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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穷追索

金色光芒照耀下,血迹斑斑点点,散落在阿圆身前身后的落叶上。

白貂冲向阿圆的半途上,被白水剑的剑芒划过,带出一蓬血花。当时阿圆惊慌,梓蓬和小郑心切阿圆安危,都未能注意到,此时被停雪嗅到,众人这才发现。

梓蓬和小郑拧着眉头观察血迹的细节,一边阿圆却“啊呀”一声,两人连忙抬头去看,只见少女提着自己的裙角,心疼地看着上面沾上的血点。

梓蓬撇了撇嘴角,心说女人就是娇气,然而挑着眉头,什么也没说。

此时阿圆终于想到了白貂是从自己裙下一冲而过,一下子害臊起来,羞得脸蛋都红了,所幸夕阳渐落,看不真切。

阿圆心虚地捂了捂自己的脸颊,只觉得夕阳映得脸蛋都热了起来,跺脚气道:“我不捉了,我要回观了!”

梓蓬也觉得天色渐晚,让阿圆一个女孩子待在林子里不够安全,点头道:“行吧,让小郑陪你回去吧,我带着听云去追那只小畜生。”

阿圆心中担忧梓蓬和听云的安全,摇头道:“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让小郑师兄跟你们去吧。”

见两人面现踌躇,阿圆笑道:“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段山路我也走过不少次了。”

“再说了,”阿圆把盯着梓蓬腕上金铃看个半天的停雪抱起来,一人一狐的小脸儿贴在一起,笑道:“再说还有小停雪陪着我呢。我回观和爹娘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梓蓬想了想,道:“那好,你路上小心。我和小郑捉到那只文貂,就尽快回去。”

……

半晌之后,听云一路循着散落的血迹,带着梓蓬和小郑穿行在昏暗的林间。

夕阳已然沉落了大半,重重树影遮挡,林间已然只剩最后一点昏暗的光线。听云的平日里细长的瞳孔此时如猫儿一般张开,靠着狐狸与生俱来的夜视能力寻找着白貂的踪迹。

白貂发动异能之时,奔行速度极快,除了最初被飞剑斩伤之处,要间隔两三丈才能发现一滴洒落的血珠,听云靠着狐狸出色的嗅觉,才能保证准确地找到白貂逃离的方向。

身后的梓蓬和小郑没有狐狸这样的夜视能力,两人惯用的法宝也都不适合在昏暗中拿来照明,此时只能借梓蓬腕上金铃所发的金光,半是摸索地跟在听云身后,一时拖慢了前行的速度。

两人一狐一路追索,到夕阳彻底落下之时,却发现,踪迹在树林深处某处断掉了。

看着在地上到处嗅探的听云,小郑和梓蓬面面相觑。

小郑低头沉思半晌,猜测道:“会不会是这貂儿伤势止住一些,重新开始由树上纵跃前行,所以才未留下踪迹?”

梓蓬失了白貂的线索,显得有些焦躁,拧着眉头,摇头道:“应当不会。这小畜生流了这么多血,应该受伤不轻才对。再靠纵跃前进,动作太大,只是取死之道。”

听云专注地在地面上来回闻嗅,又在周边的树下往上张望,却怎样也找不出白貂逃跑的方向,仿佛这只白貂凭空消失一般,心里奇怪是否它除了极速之外,还有其他的异能,可隐藏自身行踪。

想到忙活了大半天,却是白忙一场,听云不由得有些泄气。

“可恶!”梓蓬一拳砸在身旁的树上,震得树叶摇荡。

听云盯着找到的最后一滴血迹,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甩着尾巴蹲坐在落叶上。

“算了,回去吧。”小郑摇了摇头,对梓蓬和听云劝道。

回去!

是回去!

一道灵光瞬间划过脑海,听云终于想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听云猛得起身,循着血迹和气味,一路往来路奔去。

梓蓬和小郑对视一眼,连忙跟上去。

在寻找白貂的踪迹之时,听云刚刚就已发现,血迹洒落的间隔在某处突然缩小。原本以为是那白貂极速的异能终于用尽,导致速度大减,此时听云才知道自己想得岔了。

那白貂故意跑了一段歧路,然后反身逃跑!

想不到这只文貂重伤之下,依然如此机警,差点将众人骗过。

听云循着来时的血迹,找到血珠洒落间隔变小之处,在附近嗅探半晌,终于找到那貂儿真正逃跑的方向,带着两人一路追寻而去。

夜渐渐深了,红果子山彻底黑了下来,暗淡的星光从树冠的缝隙中透进来,映得黑漆漆的树影愈发显得狰狞古怪。

不同于白日里的安稳静谧,山中的动物们直到夜深才渐渐活动起来。铃儿金光的照耀下,常有一些不知名的小小身影从林影树梢中一跃而过,间或有奇怪的叫声从远处的林间响起。

两人一狐奔行在黑沉沉的树林中,有时会惊起几声尖叫,或是有带着夜光的奇异生物从落叶中、树叶间划过。

听云第一次如此深入这个世界的野外丛林,并不觉得害怕,狐狸出众的夜间视野使得听云如在白昼,林间的纵跃奔行仿佛唤醒了深藏在血脉之中的野性,这是与道观中的闲适生活全然不同的新奇体验。

红果子山的后山这一侧,林中多有石块土堆,其中隐隐绰绰也不知藏了多少奇怪生灵,听云能够感受到隐藏在暗处不知何来的窥视。

循着渐渐稀疏的血迹踪影,听云带着梓蓬和小郑,一直找到一块半埋在土中的巨石之畔。

血迹和气味就到这里消失,不管是线索还是听云的直觉,都告诉他,那只文貂的巢穴,就在此处。

听云停下了脚步,立在巨石前,回头望着紧跟在身后的两人。

梓蓬走上前来,高举着左手,手腕上铃儿发出金光,照亮了面朝两人的石面。

石色灰黑,表面光滑,露出地面的部分约有两人高,一丈方圆。巨石中间,有一道似是天然形成的裂缝,从上至下,越来越宽,将巨石劈作两半。

听云小心地缓步上前,靠近巨石。裂缝靠近地面的部分,约有两拳半宽窄,以那只白貂的身形,足够三四只并行。

听云在石缝口仔细嗅闻,一股对狐狸而言足够浓烈的血腥气从其中传来,正是一直追索着的白貂气味。

听云回头望向梓蓬,人性化地点了点脑袋。

梓蓬并不答话,借着金光小心地绕着巨石走了一圈,确认并无其他出口,回头冲听云和小郑点点头,使了个眼色。

听云心领神会,收敛身形,小心地往石缝中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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