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王府透着稀奇古怪,与她当初打探的稍有出入,老王妃对她的态度很怪异,不似祖孙到似仇人。
对!老王妃对她是恨,是恨不得她死!
以二夫人为首,谢锦华并肩,义王府的女眷一早便聚齐在义王府府门前。
“三姐姐,今日大伯母回府,你瞧杜思瑶那个脸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谢锦华听着谢浅翊所言,朝身后的杜思瑶瞥了一眼。
苍白无助的脸色,加上杜思瑶今日特意装扮的一身白衣,倒显得她弱不禁风楚楚可怜了。
反观今日盛装打扮的她,好似昨日之事真的是她这个大房姑娘欺辱误会了杜思瑶。
谢锦华不免耻笑杜思瑶,她这副做派在老王妃眼中还起作用,可她若想要在义王妃面前扮娇弱扮可怜,那简直是自取其辱。
随着马蹄声渐近,众人望向街口。
一辆看似朴素实则贵气的马车出现在众人眼中。
马车一左一右是王府的护卫,身后还跟着一辆较小的马车。
马车身后是数十王府的护卫跟随在后。
不知为何谢锦华眼中蓄起泪水,怕是原主还在体内留了一分念想。
马车停了下来,车帘掀开,一身强体壮的嬷嬷率先下了马车。
紧随着便是身后的马车下来几个小丫鬟。
其中一个搬着木凳,将凳子放在马车旁。
嬷嬷掀开车帘,对着里面道:
“王妃小心些,老奴搀着王妃,仔细脚下的凳子。”
谢锦华紧盯着车帘,有些紧张。
一双白皙的手搭上了嬷嬷的手。
谢锦华有一瞬间的愣神,但见自马车中下来的妇人朝她走来。
妇人衣着紫色锦衣,本就皮肤白皙被紫色衬托更显娇嫩。
妇人杏眼如波,琼鼻挺翘,尤其是朱玉红唇饱满晶透,看不出眼前的妇人芳龄几何,若非盘着妇人髻,谢锦华更相信她是未出阁的姑娘。
自她重生以来,便自铜镜中瞧得谢锦华惊世的容颜。
她还曾感叹,若谢锦华大上几岁,是不是当初就没她云锦芝什么事了。
当年的云锦芝冠绝天下倾城倾国,可还没长开的谢锦华却让她自惭形秽,如今她明了,有一位如此出色的母亲,女儿又岂会差。
“华儿,几日不见可是不认得娘了。”
谢锦华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已行至眼前的义王妃。
突然眼眸微红,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谢锦华知晓这是原主仅留的一分执念,哭吧哭完怕是这份执念便消散了。
谢锦华没有强行控制自己,而是任由原主的这份执念流露。
“娘亲……”
一声娘亲犹如悲鸣带着万般的不舍与说不出的痛苦。
义王妃面容骤变,一脸心疼的将谢锦华揽入怀中。
不知为何她听着那声娘亲,好似她的华儿要离她而去,尤其是那其中苦楚,让她出现了一抹慌乱,心中好似被挖空了一般,让她一抽一抽的疼,让她不由得害怕,害怕眼前的华儿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华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委屈,娘亲为我儿做主,莫哭了,娘亲心疼。”
义王妃瞥了一眼府门众人,不自觉的将目光落在杜思瑶身上。
华儿生性单纯,待谁都好尤其是待杜思瑶这个表姑娘更是好上加好。
杜思瑶性子不纯,华儿又怜惜杜思瑶丧母,对她百般怜惜。
她这个做娘的虽然知道杜思瑶的禀性,可她不想让华儿过早的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一来在义王府她能看着杜思瑶,平日里华儿吃些亏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来杜思瑶只是一个表姑娘,在府中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不过今日华儿这般委屈,她直觉告诉她必是因杜思瑶而起。
义王妃看着杜思瑶的眼神不由得变冷。
杜思瑶缩了缩脖子,低垂着脑袋。
外祖母虽是义王府辈分最高的不假,可义王府真正掌权的乃是义王妃。
外祖母虽时常压着义王妃不假,可她知道都是义王妃应允的。
现在她感到怕了,外祖母已对她不似以往那般亲近了,若在得罪了义王妃她真的离赶回京都不远了。
虽京都贵人聚集繁华富贵,可历洲在义王府的管辖下并不比京都差。
历洲所处边关,民风较之京都更加开放,来往的商人居多,有番邦西域之人,还有她不曾见过的与她中原之人长相不似的蓝眼金发之人。
她从谢锦华哪儿得的物件多是义王妃给谢锦华淘的稀奇的物件,她从未在京都见过。
她不愿回京都,更不愿回礼部尚书府,在京都她孤苦无依没人疼没人会为她着想。
在历洲舅舅们怜惜她,舅母们虽对她没有舅舅们那般好,可也是将她当贵客待的。
外祖母更是将她放在心尖上宠的,在义王府她是被人捧着的表姑娘,在礼部尚书府她是被人瞧不起丧母的嫡姑娘。
若她归京,将来她的亲事便是礼部尚书府做主,她一个丧母的还被父家不重视的,那个勋贵会前去求娶她。
在义王府便不同了,外祖母定会尽心尽力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其实她想嫁入义王府,思及此处,本苍白的面色泛起一抹红晕,尤其想起那挺拔的身影,连带着眼眸荡起了春波。
“娘亲,女儿只是想您了,一时失态让娘亲笑话了,娘亲这路上舟车劳顿可是累了,女儿吩咐了蒹葭院的奴婢给娘亲备着汤浴,娘亲洗漱一番还要去给祖母请安呢。”
谢锦华心头依旧发颤,眼眸依旧微红,她知道原主的这分执念散了。
可惜眼前的义王妃并不知道她捧在手心中疼爱的女儿已经去了。
入了义王府义王妃便让身边的嬷嬷去打听在她离开的这几日府中可发生了何事。
当方嬷嬷将打探的消息告知义王妃时,当下义王妃便变了脸色。
好一个杜思瑶敢算计她的华儿,好一个连嬷嬷敢奴大欺主,好一个老王妃一而再再而三对她大房出手,对华儿实施家法,是她太过谦让太过隐忍,让那些子人真当大房是好欺辱的。
想到今日府门前华儿那一声娘亲,苦楚的神情哭红的双眸,义王妃的心一阵一阵的疼,这些人怎敢、怎敢如此欺辱她善良的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