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观主离去,沈剑心面对张、杨二人道:“今夜恐难善了,毕竟举一派之力围攻与前番所遇两次袭击均不可同日而语。为万全计,二弟,你先将此灵符给护卫们都服下,你与三弟也分别服下一张。”
沈剑心却是掏出了一把之前赠予郑同的黄符递给张清书,并叮嘱道:“此符虽好,一生却仅可使用一次,此次危机非普通斗殴,唯十分慎重方可万事周全。”
张清书接符离去,对于这个既聪慧且法宝众多的二弟,沈剑心稍稍放心,复转头看着杨尘:“我知道三弟你近日又有突破,但战备越充分,战损越低,这个道理你须得明白。自现在开始立即召唤灵兽,至法力枯竭再服下此丸,然后养精蓄锐。今晚的战斗,不论对手如何诱敌,不得离开我三里之外。二弟法宝众多,你却就这三五神通,最担心的还是你。”
杨尘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随即依言开始召唤灵兽,一阵阵光芒闪烁,一群群猎犬、大熊、金翅鸟、黑鳞兽、剑虎……飞禽走兽不一而足,原来这个术法只需召唤者平日观摩越多兽类,只要得其神韵均可召唤出来,临战时所观想出来的品种也就越是众多,当然,前提是法力足够充沛。
牛背山下,一座破败的道观矗立着,缺窗少瓦,大门斜躺在地上,门匾上勉强还可辨认出“天风观”三个字。
道观在月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黑黢黢,阴森森。
天上忽地光芒一闪,一道淡红霞光直直落下,正落在了破观大院中,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
烟尘散后,三个身影已站在了院子当中。
三人方站定,一阵旋风之后,几十道人影随即出现,为首之人道:“剑主,天风观的分院和山下的前哨都已拔除,谨候剑主吩咐。”
三人之中居中的那人他抬头望了望天空。
远处的天空上,一道暗红的亮光正急驰而来。
偌大荒山,空无一人。
不一会,一抹红光便悄然落了下来。
“今日此山中,非我七情剑门人,一律——”停顿一瞬复道,“格杀勿论。”
“尊剑主法旨。”众人齐齐躬身领命,回应齐整,动作整齐划一。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已飞跃而起,消失于原地。
天风观前院门外,山风凛冽,吹得一众人等衣摆袍袖纷飞,却只有前方几人,衣服仅仅是轻轻不摆动而已,为首的人正是观主、沈剑心、张清书、杨尘四人。
众人均望向远处的山下,山中寂静无声,只是一片浓密的黑暗。
猛听得“叮!”“当!”“轰!”的几声巨响接连传来,山腰处似乎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只可惜仍是幽幽暗暗,除了声响之时乍现的光芒,此时极尽目力也是什么都看不见。
又听“刷刷”两声,似是御剑之声!
先是一道红光,再是一道金光射了过来,啪啪落在地上。
金光散去,现出了七情剑剑主的身影,红光之中却是一个全身均被黑袍包裹的极为严实的身影,五官不得见,只双手环抱一只看不全剑身的剑。
“沧海兄,我天风观与你七情剑从无恩怨,却不知贵派今日这般行事,所为何事?”观主迈前一步,沉声问道。
正说着,又是一响,两道白光纵了过来,落地化成了方才七情剑主身边的两人,此时修为高低立现。
被唤作沧海的七情剑剑主闻言也是上前一小步,嘻嘻一笑方才道:“无尘道兄,恩怨这种东西,不都是被人结下之后才有的吗?今日耗费我七情剑数十年心血培养的兵人首次出关,需要血祭。思来想去,索性就拿你天风观这几十条人命给灭情剑开开峰吧。”
无尘听得此言,不禁气的剑眉倒竖:“就为这无理的缘由,李沧海你就杀上我天风观?”
李沧海看着被气到七窍生烟的无尘:“啧啧啧,道兄,你这道心还是不稳啊,轻易就七情波动也配为一观之主?”
李沧海把玩着手中的腿骨小剑复又说道:“今日拿你天风观祭祭剑,也是觉得你天风观有做这个磨刀石的资格。”
无尘被对方那一幅:我要杀你,你还得感激我瞧得起你的无耻行径气到胸闷气短,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沈剑心见状迈步上前,来到无尘的身后,右掌抵在无尘背上以元气略略帮他顺了顺气,随即轻声说道:“观主,稍安勿躁,此时多说无益。”
转头又对七情剑说道:“苍海前辈,贵派无端侵入我天风观,举屠刀兴战事。我天风观师兄虽半数在外,却也并非谁都可以践踏欺凌。当然,此时战事已起,晚辈也不逞那口舌之利,晚辈无聊时创了一座小阵,前辈可敢亲自闯上一闯。”
“名不见经传的小儿也配与我搭话?”李沧海继续把玩着腿骨剑,轻蔑的说道。
“配不配接前辈的话,前辈您不也搭理晚辈了?”沈剑心轻笑道,“还是说前辈虽成名已久,却怕了我这样的垂髫少年?”
明知这是激将法,可一派之主被对方十一二岁的少年点名叫阵,若是不应战,这名声恐怕也是得毁坏殆尽了。
更何况此次攻入天风观本就为祭剑立威,又岂能被一无名小儿逼到不敢应战?
略一沉呤,李沧海应道:“待我闯阵出来,第一个杀你祭剑。”
“请便”。沈剑心说完,右手轻挥,三十六根翠绿的玉石小树落于观前:“前辈,请。”
李沧海傲然而入,方才踏入阵中,就茫然四顾,脸现惊异,浑然不知面前就是天风观众人,也好像完全忘记了其他人的存在!
沈剑心微微一笑,想当初对阵魔族战神,凭此阵生生困住了魔族精锐数千人,此时布阵的玉树虽是向张清书临时借来,并未祭炼,但困住区区一个灵脉期修者,又有何难?
沈剑心手持一块八卦玉珩,一只手在上面指指画画,似乎还有些听不太清的咒语在从他口中传了出来。
再看李沧海自入阵后就是一副深深戒备的样子,时尔劈出光芒四射的一剑,时尔攻出凌厉无匹的一拳,奇怪的是众人近在咫尺却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从阵中传出!
那种怪异的感觉,就像在看无声电影般。
随着时间的流逝,阵中的李沧海出招渐慢,最后索性将剑入了鞘,不过看那样子倒不是乏力,显见是在寻找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