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恐惧之光

寂静和黑暗淹没了渡深号，探照灯无论怎么加强亮度，还是无法穿过黑暗，海沟内好像恒久不变，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干扰。

缓缓的前行中，渡深号中没有人在开口说话，一切都显得极为压抑，就连陆离也失去了探索的欲望，因为所见之处皆是黑暗。

只有前方一宅摇曳的烛光，好像随时就会熄灭。

陆离突然涌出了一阵烦躁，自从看到烛光之后，陆离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无论怎么观察那道黑暗中的烛光，他都不曾想通心头的悸动到底为何。

那种偶然浮现的感触在抚摸着陆离的心田，一阵阵的瘙痒让陆离迫切的想要靠近烛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渡深号突然一阵抖动，就像被巨大的触手抽了一下似的，但亚特斯没有捕捉到任何信号。

观察窗外的冰暴和冰跃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还是在继续下潜。

渡深号上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红光照向了前方的俩人，这时冰暴意识到周围的攻击以及来袭，这是冰跃在进入渊嚎海前和陆离的约定，一旦有人发现了无形的攻击，便想办法通知另一方。

冰跃在水中突的一蹿，一脚蹬开了扭头看向渡深号的冰暴，一道流动的海水从两人中间掠过，带起了一股劲流。

等不急冰暴开口感谢，冰狱人天生的战斗感袭来，冰暴下意识的躲开了第二次的进攻。

渡深号的探照灯很大，要比冰暴等人之前下来带着的光源强的多，陆离在观察窗内看到了一道涌动的暗流，只有一个进攻的轮廓。

随之而来的寂静再一次淹没了众人，这种防不胜防的进攻实在令人厌烦，停顿了片刻后，冰暴再一次示意向前。

渡深号开动马力紧紧跟着前方的两名冰狱族赏金猎人，陆离则在思索着刚刚的进攻，和冰暴等人描述的相差不大，只是看的出，恐惧之光并非完全的无形，而是和周遭黑暗中的海水混为一体，或者说是透明的。

至少在海水当中，能够仔细辨认的出，那激荡而来的暗流。

当有了防范之心，冰跃和冰暴两个优秀的赏金猎人又一次躲过了袭击，而渡深号更是无碍，抽打而来的暗流只是让船体晃动，并未有其他的损伤。

“看来恐惧之光的攻击手段只是比较难以发现，一旦当明白过来，其实也挺好对付。”紧绷的精神终于可以稍微放松，陆离有意的开起了玩笑，想驱散笼罩在船内的沉默。

“是啊，至少在船里肯定不用担心。。。”

吉维斯的话音刚落，渡深号就被一股巨力掀翻了开来，整个船体在黑暗中打了一转。

“靠，乌鸦嘴。”陆离忍着刚刚撞击的疼痛，伸手拉住了一旁的扶手，好让自己不要掉下去，现在整个渡深号被抽打的斜插了过来。

看着吉维斯被小奎单手抓住，没有被砸的头破血流，陆离稍微安心了一点，这可是自己的第一个维修员。

回过神来，陆离朝观察窗外望去，就见冰暴的一只腿已经空空荡荡，两个冰狱人在一片黑暗中上蹿下跳的躲避着涌来的暗流。

“还好。。。还好。。。至少船没事儿。。。”

“亚特斯？让我们正过来啊。”

之前的渡深号是由吉维斯操纵，毕竟在探测设备大部分失效的情况下，亚特斯的超级计算能力实在有限，无法灵活的做出反应。

“我已经在尝试了。。。”

随着亚特斯发出的声音，渡深号的仓体内传来了细微的咯吱声，越变越大，陆离意识到，自己等人应该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

“激光！”

在陆离的叫喊中，渡深号的激光射出，在周围扫过，并稳稳的回转了过来，船体也没有再发出咯吱的声音。

就当陆离在奔向座椅之时，一股巨力抽打在渡深号上，这一次的渡深号像是一颗皮球被远远的踢了出去。

“早知道就系上安全带了。。。”

又是一次黑暗中的重击，渡深号像是撞再了什么山崖上，接着又被抛了出去，来回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捶打。

巨大的冲击让小奎和陆离在舱内摔的七荤八素，吉维斯更是直接晕倒在一旁，头上被撞一股豁口，血流不止。

望向窗外，只有一片漆黑，冰暴两人的身影也早已消失不见。

渡深号内的仪表已经大多失灵，屏幕之上蹦跶着乱码，就连探照灯也熄灭了一个，红色的警报灯在舱内闪烁。

咯吱声再一次响起，操控室内的墙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凹了起来。

陆离忍着头痛大声喊着亚特斯的名字，但一时间竟然没有回应，只好自己走向操纵台想要启动激光系统。

好像外面的恐惧之光感觉到了什么，竟然又是一次重击，狠狠地抽在了渡深号的船头。

陆离又一次陷入了昏迷，躺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戴奥斯。。。戴奥斯。。。”

昏迷中的陆离张开双眼，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围没有海水，只是黑暗。

在这里方向失去了作用，陆离甚至感受不到自己到底是朝向哪里，没有东南西北之分，更没有上下，只是在黑暗中悬浮。

突然在陆离的面前，一只巨大的眼睛缓缓张开，那只曾经出现在自己梦魇中的巨大独眼，又一次出现。

就在陆离惴惴不安之时，巨大眼球的瞳孔中好像伸出了无数触手，将陆离拽入了另一个世界，一片白茫茫的冰川。

陆离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冰层之上，远方有一阵阵雷霆从天空中坠入远处的海面之中，还有一个巨人半身浸在海水之中，挥舞着双拳，掀起波涛。

“你一个小小的一阶超能，甚至都没完全觉醒，怎么跑到冰狱星深海来了？”

陆离扭过头去，发现刚刚还是空空荡荡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全身笼罩在鲜红色长袍的人，对方有着一张邪异的脸庞，双眼血红，笑容显得有些癫狂。

“你。。。你是。。。”

“不错，改造素质很好，怪不得觉醒如此不完全的情况下，还可以被我完整的拉入精神海之中。”

还不等陆离继续开口，男子便喋喋不休的讲了起来。

“现在什么年代了？你的超能很奇怪啊，明明只是九阶，但已经可以接触精神海了。难道外面已经开发出新的超能途径？”

“你可以叫我赫玛祖，我是八阶的猩红主教，虽然损落了很多年，但还能保留意识，真是要感谢之前那只朗伦古斯。”

“你是走哪个途径觉醒超能的？我知道的13种途径中并没有在这么早期就能进入精神海的超能啊，还好你没有被我的本体直接消融，看来是乘坐了什么高级载具吧。”

一阵阵的信息涌入陆离的脑袋，让陆离一下有些宕机，只是也明白了过来，对方居然是一位二阶的超能者，那可是站在顶端的存在。

而且，听对方的意思，外面那只被冰狱人叫做恐惧之光的海兽，才是赫玛祖的本体？

“外面，现在是宇宙公历1720年，至于我是那条途径，甚至说如何成为超能的，我自己都不太明白。。。”

“已经一千多年了啊。。。”

陆离抬起头看着赫玛祖，发现对方正望着远方的大战出神，那里正在打的不可开交。

一只巨大的，就像鲸鱼般的海兽从海水一跃而出，它的身上有着不少被烧灼的痕迹，暗灰色的躯体彰显着一股古老而又残破的气息。

它全身长满了一种略微泛着土色的鳞片，好像从远古之中遨游出来，倒刺在它的腹部长出，张开的巨口内有一轮又一轮的尖锐牙齿，好像能够搅碎任何东西。

那是一只利维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