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和胖子咂舌攒眉的呆愣在原地。
说完这句话，余音还在唇齿留味，回味无穷地望着她，她似乎惊到了，面色微白，微抿着唇，指尖颤抖，小心翼翼地觑他一眼，他和周与不一样，周与皮肤比他白一些，经常穿白T恤，白衬衫，是明朗的少年，是调色盘里那一抹白颜料，清晰透亮。
而他好像喜欢穿黑色的。
除了这，周与清冷，骄矜，内敛，因为他的性格使然。
陆子言，整个人带着张狂，不可一世的那种，就像是仙人掌，浑身带着刺，在酷热的沙漠中依然能顽强生长。
乔妈发现了不对劲，看出来他们不好惹，有些惶恐不安，走过来问乔烛：“你认识？”
明子眼看着被人打扰言哥的好事，面色阴冷，一脸不耐，腿踩在板凳腿上，“关你……”
“屁事”没说完，就被陆子言一斥“明子。”
声音停在了耳边，没说出来，却都知道剩下的两个字是什么。
明子撇撇嘴，没继续说话。
乔烛脑海里想着怎么解释，她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做过兼职，也不想说认识陆子言。
反复思考，乔烛声音响起，没注意陆子言眼里的一丝嘲讽，“妈，我不认识他们，是顾客。”
陆子言一听她说不认识自己，眉毛挑了下，嘴角若有若无地牵起了一道弧度，不认识他？
摆正身子，还伸出了一只手，单这样看，真的像是一位绅士，风度翩翩，可他不是，正色道：“那我们现在来认识一下，我叫陆……子……言，记好了，你还不了解我，慢慢来，你会考虑我的。”
陆子言的声音就响在耳畔，天气又闷又热，着了火一样焦灼在肌肤表面，乔烛却感觉有些冷，在这一刻，她觉得被眼前的这个混混，盯上了。
无论什么原因。
那天走时放下的话，“我不会考虑你一丝一毫。”一下冒了出来。
他记得。
还记得特别清楚。
气氛有一瞬间的寂静。
“别紧张。”陆子言狭长的双眸深不见底，眉骨上扬，对乔妈说：“阿姨，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欺负她的。”
乔妈看着他，心里有些后怕，“你们有事吗？”
陆子言不可张望地笑了笑，“有事，吃馄饨呀！”
正好有顾客叫乔妈，她拽着乔烛的胳膊往那边走，“你过来帮我。”找了个借口把她喊走了。
陆子言眼睛直直看她离开的背影，姿态清丽，濯濯如一根根飘荡的柳条，翩若惊鸿，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漆黑的眼眸多了一分薄凉，拿起矿泉水喝了两口，少年的下颚线和颈部滚动着的流利线条，都很分明，随意地把瓶子扔到了隔壁垃圾桶里面，形成一道弧线。
邻桌正在吃馄饨的人被惊了一下，抬头刚想骂人，目光触及到明子和小胖狠厉的目光，想说的话没说，闭了嘴。
每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扔瓶子的，随随便便一个眼神，都具有杀伤力。
明子凑过来，眼神往乔烛的身上瞟，“言哥，真喜欢她？”
黑子“切”了声，“这有什么，还有我们言哥得不到的人。”
这边，乔妈把乔烛拉过来，担心的问道：“那些人怎么回事？”
“混混。”
乔妈说：“我知道是混混，怎么认识你的。”
“刚认识的。”
乔妈不放心地继续问道：“你怎么会惹到他们，以后上下学怎么办？”
乔烛安抚妈妈，“妈，没事，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好在他们一直没做什么。
乔妈还是不放心，从喊走她就没让她过去陆子言那边，连馄饨都是自己上的。
他们一直在谈话，尤其黄毛和黑子，话特别多，从网吧的老板娘特别带劲讲到遇到的客人有多难缠。
直到他们吃完，明子拿出了烟盒，递给陆子言一根，点上火，烟雾缭绕，脸上尽是玩世不恭的表情，陆子言两手按在桌子上，嘴里叼着烟，散漫地说：“结账。”
烟雾随着他张嘴飘出来，形成一个圈一个圈的。
乔烛一直没看他们，总感觉有一道炙热的视线盯着自己，等他说结账才看了一眼。
就一眼。
看见了他眼底的玩味和势在必得。
等他们走远，乔烛才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帮母亲收拾碗筷，木头桌子和地下飘着烟灰，灰色的，一阵风飘过，便刮得到处都是。
一点四十，乔烛给妈妈说去上学了。
***
学校没开门，周与也不想拿着这些零食去翻墙，把零食放在超市，去隔壁的奶茶店点了一杯柠檬冷饮，拿出手机玩游戏。
刚登上，便有好友邀请，是李麦冬几人，他点进去，同意，有他，李麦冬，许晖还有徐川。
都是闲的。
游戏刚进入画面，还未开始，李麦冬在公屏上打出。
【与哥，在哪？】
周与点开对话框，输入：【奶茶店】
许晖：【你竟然去奶茶店，等着，我也想喝了。】
紧接着一条消息，您的好友“灰常好”已下线。
李麦冬：【？？？】
徐川有些不好意思，【与哥，我也去找你。】
您的好友“串串香”已下线。
周与：【退了。】
独留下李麦冬在家里狂躁，三人相继下线，他拿起书包就往外走，碰见母亲问他，说了一句：“上学去。”
他母亲纳闷，怎么去这么早，可眼前的人跟风一样，只剩下门关上的声音。
周与没再匹配对友，玩了一把单人模式的，玩到最后，还剩下他和一个人时，他潜伏在楼顶上，用望远镜观察情况，显示有脚印的时候，周与知道他就在自己附近，随着脚印的移动，他的身影也转动。
有脚步声在周围四处转来转去，他进了周与所在的房子里，想必也是在寻找他，不过他没上二楼，便出来了屋子，周与对着楼梯口的视线移向楼下。
那个人渐渐露出了身子，周与一声枪响，结束了他的生命。
游戏界面上，完成任务。
游戏结束，许晖和徐川也赶到了奶茶店。
两个人一眼就看到了周与，瘫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奶茶店开着空调，外面和里面的温度形成对比，好多人都喜欢往这里面钻。
离开门的时间越近，学生也越来越多，都会提早来一会，到奶茶店买杯冷饮，超市买点零食，储备下午的食粮。
人渐渐越来越多，尤其是女生。
奶茶店的座位有限，一小部分人不坐也会买一杯奶茶站着，一是为了吹空调，二是为了看周与，甚至有的在橱窗外面站着看他。
周与无视那些窥视的眼神，随意地抬了下巴，“喝什么自己拿去，一块结账。”
要的就是这句话，大佬请客。
许晖一听，立马就精神了，直起身来，“我要点一杯最贵的。”
徐川笑笑，很无语。
李麦冬到的时候，许晖已经一杯奶茶下肚，他走到柜台前点了一杯冷饮，周与收回看向外面的视线，淡淡开口，“喝完了？”
许晖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嘴唇，冰凉的奶茶残留下的味道消散不去，姿态随意地靠着椅背。
李麦冬点完就过来了，已经没有椅子可坐了，眼里流露出一丝狡黠，使劲坐到了许晖的腿上。
刚碰到他的腿，许晖喊了一声“卧槽”连忙站起了身。
还有这么多人往这边瞟，当时就站了起来。
李麦冬瞅准机会坐上了板凳。
许晖咬牙切齿，“李麦冬你要脸不？”
李麦冬悠哉的翘起了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抬起脸来看他，“要脸还能有座？”
“你厉害。”
恰巧服务员喊：“一杯冷饮好了。”
是李麦冬点的，也意味着他要起来。
许晖直直地站在旁边，得意的眼神看他，“我看你起不起来。”
谁知，李麦冬拿着椅子移动，丝毫不离开半点，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柜台，服务员给他冷饮，他又一步一步的挪回来。
许晖看他挪动过去又挪动回来，心里是真佩服，竖起了大拇指，“牛，你是真厉害。”周与不动神色，对李麦冬的这一波操作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只留下一个字，“坐。”
显然是给许晖说的。
走向柜台，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奶茶单，微微挑眉认真挑选着各种口味的奶茶，脑海浮现她以前吃过的冰激凌，貌似是香草味的。
眉梢眼角里都染上了一丝温柔，指了指上面的香草芋泥奶茶，“来一杯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