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坐在憨子身边,陈南依旧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浑身上下的伤口已经慢慢开始凝固,憨子的身体也开始慢慢的变硬。
今晚让他在我房间睡吧,多给他准备点好吃的放着,明天一早再送他走吧。
陈南愣愣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被柳清新再次抱回了轮椅上,在回到自己住处的一路上,脑海里依旧全部都是憨子的身影,加上灵气枯竭给陈南所带来的痛苦,几次差点让陈南昏过去。
按照陈南的吩咐,憨子被抬进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床上的憨子,陈南一时间所有的情绪再次迸发了出来,伸手将憨子脸上的泥土擦干净,同时让人拿来了一套新衣服。亲自给憨子穿上。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柳清新再次推开门的时候,才发现陈南居然在憨子身边坐了一个晚上没动地方,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换过,就那么呆呆的看着。
憨子在几个村民自发的帮助下,被埋在了他爸爸的旁边,这曾也是憨子自己的藏宝箱,把他埋在这里也算是给他了一个交代吧,从小就嚷嚷着要去找爸爸的憨子,这次终于是如愿了。
将一切都安排好后,陈南也没了继续炼药的心情了,将所有的草药清点了一下,陈南将那个笔记本往怀里一塞,准备回去再慢慢研究,至于王程的病,陈南打算回去将心情平复一下再说。
临走前,陈南本想着再去憨子家看望一下,但是想了半天,陈南最终还是没有过去,因为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憨子的母亲,虽说憨子不是她亲生的,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又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临走之际,陈南将王程给自己的那张银行卡,塞到了村长的手里,同时嘱咐道:村长,代我向憨子的母亲道个歉,怪我没照顾好憨子,这里有一些钱,您帮我转交给她,就当是我替憨子给她养老了,拜托了。
村长拿着银行卡,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铜牌,递给了陈南说道:这是憨子的母亲当年给我的,说是捡到憨子的时候,在憨子脖子上挂着的,既然你不舍的他走,那么这个就留给你当个纪念吧。
陈南再次谢过村长,铜牌收好之后,转身上车,坐在车上的陈南,回头再次看了看埋着憨子的方向,淡淡的说了一句:兄弟,我走了。
坐在车上的陈南,一言不发的盯着手里的铜牌,上面刻着一个出生日期,还有一个已经模糊不清的名字。
一路上柳清新跟柳月两个人一直时刻的注意着陈南的情况,因为过于担心,两个人坐在陈南身边,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最后还是柳清新实在憋不住了才张口问道:大师,你把钱都给他们了,那你这一次不是白忙活了么?
陈南摇了摇头,眼睛看着窗外,淡淡的说道:你以为我治病,真的只是为了赚钱么?
说完这句话,陈南将手里的铜牌用力的擦拭了一下,眼睛的余光也再次转移到了之前憨子送给自己的那个药炉之上。
等回到陈南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陈南下车,看了一眼自己住的屋子,并没有开灯,看样子陆薇还没有下班。
在一行人的帮助下,将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搬回到了屋子里,柳清新临走前,对陈南说道:大师,我知道您心情不好,但是王叔叔的事情,您还是尽快,不然我们这都回来了,他那里再问起来,我也不好说。
陈南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将所有的东西整理了一遍后,陈南再次拿起了那个笔记本,按照上面所记载的药量,一一将其投入到了药炉之中,正当陈南准备点火炼药之际,自己的房门再次被人给用力的敲了几下。
陈南眉头一皱,有点不耐烦的将门拉开,一共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陆薇晃晃悠悠的站在门口,满身的酒气,看样子喝的不少,原本雪白的脸蛋,此刻已经是红彤彤的一片。
陈。。陈南。。哦,不对,陈。。大师,你回来啦……怎么也……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好去接你……。呕……。
陆薇说话都有点结巴了,陈南摇了摇头,好不容易将她给扶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伸手拉过一条被子给搭在了她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陈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得亏我是个好人,不然就你这样的,早不知道被人给霍霍多少回了,一个女孩子,就不能少喝点。
说完,陈南刚一转身,准备走的时候,陆薇却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将陈南的手给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嘴里还嘟囔着:别走,我听话,我钱都给你,你们别走。
陈南这一听,哦吼,这是有事儿啊,不过陈南现在可没心思去关心这些八卦的事情,王程的药自己的确得赶紧练了,不然一旦他来找自己要,自己拿不出来,那王玉强就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付自己了。
好不容易将陆薇再次哄睡,陈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火焰升起,一股股药香顺着气孔慢慢的在房间里散开,等到最后拿出大黄的时候,陈南的心再次抽动了一下。
陈南伸手将那片沾着血迹的叶子摘了下来,仔细的夹在了那本笔记本当中,然后一狠心,将这株憨子用命换来的大黄,扔进了药炉之内。
随着大黄入药,原本还算温和的药炉内,顿时发出了一阵犹如鞭炮般声响的杂音,一阵白烟随之升腾而起,陈南心中一慌,心说坏了,自己可就这么一棵大黄,这要是练废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急忙用本来就所剩不多的灵气,将药炉包裹住,但是奈何灵气刚一触碰药炉,整个药炉就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这一下,可把陈南给吓了一跳。
难道自己真的练错了?
翻开笔记本,仔细的校对着每一副草药的用量,陈南自言自语的说道:没错啊,怎么会这样?难道是笔记本上记错了?
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陈南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练下去了,随着灵气的包裹,药炉的颤抖也越来越严重,炉盖要不是有灵气的压制,估计早就飞了出去。
陈南紧皱着眉头,一点点的将灵气输送到了药丸之上,随着灵气的附着,原本暴躁的药炉却突然温和了下来,原本飘散出来的药香,也被一股难闻的气味所掩盖,呛的陈南用手捂了一下鼻子。
这时候,炉内却突然闪过了一丝精光,就这么一闪,却被陈南不经意间给捕捉到了,顿时一个让陈南有点难以置信的想法从心底冒了出来。
药炉内随着精光闪过,一颗通体黑亮的药丸随之生成,将火熄灭后,陈南拿着这颗药丸,仔细的端详着,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但是手中的药丸实实在在的验证了陈南心中的想法,那就是,之前村长所说的那个仙人,应该不是别人正是憨子的父亲。
陈南之所以敢这么想,当然不是胡乱猜测的,第一,如果憨子的父亲真的是一个普通人的话,那么这本笔记上所记载的药方,特别是陈南现在练出来的这颗药,根本就不是一个常人所能研究出来的。
第二,憨子的父亲既然能毫发无损的采回紫玉草,这本身就是个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还知道提前将控制紫玉草毒素的药给憨子跟他母亲吃了,也就是给村民们治病的药,更不可能是他自己可以研究出来的,毕竟这些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必须要有灵气的辅助。
第三,悬崖草,既然是剧毒的药物,没有人敢去碰的剧毒草药,为什么憨子的父亲会有解决的办法。
第四,也就是更加确定了陈南想法的一个重点线索,就是刚刚药炉被灵气所包围后,出现的种种异常反应,这并不是简单的炸炉,而是灵气碰撞所产生的自然现象。
灵气,在沧海大陆,每个人修炼出来的灵气,都会有自己的特性,平常不会有什么特殊,但是一旦两股灵气汇合,如果不加以防范,那么就会出现灵爆的现象,而刚刚的炸炉,就是灵爆。
因为灵气等级的高低,造成灵爆的威力也大小不一,要不是陈南现在的等级太低,刚刚的灵爆估计将这栋房子炸塌都不是什么难事。
看来这个药炉,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药炉,而且这个炉子之上,还残存着上一个主人的灵气。
将上面所有的矛盾点一总结,陈南坚信,憨子所谓的那个父亲,根本就不是什么江湖郎中,确确实实他就是一个与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修炼者。
至于他为什么会又平白无故的消失,这其中的原由,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但绝对不会是像村长所说的,是失足跌落悬崖而死的。
时间就在陈南的各种猜测之中,慢慢的流逝着,等到陈南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开始蒙蒙的亮了,忙活了一晚上的陈南,伸了个懒腰,将手里的笔记本放好后,刚想眯一会,对面屋子里的陆薇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陈南,你个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