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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龙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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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是他了。

扶亥刚冲至近前,将欲挥拳而打之际,突然‘砰’的一声响,扶风浑身上下竟冒出丈数高的烈火,就像浴火重生的凤凰。不等扶亥看清,便又被无形之力震得退滑出很远。

凡见此幕之者皆惊,独那赤金盔甲大都督惊中带疑,想起二十五年前的那件事,那件青铜古棺从天而降的事。他犹记当初青铜古棺坠落地时,也像扶风如今这般浑身冒火,霸气得紧。

而这时,扶亥眼看自己连吃两亏后气得更甚,怒吼着,抱起一块数百斤重的石头,朝着扶风就砸了过去。但怎料到,扶风仅仅一个瞪眼,这石头登就‘轰’一声炸响,化作烟渣。

看着这一幕,赤金盔甲大都督不禁轻声嘀咕了一句:“他,到底是谁呢?”说这话时,赤金盔甲大都督心里想的全是当年那个婴儿,那个躺在青铜古棺里的婴儿。

扶亥怒吼一声,还想冲过去暴揍扶风。却这时,扶风右手一挥,那掉于不远处的龙头霎就被吸了过来。因这龙头是青铜炼制,当中正好有个凹槽可供扶风捏握住。所以此间看去,扶风手上就似是带了一只龙头拳套,十分霸气十足。

遂之,扶风如魔而怒,朝着冲杀过来的扶亥就迎了上去。二话不说,当面就是一记龙头重拳。

扶亥见势大惊,连忙双手交叉护住面门。但虽如此,可还是被扶风这拳狠狠打飞。待落地时,扶亥直觉得胸口闷疼,浑身被震得如要散架,一时没忍住,‘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但还不及得回神反应,扶风就真如风那般冲至近前,接而又是一拳打飞。然后再冲过去,再一拳,再打飞,再冲过去,再一拳,再打飞……反反复复接连十数拳,扶亥完全毫无还手与抵抗之力。

待了这十数拳后,扶亥已经虚弱将死,动弹不得了。扶风本来可以杀掉他的,但在仅差最后一击时,落至扶亥面门寸距处的拳头却突然停了住,没有打下去。他,心存仁慈。

扶亥,输了!

尽管赤金盔甲大都督,与及其余忠臣都提议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杀了扶亥。可最终扶风都未同意,而是炼制出一种丹药,废除了扶亥体内的神力。

扶风下不去手,因为这是他父王唯一的血脉,何况现在的扶亥才十八岁。扶风觉得他还有救,于是准备让他带着长生为自己的父王守陵赎罪,直至他回心转意。

为老龙帝举办葬礼这天,出殡前,扶风哄走众人,拿出那个神秘至极的匣子,对着棺内老龙帝的铜塑,说:“父王,恕我无能。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未找到打开这个匣子的办法。直至三天前,阿弟把我打得快死之时,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许多东西。这些东西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我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

说到此处,扶风双眼伤愁,而又透着谜一样的深邃。摸着手中匣子,忽话锋一转,笃定的说:“父王,这匣子打开不得。因为里面装着的东西,不是凡人能触及的。所以父王,它将永远和您长眠于皇冢。”

话罢,将手中匣子放进了棺内。

悲号起,举国皆哀。就这样子,老龙帝与匣子被同葬于皇冢,扶亥则手脚带着枷锁,被几根大铁链子拴固在皇冢门前,日日夜夜长守龙陵,不得自由。

冬至那天,在众人高呼当中,扶风登上了帝位,成为了龙国第二百四十个龙帝。祭坛上,扶风说:“吾以自己之命当着龙神起誓,生,将永固龙国之疆土,捍卫百姓之尊严。死,将魂守龙国之山河,庇佑百姓之福禄。若有强敌敢挑衅进犯,吾将拼死叫其加倍奉还。今日,吾以血祭神,承诺永永远远护得龙国万寿无疆,决不食言。”

誓词振奋人心,百姓皆拥戴高呼。登帝后,扶风将赤金盔甲大都督,还有其余两银白盔甲大都督加官进爵。这三人是看着扶风长大的,打从小起,扶风就时常与他三人玩。当然,其根本原因是扶风为了修习各种术术,所以才故意套近乎,让他三人帮忙搜找相关典籍。

因了这,所以扶风很信得过他们。加之此次帝位之争他们都有功无过,于是扶风便赐赤金盔甲大都督为龙骑督相,赏名:乾。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可号令龙国所有兵马。若是龙帝有事无法临朝,龙骑督相可代替君主暂掌国政。

其余两银白盔甲大都督皆赐为虎骑督相,赏名为:坎和离。此后,文武朝臣与及百姓都不再直呼三人本姓和本名,而直呼为龙乾、龙坎、龙离。

中土之中,以龙国为首,其余城国皆为附属国,每年都需缴纳贡粮。按照龙国习俗,新晋龙帝将要微服私行,巡游中土,了解民情民意。当然,这其实是冠冕堂皇的表面话,实则意思是为了确保没有人造反,及收拢民心。

于是乎,次年冬去春开时节,扶风便将国政交由龙乾掌管,然后带着龙坎、龙离二人开始了巡游之旅。亦是这次巡游,造就了龙国将来的覆灭,造就了恐哉怖矣,惨烈悲怆的九王之战。

话说龙州中土,大国小国虽数百以千,但若以人头及力量来算的话,那鼎列前茅的共有五国。中土之东的龙国,中土之北的雪国,中土之西的米奴国,中土之南的风国,中土之中的元国。

历经数数部落和小国,扶风与龙坎龙离最先来至了中土之中的中境,元国。本来扶风是想去拜访元国帝主鹿牧的,可一打听之下发现鹿牧不在国中,说是去了风国。

无奈,扶风三人就继续向西而行,经了数月后,终于来至了西境,矮人们的国度。之所以选择先向西行,是因为扶风对矮人们的故事很感兴趣,尤其是那个关于矮子高的,或者说是那个关于二十四矮子的故事。

扶风老早就曾耳闻,说米奴们给矮子高建立了一座雕塑,一座高达七十二丈的黄金雕塑。这是一件非常令人叹为观止,而又匪夷所思的事情,要知道一个米奴连三尺高都没有,得需四个米奴垒加一起才有一丈。七十二丈高,最少就得需要二百八十八个米奴垒加一块。

很难想象他们这群矮子究竟是靠着什么东西,什么毅力,才能建造出如此高大宏伟的黄金雕塑。更或者说,究竟是何种原因所致,让他们这群矮子非要建造出如此一个只有观赏性,而没有半点实际用途的雕塑。

是信仰么?不,显然不是。这群矮子压根就没有信仰,他们连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会去相信虚无缥缈的神呢?

带着各种好奇与疑惑,扶风及龙坎龙离至了米奴国。他们扮作商人模样,本想和这些矮子套套近乎,问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可哪料到这些矮子却都以白眼相视,拒绝回答扶风三人的任何问题,且完全不待见他们这三个‘巨人’。

这日,扶风三人走进一间矮人酒馆,掏出一枚龙币准备买些酒喝。可那矮子小二却摇了摇头,毫不客气且粗鲁至极的轰赶他们,说:“矮人的酒只给矮人喝,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这些巨人,所以你们还是快他娘的走吧,别逼老子动粗。”

话着,掏出一柄很小的匕首,在扶风三人面前利索的比划起来。龙坎和龙离当即就想发难,但被扶风拦了住,笑笑后便起身走出酒馆。

诸如此般这事不胜枚举,米奴们谁都不搭理扶风三人。很难想象,堂堂中土龙帝在这里居然寸步难行,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睡在森林里的大树上。便是那吃的喝的,都得靠龙坎和龙离去打野味,或者是去偷米奴的东西来填肚子。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忍受那些该死的蜇人蚊子。

如此艰难几天后,扶风三人终于找寻到了矮子高的黄金雕塑,屹立在森林里的最深处。看去,矮子高就像个巨人那般屹立着,让扶风三人都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而在黄金雕塑周遭附近,还有着二十三个这般模样的雕塑,只是相对而言较小了些。他们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手里拿着各种器物,扶风三人不识得全,只认识镐头和斧子。

看够以后,扶风三人就想离开。却刚转身,竟见得一个矮子站在身后。说句不好听的,这矮子的长相实在不敢恭维,就像一只屁股长在脖颈上的猴子,奇丑无比。

望着他,扶风三人霎间都惊呆了,全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简直悄无声息。当即,龙坎和龙离便拔刀相向,万般警惕着问:“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鬼鬼祟祟?”

他竖起三指,道:“当着矮神的面起誓,我可没有鬼鬼祟祟。是你们看得太过投入,怪不得我。”说着放下誓指,继续话道:“至于我是什么人,这个问题看上去是有那么点意思,但原谅我现在并不想告诉你们,因为没有因为,所以我不想告诉你们。不过我可以肯定的说,我在这等你们好久了。或者再准确一点说,我在这等你好久了。”话着,伸出他那奇长的食指指向扶风。

扶风一怔:“等我?”遂而笑笑,问说:“这么些天来,我在你们这可没少碰壁遭罪,似乎,我并没有结识任何一个……矮子!”

他手舞足蹈,滔滔不绝的说:“是的,我们矮子的世界是不容外人插足的,所以吃瘪在所难免。再者而言,数千年来,你们这些巨人可没少欺负我们。我们矮人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宝贝,你们巨人总是想方设法压榨我们,剥削我们,你说是么?龙帝!”

扶风眉挑一怔,觉得很意外。因为自至此地而起,他们还未向任何人吐露过自己的身份。微微一笑,回道:“智者说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你们愿意敞开心扉相信彼此,然后团结起来,那我想从今往后,就再没人敢欺负你们了,对么?”

他边自顾自往黄金雕塑这方走,边说:“曾经的曾经,矮神让我们团结过,让我们像你们巨人一样站起来过。可是现在呢?矮神死了!”话着,跪到矮神雕塑前磕起了头。

扶风说:“神虽然死了,可是神的精神不还在么?换个角度来看,或许欺负你们的不是巨人,而是你们矮人自己呢?因为是你们自己丢弃了自己的信仰。”

他站起身,看着扶风道:“你说的是不错,但这又如何?要想改变现状谈何容易?你以为凭着一张嘴巴就能说服所有矮人么?别做梦了,除非矮神在世。”

扶风笑笑,觉得和眼前这矮子说话很是有趣,故问:“那你们为何不再创造一个矮神出来呢?”

他摇摇头,说:“不,变革者可不是说创造就能创造的,得天时地利人和。如今矮人们都非常安逸于现状,每天除了挖宝就是挖宝,跟他们谈信仰?谈创造?谈变革?那无异于跟牛弹琴一样。”

扶风越发对眼前这个矮子感兴趣,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道:“要不这样吧,你跟着我去龙国如何?凭着你的聪明才智,或许我能给你谋个一官半职。当着你们矮神的面我向你保证,在龙国没人敢欺负你。”

他皱皱眉,满不在乎模样的说:“我可真是受宠若惊!”顿了顿,又道:“那我想问问,你能给我谋个什么官职?事先声明,太小的官职我可没有兴趣。”

扶风笑了,问:“那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官职?龙国督相如何?”

他故作惊诧,说:“嚯,你真是大方,这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职,不过嘛……”说着做出犹豫思量的神情,说:“我还是得考虑考虑!”

旁边龙坎和龙离听不下去了,心说:‘给你点阳光你还灿烂了是吧?’于是,二话不说就想冲过去教训教训他,但终究还是被扶风拦了住。遂,说:“行吧,那你考虑清楚的时候就到龙国告诉我,如何?”

他点点头,说:“这主意不错!”然又话锋一转,道:“但现在时辰已经不早,或许我们是该谈点正事了。”

扶风心照不宣笑笑,就知道他别有来意。故左右看看,想寻个可以坐的地方坐下再说,结果四周都是草木。无奈,只好道:“那你说说你想说的正事吧,我愿洗耳恭听!”

他若有所思捋了捋头绪,然后问:“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认得你是龙帝吧?”

扶风点点头:“确实如此!”

他说:“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扶风霎时怔愣,道问:“梦?”

他笃定而干脆,答说:“是的!梦!”

扶风不语,他又说:“这确实是一件很难令人置信的事情,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梦里我受人所托,要把一样东西交给你。”

扶风凝眉好奇,问:“何物?”

“龙杖!”

话罢他转身朝着矮神雕塑一挥手,先是满天乌云密布,围着矮神雕塑形成一个巨大漩涡,当中电闪雷鸣。紧接着,突然一道疾电从天劈下,打在矮神雕塑之上。遂,轰轰隆隆地动山摇起来。登,便见得整座矮神雕塑慢慢裂开,崩坠向地面。立时,一根金光闪闪的龙纹金杖,赫然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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