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6章：得饶人处且饶人
老乞丐已经混双抽搐的晕过去了，旁边的几个也都吓的脸色苍白，浑身战栗。
唐麟走过去，站到那个年纪最小的乞丐面前：“狗皮，还认得我吗？”
小乞丐抬头瞪了唐麟一眼，梗着脖子道：“苏家的看门狗！”
唐麟以前身为苏家的门房小厮，这附近七街八巷的乞丐他都认识，这小乞丐别看才十四五岁，但脸皮是出了名的厚。别人都还只是要饭，他不光要饭，还要钱，尤其是爱要女人的钱。
谁家姑娘、小姐、夫人单独出门，只要让他碰到，他准跪在地上磕头，人家若是不给，他就扑上来抱大腿，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你，连哭带摸。
女人都爱干净，又怕被占便宜，为了脱身也只好给钱，实在没带钱的哪怕丢个铜钗也得想办法走人啊！
啪啪啪！
唐麟拍手鼓掌，冷笑道：“狗皮，你在这一片怕也有四年了吧。苏家每次施舍，总少不了你，仅仅是从我手里发放给你的赏钱也不止五百文了。更别说逢年过节给你的馒头、包子，烧鸡，衣服。我就想知道，苏府哪儿对不住你，让你收了点铜板就来这里泼粪……”
“呸！”
小乞丐朝地上啐了口吐沫：“你不也一样，拿了苏员外点银子，便做人家看门狗，还在这里装大爷，你以为你是谁！不也是一条狗吗？”
“好，真有骨气，我看好你！别怂……”
唐麟说着回过头道：“砸！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砸，砸到他求饶为止。”
“好！”
黄元转身去垃圾堆里拽了块流着泔水的破布，塞到小乞丐嘴里，然后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解开绳子，对着左手的小拇指砸了下去。
砰……，狗皮的小拇指被砸的血肉模糊，成了骨肉相连。
“呜呜……”
砰！黄元砖起砖落，黑皮狗的第二个指头应声而断。
“大爷，别砸了！我说，我说！”
旁边的黄脸乞丐终于忍不住了，浑身战栗的说道：“没人指使，都是康麻子让我们来的，我们到现在一个铜板也没拿到啊！大爷，别砸了，求求你别砸了。”
连旁边围观的路人都忍不住了，有的在旁边喊道：“喂！苏府的伙计，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还是个孩子，你们别造孽了。”
“小伙子，行啦！你们这是给苏府招恨呢？苏员外这么多积累的名声，一天让你们几个败完了。”
“对啊！打一顿解解恨算了，别把人弄残、弄死啊！”
唐麟摆摆手，黄元丢下砖头站起身来。
“诸位！”
唐麟拱手：“今天我们可不是平白无故的打残这两个人，这个几个乞丐大家应该都认识，尤其是被我打残的这两个，他们平时都干了啥，我想大家都清楚。今天看诸位的面子，我就放他们回去！”
身后黄元和竹签两个过去把几个乞丐身上的绳子都松开。
唐麟走过去对其中的黄脸乞丐道：“回去给康麻子带个话，如果明天早上之前，能把这锦缎庄门前清理的干干净净，我唐某人既往不咎。若是还留一片垃圾在这儿，我跟他不死不休！抬上他们两个，滚吧……”
四个乞丐互相搀扶着走了，围观的众人也渐渐散去，唐麟又撇了一眼门口堆积的垃圾，恨恨的说了一声：“走！”
…………
青州的丐帮是个看似松散却又严密组织，说他松散，是因为丐帮把青州分成十个片区，各有各的地盘，乞丐们彼此不能过界，过界是要打架死人的。
说他严密，是因为各个片区的乞丐都有一个老大，比如苏员外所在的七街八巷，这片的乞丐头目叫康麻子。
康麻子手下有三百多个乞丐，谁敢不听老大的话，下场都是很惨，最轻的都是打断一条腿撵出青州城。
青州城丐帮的头目叫牛百斤，十个片区的头子都听他的号令。
不过平时丐帮轻易不会对外惹事，也不去招惹官府，但若是得罪了他们，他们会像个狗皮膏药一样，得罪了他们，能把你恶心死。
康麻子住的宅子是个三进的大院子，有一妻三妾，但他但平时还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以显示自己从不忘本。
今天康麻子很生气，甚至摔了最心爱的青瓷莲花茶杯：一个看门小厮居然敢骑到他脖子上拉屎，真当爷爷这几年是白混的？
“老大，那唐麟还说了，若是明天早上没有把锦缎庄门前清理干净，他跟您不死不休。”
黄脸乞丐小心翼翼的说道：“对了，我还听说他现在成了苏府的外管家，以后掌管苏家的丝帛生意，还有他身边的那两个家伙都很能打。”
“哼！”
康麻子冷笑一声：“我就不信了，他苏炳文得罪了这么多人，还能在青州待下去？大爷我收了别人的银子，就得把这事给办妥了！孙子，咱们走着瞧。”
“老大，那……苏家绸缎庄门口的垃圾？”黄脸到现在心里还在发憷。
“别搭理他！他不是能打嘛，老子手底下三百多号人，看你能打几个，咱们走着瞧。”
…………
“黄元，以前看你劈柴喂马，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下手还挺狠。”
回去的路上，唐麟对身边的伙计说道。
黄元苦笑一声：“没办法！昨儿个跟你打赌、输了！全家上下六口人，都等着我拿银子回去吃饭呢，咱也没别的本事，就有把子力气，只要唐管家能给口饭吃，别说砸一条腿，就是让我杀人我也去。”
唐麟沉默半响，昨天他是逞一时痛快，才下了这么个赌注，本意是树威信，立规矩，却没想过这帮家丁也都是拉家带口的人。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昨天立了规矩，今天自己破了，威信何在？
“今儿个大家都出力了，每人一两银子，黄元你多领十两，算是今天的奖励。”
“谢唐管家！”
黄元和竹签同时答应。
冯掌柜嗯了一声，铁锤却始终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看起来心事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