塞,一边嚼着饭菜,一边时不时鄙夷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