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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迟暮的巨人

托尼尔来自于星界风险投资公司第七十一护卫队,她的舰队负责为洛亚奇本星系团内数个星系执行运护航任务,驱逐来犯之敌。

最近她的脾气十分暴躁,这两年她的舰队半数都投入到了塔克星系,历尽艰险才侥幸胜出。原本以为紧绷的神经能放松一下,回联邦述职消遣。结果上个月,星界公司的商船途径塔克星时,居然又遭到了另一伙不明武装袭击。几艘尚未来得及返航修整的星舰前往救援,然后在与敌人的搏杀中全军覆没。

这一结果令托尼尔大为光火,发誓要让这帮强盗付出血的代价。她派出了仅剩的三个战列军团,长驱直入,只扑目标星域。

结果当然是徒劳无功,这帮人早已经从塔克星撤离了,至于带走的二十万乞丐并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星界风险投资公司控制的废星很多,在这片人类最早登陆开发的星系之一,留下了数不清的文明遗迹。对于体量巨大的联邦来说,这里已经贫瘠不堪,但对一个商业公司来说,这里还有着不菲的财富。

愤怒无法掩盖理智,但这次的事件还是让托尼尔警醒起来。联邦最近的形势并不好,内有各大势力割据,外有敌对势力虎视眈眈,高层腐败独断,下层管理者变本加厉盘剥成性。很多人说联邦太老了,历经几千年,联邦已经臃肿不堪,仿若一个迟暮的老人。他的政令不再能快速通达各大星域,更不能再高效管理偌大的疆域。这个人类跨向星域之后的第一个政府组织,最终要走向分崩离析吗?人们唏嘘不已,毕竟曾经他们都以联邦公民的身份而感到骄傲自豪。

时逢乱世,再也没了曾经的安稳团结,各大公司,组织,家族都在思考着未来的出路。

联邦的高层组织架构是由三位上将四位轮值总统组成,他们共同管理着这个横跨数个大星域的国度。近年来,已经有一位将军失踪,两位总统离世,却一直都没有增选。近来,不满于现状的公民们要求增选联邦高层的呼声越来越大,背地里多少都有各大势力逼宫的影子。

托尼尔叹了口气,她看着手里的休假申请单,怔怔出神。当一道彗星划过的身影消退,她醒了过来,她将申请表撕的粉碎,脸上有了一丝释然。

“吉尼,传达我的命令!向我们管理范围内的星球低价供应基因药剂,材料收购价格提升30%。”给自己的助手下完命令,她在心里默语,时间不多了。

星界公司只是个商业集团,它的主体是往来各地的商船,护卫舰队负责看守一片固定星域,为往来的商船提供护航。在没有完备政府机构的星球,星界公司甚至可以通过控制物价以达到左右星球的生存。

很快,命令得到执行,塔克星也没有意外。黑鹰团人人欢欣鼓舞,他们是这个政策的第一批受益者。一时间,基地里到处都是基因改造那令人声嘶力竭的痛呼以及改造成功后那放肆的大笑。

拾荒者们得到消息稍微晚点,他们同样兴奋不已,提升个人实力才能在塔克星上活的更好,才能在日益严峻的形式下有所依仗。

在莫辛公司走后,塔克星上又迎来另一轮高潮,人群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将黑鹰星港围得水泄不通。

其实很多人不明白,基因强化是一个持久的过程,可以选择的方向也不同。有的人选择力量强化,有的人选择敏捷强化,还有的人选择的是感官强化,当然更多的是这一切的基础,身体强化。

像是沈大叔祖上的强化就属于单纯的肉体强化,这种强化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他需要长年累月的药剂刺激。这一切的基础都来自于你的经济实力,即便星界公司降低了低级基因药剂的价格,但那持续不断的过程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负担的。

但事情总向着好的一方面发展,起码大家有了奔头。以前他们只关注自己的温饱,只要能吃饱他们就得过且过,如今他们有了新的目标。

变强!

但了解完价格以后,仍有很多人黯然离去,却也有很多人满是憧憬。一时间塔克星上再次恢复了鸡飞狗跳的日子,所有人都在夜以继日的疲惫中度过,为了资源,他们不惜生命与时间。

沈家营地的大部分人都是购买不起第一支基因强化药剂的,只有沈大叔咬牙给儿子来一支身体强化药剂。强化人的遗传是具有偶发性的,后代能够拥有初代强化者几分的特性并不好说,再加上后天的成长经历让结局更加扑朔。像是沈大叔,他的身体强化程度可以达到他祖先的60%,而今沈寄星的身体强化不足三成,就算他到了成年怕是强化程度也不会超过50%。至于沈寄月,她的身体强化程度就更低了。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可能还是偶发性,沈大叔的妻子并不是强化人,母系基因在稀释强化人的基因体质。

为了营地的未来,沈大叔只有更加努力的拾荒来改变儿子的体质。

叶子将他与诺亚发现的那个地窟贡献出来,几人在地窟中整整掏了一个月,通宵达旦的打穿楼层,将遗落其间且有价值的物品一一搬空。这栋大厦显然是三百年岁月长河中的漏网之鱼,他的物藏之丰富乃是生平仅见。光是各种有价值的金属物品就有几十吨之多,其他的文艺性遗产也是价格不菲。

在雨季来临之前,沈大叔给儿子兑换到了不少基因药剂,一时尚有富余。他想让沈寄月也注射基因药剂,但被拒绝了。沈寄月的理由很简单,她是一个女孩子,她想把机会让给叶子。

而叶子也是神伤不已,如果是几年前他还没有修炼的时候,得到这种机会,恐怕他会欣喜若狂。但他如今已经踏上了修行的道路,基因强化对他来说已看作是旁门左道。单纯比较力量,他的双手如今不逊色于一般的强化人,哪怕是坚硬的浥金也会被他锤成铁饼。

叶子已经明白,修行并不逊色于其他道路。

拒绝了强化身体,叶子将基因药剂还给了沈寄月。营地的未来还是沈家人的,他更像是一个过客。

雨季如约而至,在连绵的雨幕中,细球花开始发芽,抽茎,枝繁叶茂,花香四溢。紫色花海再次将塔克星包裹,营地旁那个爆炸产生的巨坑中此时蓄满了水,一汪湖水点缀在花丛中,仿若明珠。

叶子一个月没有外出,他在一所石头房子,日夜修炼不辍。雨季让这个星球为数不多的游离态能量释放出来,他要抓紧时间强化自己的另一只手。如今他已经能够坦然的面对痛苦与流血,整个手掌由骨及表,血肉渐消由实质化的能量丰盈其中。叶子有时会对这种实质化的能量感到恐怖,因为他不能理解这种能量是什么东西,由于太过深奥,奇雅也没有解释。

他们是组成这个可见宇宙的基本构成物质?

在雨季快结束时,叶子终于将第二只手掌能量化,看着两只能量手脱离手臂在天空中飞舞,他有些荒谬的感觉。

他在想如果有一天他全身都被能量化,是否他也可以遨游在这天空,星空。对于他这想法,奇雅有点嗤之以鼻,修行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只能飞起来而已。

随着大雨,塔克星逐渐平静了下来。获得了星界公司的支援,黑鹰团的武装开始远胜那批持枪作乱的份子,血腥的镇压开始。在枪林弹雨面前,那批人总算学会了乖巧与隐忍。

叶子已经不再参与拾荒,他发现自己在联盟组织挣得佣金远超拾荒所获,他将自己大量的时间花在那些千奇百怪的任务上。出于锻炼沈寄星的目的,沈大叔将儿子托付给叶子,两人结伴同行。

第一次脱离父亲的掌管,沈寄星有些兴奋过头。对于父亲,他多少还是畏惧的,最近父亲对他的训练简直变态,丝毫没有因为他们是父子就降低对他的要求。随着身体的不断强化,沈寄星的身体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首先最直观的就是他的块头变大了,以前他只有不到200磅,个头一米八左右。如今他的体重已经超过250磅,肌肉虬结,个头也是突飞猛进,直追其父。现在叶子和他走在一起,显得十分袖珍。

但实力这东西,是不对等的,如今的叶子已经能够很轻松的干掉普通的基因战士。

两人还是坐的一辆破车,这辆早就应该报废的车依然快速穿行在荒野。

叶子这回接了一个探索任务,在塔克星的西部,发现了一个神秘山洞,联盟已经派出好几批人员去探索,结果都是有去无回。

叶子现在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任务,所以他接起来毫不畏惧。

但这次的任务,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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