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本王在和玄北准备谈正事吗?让她先回去。”御岚寂的话不见喜怒,太监又猫着腰出去。
“慕将军?那便是慕烨了,我也是许久未见他了。让他进来一叙也可以啊。”御云卿常驻北地,对京城那些波动一无所知。
“她告假三日。”御岚寂也知御云卿脾性,这被当众颜面扫地,御云卿肯定得记恨一段时日。
————门外
“慕将军,王主与王爷正在里面谈事。您还是晚些再来吧。”太监道。
慕如婳微笑着点了头,也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当晚,云水榭却比往日安静许多,门户紧闭,慕如婳却心事重重地坐在院中,对着孤影,和塘中月影喝着酒,一杯下肚又是一杯追着。
“将军,照您意思,已经找了最好的郎中给那位将士医治。”红莲道,刀身直接都没进了皮肉,伤了筋骨,太医也不准为士兵医治,军帐中的医大多也只治治伤止血等轻伤小病,像他这般,早就判了死刑。
慕如婳一扬手,示意她下去,随后,身前一个人影在她面前坐下,慕如婳眼睛虽已经喝的模糊,但她知道是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憨笑了两声。
“有心事?”御岚寂已经取了桌上的空杯,放于自己面前,又从慕如婳手中拿过盛着酒的壶为自己倒酒,一饮而尽。
“呵,做梦都没想过,有朝一日竟有人陪着我月下对酒。”慕如婳又憨笑了。
“有心事,不妨放下闷酒和本王说说?你可知“借酒消愁愁更愁”这个道理?”御岚寂道。
“无事,只是累了…”慕如婳一声长叹,竟牵动了御岚寂心中的一根线,有些隐疼。
“此话怎讲?”御岚寂又问。
“你说…你说我是不是一直再给别人添乱?若那天晚上,我再谨慎一些,就不会有人因为我受伤…”慕如婳自责了很久,“已经有那么多人,因我断了性命…”
“…那本王可要问问你,若在发生那天晚上那样的事,你还会这样做吗?”御岚寂会意了。
“会!”慕如婳不假思索,“因为…我不能,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御岚寂一怔,心头涌上来的暖意久久不散。
“那既然如此,那些人,也是如你这般思量,为臣当忠,为士当勇。又怎会是添乱?”御岚寂道。
“真的?”慕如婳半信半疑地提起脑袋。
“真的,另外,本王仔细思量过了,那人护驾护主有功,是个可用之才,本王会下旨封赏于他。”御岚寂知道她的心思,虽她找来了最好的郎中为他医治,可出入此地,也有颇多不便。有太医交替着为他看看,也好。
慕如婳闻后又似孩子般冲着他傻笑,又突然想到什么,醺醺地叫来红莲,让红莲取来东西。
“这个!还给你,无功不受禄…”慕如婳又突然不悦起来,说着的话已经语无伦次,能听得清的也就只有这些,她说着说着便趴在了冰凉的桌上。
“她说什么?”御岚寂万分嫌弃地对红莲道。
“恕红莲直言了,您赠此物不妥,一来,将军认为自己无功,不敢收。”红莲回话。
“二来?”御岚寂感兴趣的不是这“一来”
“二来,将军说了,赠此物之人…应是良人。”红莲吞吐。
“她救了一条性命,这便是功了,何来无功不受禄一说。”御岚寂心中有些不服,脑海里又浮现出墨云风这个人影来,自想:难道应让墨云风赠她才合适吗??
御岚寂越想越不甘,瞪着眼睛挣扎着想睁开眼睛的慕如婳,她将酒壶揽在臂弯中。
“我…就算不能再上阵杀敌,我也会允许有人伤你分毫。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荣耀。这等赏赐,便免了吧。”慕如婳呢喃。
“将军,你可不能在这睡了,会着风寒的。”红莲摇着她,慕如婳不悦地哼唧了几声。御岚寂站起来,极其随意地将慕如婳拎起来,扛在肩上。
“本王还没喝尽兴,你倒先趴了,这账本王可记下了,回头记得拿点好的。”御岚寂万分嫌弃,心头却因那番话有些开心:得你,我之幸也。
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御岚寂的手上的伤口牵引着疼,在时时提醒着御岚寂他欠下的。
“恭送吾王。”红莲看着御岚寂转身准备离去,便道。
“红莲,可别负了本王的嘱咐。”御岚寂道罢,便离开了。
“是。”
————西城
“云风哥哥,你不是说如婳姐姐一定会来吗?她怎么还不来呀?”王思杰和妹妹一起坐在门口,托着腮帮子苦苦等着。
“她,不会来了。”墨云风原以为,她现下所在意的便是这两个孩子。
“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王思兰着急了,‘噌’的一下站起来。
“才不会!我不信!”王思杰大声反驳道,吓得王思兰大哭。
“姐姐只是忙,得空了便会来看你们。你们就安安心心地和哥哥待在这里,好不好?”墨云风无奈道,到底是输了。
一个理由,多次用在这对兄妹身上是在残忍,兴许听乏了,王思杰愤愤地捂住了耳朵,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着转,还往后退了几步,墨云风长叹了一口气。
“那,你们可要好好用功啊,这样,你们便可以写信给姐姐,让她知道,你们念着她。等你长大了,便到姐姐身边去,帮衬她,这样,她就不忙了。”墨云风道,这下似乎给这两个孩子莫大的动力,又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不早了,该回屋睡觉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