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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怒火下的恩赐

格林顿了顿,悠悠的问到:“你还有多少同伙在这里,说出来,我可以饶你儿子不死。”

老弗兰克立刻将头杵在地上,说到:“领主大人,我以我祖先的名义发誓,我们绝对没有同党。”

格林眼神一棱,说到:“你儿子可不是怎么说的。”

老弗兰克一愣,说到:“领主大人,我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带他来的!”

“唉。”格林叹了口气,转身向身后的城堡走去。

老弗兰克脸色剧变,向前挪动两步,想让格林停下脚步:“领主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格林没有回头,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城堡的阴影中。

“领主大人!”老弗兰克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着,他被反绑着双手,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站了起来,想追上格林,但是被鲁尔斯一脚踹倒在地上。

鲁尔斯此刻心中恨的要死,狠狠地在他身上踢了两脚,看着老弗兰克痛的身子弓成了虾米,他恨不得亲手将老弗兰克吊死在绞刑架上。

亚瑟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冷声说到:“够了,领主大人下令之前你不能随意处置他。”

鲁尔斯恨得牙痒痒,正准备在老弗兰克身上踢几脚解解恨,突然听到有人制止自己,抬起头冷冷的看了过去。

那目光就像森林里的毒蛇,死死地盯着猎物时的模样。

“提姆家的小子,少管爷爷的事,爷爷玩刀的时候你还在你母亲肚子里呢。”鲁尔斯龇着牙齿,冷冷的盯着亚瑟。

亚瑟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右手已经握上了重剑的剑柄。

鲁尔斯眉头一挑,“呦呵!”不见他什么动作,整个人就化作一道黑影向前扑去。

下一刻,亚瑟眼前一花,一道极具压迫力的强壮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硕大的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压向他当头砸去。

呼!

凌厉的拳风吹动亚瑟的一头长发。

好快!

亚瑟心中闪过这道念头。

来不及拔剑,甚至连他放在剑柄上的右手都来不及收回,他下意识的擎起左手,曲肘招架上去。

“砰!”

拳肘相击,一声骨肉碰撞的闷响传来,亚瑟只觉得整条手臂发麻,瞬间失去了直觉。

他整个人亦是被这股巨力推的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鲁尔斯得势不饶人,紧接着欺身而上,趁亚瑟下盘不稳,又是一拳狠狠地捣了过去。

“砰!”

又是一声闷响。

但是这次,狠狠地一击并没有打在亚瑟身上,鲁尔斯的拳头在半途中被一只覆盖着钢铁的大手给紧紧的握住,那一声是打在钢铁上的声音。

鲁尔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色涨红,想突破那只手的封锁,但是那只被钢铁手套覆盖的大手依然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纹丝不动,就仿佛凝固在空中一样。

亚瑟刚刚站稳,定睛一看,只见瓦雷里骑士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挡在了他和鲁尔斯之间。

鲁尔斯见自己拼劲全力的一拳依然动不了骑士分毫,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

这就是骑士的实力吗?

看着那铁桶一般的头盔,鲁尔斯心中有一丝凉意,“丁”字形的缝隙中看不出瓦雷里骑士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一双野兽般的瞳孔死死地盯着自己。

“骑,骑士老爷……”

见自己实在拼不过,鲁尔斯这才收回了力气,讪讪的说到。

瓦雷里骑士见他服软,这才松开了钢爪,没有理会鲁尔斯,他对亚瑟说到:“下盘不稳,回头将领主大人教你的那扎马……什么步好好练练。”

亚瑟认真的鞠了一躬,对骑士说到:“谢谢瓦雷里先生!”

对于亚瑟的称呼他并没有不满意,反而还“嗯”了一声,他知道这小子被领主大人看重,甚至被安东尼奥神父收为了弟子,他以后的成就不可估量。

另一名骑士津津有味的看着,见他们停止交手,他上前拍了拍亚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到:“不要把力气都耗费在床上,你看我和瓦雷里直到现在都还没娶妻。”

亚瑟那长着如同钢针一般的胡子的脸上罕见的红了起来,他如同一个大男孩儿一样,尴尬的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鲁尔斯震惊的看着和两位骑士老爷谈笑风生的亚瑟,心中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农田里下苦力气耕作的小农夫。

他将依然没有恢复知觉的拳头隐藏在身后,低垂的眼帘中闪过难以掩饰的嫉妒和怨毒。

自己苦练这么多年武技,就是为了能有朝一日成为领主大人身边的人,甚至被领主大人册封为真正的贵族骑士,但是眼前这个连自己一拳都扛不住的小娃娃却和两位骑士相谈甚欢,屈辱和不甘在他心里盘桓不去,与有所察觉的亚瑟对视一眼,鲁尔斯掩饰住眼中的嫉恨,冷哼一声,向一旁走去。

格林站在城堡的阴影中,默默的关注着外边的一切,看到亚瑟挺身而出的时候,他不由得点了点头。

无论怎样,他已经具备了骑士的怜悯,这或许是天生性格使然,但是这种性格却是格林最喜欢的,或许是自己的内心有时太过阴暗,和亚瑟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感受到有种让自己自惭形秽的光芒从他身上发出来。

想到这里,格林叹了一口气。

毕竟一支由人民组成的军队才能将自己的同胞们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骑士们永远不会在平民身上践行自己的骑士守则。

格林看了看身后因为老弗兰克挨打而发出一声惊呼的薇拉,问到:“怎么,不忍心吗?”

薇拉愣了愣,低着头说到:“不是……他罪有应得,只是……”

薇拉没有继续往下说。

格林明白了他的意思,明白此事的前因后果之后,他的怒火已经消散了大半,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与一个可怜人计较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成就感,况且这还是一个身怀绝技的可怜人,这种人杀了实在是可惜。

“在铁匠铺里他们没有杀我,我就还他们一条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密谋造反不死已经是万幸了。”

格林向城堡主楼走去。

“让弗兰克进来!”

薇拉一愣,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虽然她从没有想过领主大人会赦免老弗兰克的罪恶,但是一想到领主大人刚才说的话,她立刻惊醒,回答到:“是,少爷。”

她知道平民和农奴们但凡能进领主大人的城堡,那都是有被领主看重的有本事。

当老弗兰克被亚瑟亲手押着进来的时候,格林已经在炉壁旁坐下,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发现除了清水之外,唯一能够入口的就只有加过蔗糖的热牛奶。

“领主大人。”老弗兰克跪在地上依然忍不住苦苦哀求。

格林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说到:“一命换一命,我不杀你儿子,但是从今天起,你们父子两人的命就是我的了。”

老弗兰克一听,连忙向前挪动,想要亲吻格林的鞋尖,但是被站在前方的薇拉拦住了。

领主大人不喜欢别人踩上他的地毯。

老弗兰克将额头搁在地上,嘴中不住的叨念道:“感谢仁慈的领主大人!感谢仁慈的领主大人!”

格林示意亚瑟给他松绑,继续说到:“你的妻子我会派骑士将她接回来,你的儿子从此以后就不要再出亚伯拉罕领了,至于你……”

老弗兰克低着头等待着领主大人宣判自己的命运。

“你就一直留在在星垂镇上打铁吧。”

“多谢领主大人!请领主大人放心,那套打铁的秘技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除了我儿子以外的任何人!我儿子他绝对不会外传,请领主大人相信我!”老弗兰克大喜,与自己和儿子失去性命相比,这显然是最好的结果。

格林挥了挥手轻笑道:“就你那套打铁技巧在我眼中还不算什么,能够发现百锻钢也算你有些本事,如果真有本事完成我给你布置的任务,我不介意推你一把。”

百锻钢,百锻钢?难道在我之前已经有人发现了这种名叫百锻钢的锻造手法吗?

老弗兰克心中鄂然,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百锻钢三个字,越想越觉得合适,经过数百次锻造的武器……叫钢?

但是领主大人最后说推我一把又是什么意思?

老弗兰克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的心中依然充满了喜悦,他知道自己和儿子的性命已经保住了,其他的都只是次要的。

他心中暗自发誓,要用自己剩余的生命去报答领主大人的恩情。

正在这时,外边骑士来报说哈尔维求见领主大人。

格林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哈尔维脚步匆忙,走进城堡中,看到跪在地上的老弗兰克吓了一跳。

他同样知道领主大人的习惯,一般人不会被允许进入城堡的。

当下,不由得多看了老弗兰克两眼。

“查的怎么样了?”格林问到。

哈尔维一手抚胸,对格林行了一礼,说到:“领主大人,镇上的八家铁匠铺我们查出来有两家藏匿弓箭和铁剑。”

格林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弗兰克一眼,见他满脸震惊,就不再怀疑他,毕竟他只是一个铁匠,爵士们就算有什么计划也不会告诉他。

“混账东西!”

“所有查到藏匿武器的人都给我押到监狱,我要亲自审问!”格林心中真的怒火冲烧。

自己辛辛苦苦想着让他们吃饱饭,还计划着成立一个铁匠公会来让他们在冬季里维持生产,谁曾想人家早就有大生意。

“哈尔维总管。”格林脸色狰狞的喝到,“你带领巡逻队和民兵以及你手下的守卫们,给我挨家挨户的搜查可疑人员,任何人都要记录在案,以户为单位,查看是否是星垂镇原住民,在农庄里又有什么亲戚,还有所有的空房子都给我报上来,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我拿你是问,明白吗!”

“明白!领主大人!”

哈尔维带人将两家铁匠铺抓到的铁匠和学徒通通带回监狱,原本冷清的监狱瞬间热闹不少。

约翰看到自己的父亲跟着一起进来,立刻扑倒了牢笼边。

老弗兰克隔着牢笼摸着儿子的脸庞,老泪纵横的说着对不起的话。

约翰拽着父亲的手臂,恳求着狱卒将他和父亲关押在一见牢房。

狱卒满脸古怪的看着他,随后转头看了看泣不成声的老弗兰克。

老弗兰克恨铁不成钢的给了儿子一巴掌,随即回过头来讨好的对狱卒说到:“长官,这就是我的儿子,劳烦您了。”

“不敢不敢。”狱卒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将牢门打开,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老头,谋反被捕之后不仅没有被绞死,反而还从监狱里提出了自己的儿子,当然,这还是领主大人亲自下的口谕。

这段时间,星垂镇的大小官吏们几乎都知道领主大人喜欢任用那些有本事的平民,就像原本只会种地的亚瑟小子,现在是领主大人身边的红人,今天下午还有人见他往教堂去,再比如老木匠卢卡,听说他们造出来领主大人设计的曲辕犁,直接被选拔为官员……总之能够以平民的身份进入到领主大人的城堡,基本上出来之后都飞黄腾达了。

哦对了,还有石匠兄弟们,据说下一步领主大人也会成立石匠公会……

虽然不知道这些公会具体是做什么的,但是接替了父亲的工作成为一名狱卒的杰夫·哈尼曼,也希望未来有一天领主大人能够成立一个狱卒公会……总之听上去非常的不错。

心中将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划在了不可得罪的人的名单里,狱卒笑呵呵的将约翰放了出来。

约翰依然愣愣的站在牢房门口,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难道有人造反成功了?

约翰被父亲的那一巴掌给打懵了,他简直不敢相信以自己和父亲的罪名竟然能安然无恙的走出牢房,原本凶神恶煞的狱卒竟然会对自己的父亲笑脸相迎。

看着之前从自己面前被推搡着关进监狱里的一干铁匠们,约翰心中满是震惊,似乎自己和父亲不用上绞刑架了?这怎么可能?

老弗兰克与狱卒客套几句,再度给了自己发呆的儿子一巴掌,拉着他就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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