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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郭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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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刹里,护在彭罡身旁的监军,像龇牙咧嘴的狗那般恶势逼人,似只待主人一放手中绳索,他们就会狠扑开来。但料,就在双方势如水火,僵持不下间,忽然起风了,腥味恶臭的风。不大,但却冷,犹若剑戟乱舞那般拂过在场每个将卒,撩乱鬓发,置人于清醒。

俗有言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纵然彭罡怒意丈千,纵然彭罡不算个什么英豪,可随着这风的起落浮沉,他再不敢去长凝郭敕的眼。

因为郭敕这双眼是在杀戮当中炼历而出的,隐隐中透着一股不凡之气。每个长凝之人都会被其震慑住,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扼在喉咙,叫人情不自禁觉得瑟瑟发抖、无地自容。

彭罡彻底胆怯了,看清了现在的局态,知得了自己若再久留于此地的话,势必招来杀身之祸。他之前不相信郭敕敢拿自己怎样,但这一刻里,郭敕那双眼似乎在警醒着他说‘再不走,我就要了你的狗命’。于是乎,弥漫于周遭的火药星子开始香消玉殒,彭罡忍住怒意,带着手下监军灰溜溜的愤然离去了。

唐苛见状想追,可被郭敕拦了住。看着仇人渐行渐远,唐苛气得直接将手中战刀扔在地上,发出怨哉之声。一顿,满面不解疑惑,幽怨的问郭敕:“大都督,你为甚要救这厮杂碎?方才你若不出手,我今日便能杀了他替我阿妹报仇。”

郭敕没有急去回答,而是弯下身将唐苛弃丢于地的战刀捡了起来。由于地上腥血如河,故这寒芒银刀已被染得殷红。撩起还算干燥的战袍擦了擦,递给唐苛后,郭敕才说:“别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冲动与莽撞不是你该有的样子。我也想杀了他,但这谈何容易?”

唐苛本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时又吞咽了回去,唉的一声低下头。只因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监军杀不得。他们是帝主与皇子的眼,不受铁骑军法所束缚。杀了监军,就等同于挖了帝主与皇子的双眸,寓有造反之意。明懂自己方才差点铸成大错后,唐苛当即单膝抱拳跪地,求令道:“属下知罪,请大都督责罚。”

郭敕不忍于心,反觉得愧疚,但却不得不装作古井无波的模样,说:“起来吧,功过与否,等回至元国再行共论。”

唐苛道‘是’而起,一愣,看向那个跪在血滩中的少年,面露犹豫之色,问:“大都督,那……那这小子怎么办?”

郭敕凝看着那少年,说:“速去传令撤军,凡不属于我们铁骑之物,皆不许拿走半件。违令者,斩!”

唐苛没有应令,而是满面忧心忡忡犹豫说:“大都督,要不……要不我们如那厮杂碎所言,杀了这小子吧?”

郭敕何尝不想如此,杀了眼前少年,就可以掳走轩辕国中所有谷粮金银。但奈何法章就是法章,违背不得。杀掉眼前少年轻而易举,就像捏死一只蝇蚁。可若是传扬出去,那么中土诸国势必以此为借口起兵围剿元国。

所以郭敕不敢,回复唐苛说:“你是想把整个元国搭进去么?别忘了现在的元国可处在水深火热当中,东有蛮兀,北有狨旖,它们可都在虎视眈眈。”

唐苛听后低下头,不语了。他知道,蛮兀和狨旖是四个好战的游牧部落,分立于元国东面与北面,族中兵将皆善骑射。每至夏末秋初,游牧四族就会兵临元国城下。郭敕也好,师兄黄冀也罢,都曾试图平定四族,可终是无功而返。

因为他们所用战术非常恶心,堪称无赖无耻。追,他跑;退,他追。不追,他们就用各种肮脏污秽的言语亵渎挑衅,甚至弄一些元国的妓女或者女人在城门前当众鞭策,用她们淫荡的声音亵渎元国子民所信仰的神,风之守护者。

这么些年来,游牧四族就像是一群挥之不散的阴魂,死死纠缠着元国。战不是,不战也不是,着实叫郭敕头疼。故今时这刻,如果郭敕违背诸国法章,杀掉眼前这个跪在血滩中的少年,那么游牧四族必会率先群起而骚之。

郭敕忠于元国,忠于帝主,没有其他选择和退路。如果不忠,郭敕体内的诅咒就会直接要了他的命。唐苛也忠于元国,也忠于帝主。只是唐苛忠的,是自己心中认可的元国,和自己心中认可的帝主。

从唐宁被玷污那刻起,唐苛心里就埋下了一枚种子。时至现在,这枚种子已经在唐苛体内开出了花。很多次,唐苛都曾借着酒意对郭敕说:“我热爱我的国家,但是,我对治管这个国家的人失望了,彻彻底底。”

郭敕知道唐苛之意是想让郭家军起兵造反,可每次郭敕都只能回以敷衍说:“今日酒局便到此为止吧,你喝醉了!”

唐苛当然没醉,但也不说了,知道言多必失,隔墙有耳。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那下场惨矣。

今时今日,唐苛言外之意也是起兵造反,这念头似乎就没断过。唐苛想让郭敕在轩辕城中另起炉灶,自立为王。毕竟郭敕现有十万忠肝义胆,惟命必从的铁骑。只要杀掉眼前少年占据轩辕,那么城中谷粮足够撑到下一次秋伐。

郭敕知道唐苛此意,也更加知道造反之举乃是妄想。且不说尚有亲人在元国留为人质,就是那厮彭罡也不可小觑。每个监军头领出征时都会带上一只鹰,一只不死不灭的鹫鹰。以砒霜为饮,以蛊虫为食。如若彭罡发现郭敕有甚异举之心,那么他就会差遣这鹫鹰去通风报信。别意图着去强行逮它,九州之上还没听谁有此能耐。

唐苛很快意识到了这些,尽管心中很是不甘但也无可奈何。知道郭敕是对的,更知道自己的想法不过只是个想法。故,当即拱手一抱拳,说:“大都督,我这就去下令撤军。”罢,转身离开。

看着唐苛远去的背影,郭敕心中那份愧意又在滋生作痛。但没办法,郭敕知道自己当前无有他路可走。

等得唐苛走没影,郭敕又将视线移回那少年身上。想仔细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幸运儿,居然得以被老天爷如此眷顾。随之,郭敕看到这少年仍旧不吭不声,无动于衷的跪在血滩当中,闭着眼,满面古井无波,手中紧紧捏着一支萧。

这箫不长,但也不短。或许是翠色,或许是白色,又或许是古朴素色,看不清了,因为此间已经被人血给染成红色。

从方才到现在,这少年一直紧握于手不放。郭敕看着看着就生了好奇,突如其来的觉得这少年与众不同。他的族人都死了,被刽子手剁下头颅堆垒成山,就在他旁边。可他却巍峨不动,似乎,整个人都没有丝毫怕意。

郭敕此生屠城不下百座,像他这么大的少年也见过千千万万个。可如他这般巨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却从未见过。

郭敕以为他是被吓傻了,挥挥手,将旁边那几个恐怖的刽子手唤呼下去后,就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伴着微微吹拂开来的血腥之风,他不紧不慢的吐出两个字,说:“阿耨!”

郭敕登间浑身一震,阿耨,这是他体内诅咒的名字。每个元国大都督在掌揽兵权之前,都要在自己体内种下阿耨诅咒。

这是郭敕自诩为最骄傲的事情,也是郭敕自诩为最后悔的事情。很多东西似乎都是模棱两可,矛盾煎同,说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少年的名字刺戳中了郭敕,以致于在这刹那之间,郭敕突然对他生了一丝怜悯、同情,和杀意。

凝重眉头,郭敕用复杂的眼神盯着这个叫做阿耨的少年,问:“整个城里的人都死光了,你不怕我连你也杀了么?”

郭敕以为阿耨会犹豫一阵再回答,或者干脆不回答。也想过阿耨会向自己求饶,或者会向自己求死。可出乎郭敕意料的是,阿耨竟古井无波,毫不犹豫的回答说:“怕,但我知道你不敢!”

从未有这样一个少年敢对郭敕如此说话,从未。就好比一种不言而喻的挑衅,让郭敕在这一刹刹之间还真想即刻抡刀杀了他。

不过阿耨说对了,郭敕的确不敢,至少现在不敢。因了这,气氛突然变得颇是凝重,尽管有风,可也没那么快吹散。于是乎的,郭敕岔开了话题,看着阿耨手中那支箫,问:“你为何一直紧紧握着这支箫不放?”

阿耨依旧那么跪着,依旧那么古井无波闭着眼,冷静至极的答说:“因为这是我阿妹送给我的!”

郭敕眉梢微凝,抬头看了看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颅山,和那遍地惨横的尸骸,然后又看向阿耨,问:“你阿妹呢?死了?”

“是的!”

“我们杀死的?”

“不是!”

“那她是怎么死的?”

“我用匕首刺进了她的心脏!”

郭敕霎时惊了住,发觉眼前这个少年总是出乎意料,勾人好奇。甚至有一种错觉,错觉自己被阿耨给栓牢了鼻子。顿了顿,又问他:“告诉我,此间这刻里,你在想着些什么?”

再一次的,阿耨又出乎了郭敕意料,抬起头,用叫人琢磨不透的眼神看着郭敕,回说:“我在想着是该救你们,还是该杀了你们!”罢,又低下头,闭上眼,恢复于古井无波。

郭敕一怔,眉梢不禁凝得更紧。在血风吹拂下,突然觉得阿耨似如深渊。顿了顿,郭敕只好选择被他拴住鼻子,追问:“你这话何意?难道凭你一人之力,也想撼动我十万铁骑?”

郭敕期待着阿耨的回答,但阿耨却突如其来的说:“有人来找你了。”

这话让郭敕嗯声一懵,还不及反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喊声,道:“父亲,孩儿有大事禀报。”

郭敕下意识回过头,看到一个身穿盔甲的年轻人正朝自己走过来。他神情凝重,步子湍急如暗流。

来人正是郭敕之子,郭岐,年十八。此外郭敕还有一个女儿,郭葵,年九。

听到郭岐说自己有大事禀报,郭敕下意识认为他是唐苛叫来的说客,所以没去搭理。头一转,用疑惑而又期待的眼继续看向阿耨。

等郭岐咄步走至近前,拱手抱拳行了礼,刚要开口说话时,郭敕才抢先问:“你是为撤军一事而来?”

郭岐嗯懵一怔,满脸疑惑诧异的反问:“父亲,你怎么知道?”

郭敕云云笑笑没有回答,而是道:“说说,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切记,我可不想听那些千篇一律的滥调陈词。”

听得这话,郭岐脸上的诧异与懵愣更甚。眉梢紧皱间,完全不懂自己父亲为甚会说这话,觉得奇怪至极。但郭岐没去追问,懵愣的神情刹那间转变成慌急,说:“父亲,孩儿希望您快些下令撤出这轩辕城,要快!”

父如子,子如父。郭敕像方才郭岐那样嗯疑一怔,满脸疑惑诧异的问:“你不是老四叫来的说客么?”

郭岐回以相同的神情,问:“季父?说客?父亲,发生了何事?”

季父就是唐苛,兄弟间分伯、仲、叔、季四称呼。郭敕曾与三人结为异亲兄弟,唐苛行四,故而郭岐称之为季父。

闻知自己儿子不是说客,郭敕很是觉得意外。撇撇嘴以此掩饰尴尬后,说:“没甚,方才你季父又和彭罡吵了一架而已。”

郭岐丝毫觉惊澜,反好奇的问:“谁赢了?我猜这次是季父吃了亏,不然父亲您怎会说我是他的说客?”

郭敕眉开一笑,拍了拍郭岐肩膀,说:“你猜错了我的儿,你季父方才差点杀了彭罡。”

郭敕为之一诧,道:“嚯!是么?”顿了顿后又担心的问:“那季父可有哪里伤着?”

郭敕侧头看了看不远处那匹尸首分离的白马,说:“你季父无碍,倒是那厮彭罡被吓得半死。你看,他的马儿被我杀了。”

郭岐扭过头看了看,笑赞:“父亲厉害,听说这可是彭罡最喜欢的白马,如今这马儿一死,那等同于是割了他身上一块肉啊!”

被这么一夸,郭敕沉凝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开颜绽放,像昙花骨朵那般。但很快又变得严肃起来,想起撤军一事,于是问道:“说说,你为何要提议撤军?”

郭岐眉头一凝,眼神笃定当中却又夹杂着几许慌恐,答说:“父亲,这轩辕城有古怪,孩儿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伴着阵阵血风涌吹而来,恍然间,郭敕也隐隐觉得了一丝古怪。只是究竟古怪在哪里,郭敕却又寻量不出。无奈,只好问郭岐,道:“我的儿,你究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莫与为父卖关子。这城,似乎是有那么些不对劲。”

郭岐点点头,遂而猛地伸出手,指着眼前无边无际的血海尸堆,直接了当道:“父亲你看,我们杀的人当中没有妇孺,一个都没有。整个轩辕城里的女人和孩子,似乎……似乎都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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