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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94.都是困兽

所有官员明日应卯,那是不是明天就能见到江北啦?

其实除夕那晚过后,宋离尘并没有见过江北,所有臣子初一到初五是不应卯的,除了宋长落有急事传召。

也不知江北酒醒后是不是都忘了。唉,难搞喔!

那明日要不要去翰林院,瞧瞧江北呢?去他妈的,不去!宋离尘啊宋离尘,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真的是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竟如此牵绊人心!

又想到宋长奚说的施华王,宋离尘又利落的跑到东厢,端端铺了一张纸,一丝不苟的想到,这施华王并没有什么作为,也不像是有什么抱负的人……怎么就谋反了呢?

自从施华王谋反一事出来之后,宋离尘就总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但是又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只能将她的疑惑慢慢的记下来,想着日后总会有用武之地,须臾几个月,好似都成了习惯一般。

而此时的状元府,江北正在书房盯着那块木槿手帕出神,手帕上端端正正的字,正是他自己写的:心悦阿离,阿离愿意。挹紫当赠,不得有忘。

一撇一捺都端端正正,没有半分潦草。根本叫人看不出这是醉酒写的,若是宋离尘,莫说醉酒,就是清醒着,字也并不好看。虽不至于是像狗爬式一样,但跟江北的字比,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事实上江北也盯着这张手帕看了好几天了。

“哟,又在盯着那手绢儿看呢?”一声嗤笑之后,是一个穿着暗紫色衣袍之人,缓缓走到书桌前,冷笑道,“江北,我北疆的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你可别告诉我,你打算为了千黎公主,生生弃了这一切!”

那人双手撑着桌面,一双深邃的眼眸自上而下的俯视着江北,就那么盯着,仿佛能窥透江北的内心真实想法。

紫衣男子的紫色袍子很是正常款式,可袍子上金线绣着各种繁冗的图案,都是一些不大吉利的东西——比如一条吐着信子的蛇,比如被撅断一只翅膀的秃鹫。还有衣襟前一匹露着獠牙的狼……

这些图案毫无美感可言,绣的张牙舞爪,甚至有些可怖。

金线饰衣物,虽然显得尊贵,但是正常人是不会往衣袍上绣这些东西的。

江北不动声色的将绣着木槿花的手帕收了,抬眸瞧着他,似笑非笑,“挺厉害的啊,才短短数月,就已全部妥当?”

“那是!”紫袍男子长袖一挥,似有些得意,“北疆本就是我左奴那耶一氏的,被那皇权世代困于阳城,实在是有辱我氏!”

江北缓缓道,“那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此举,可就是真的谋逆犯上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紫袍男子深邃的眼窝似乎染了深深浅浅的笑意,“你们天朝人自己说的!”

又狰狞的看了江北一眼,“江北,江小侯爷,你别跟我说你打算为了千黎公主,半途而废吧?”

“这你别管,总之你记住,我跟你不一样,”江北因这个称呼感到不悦,皱眉道,“你是亡命之徒,你做这一切,跟个赌徒有什么区别?”

“哈!赌徒?”紫袍男子嘲讽的笑了,“笑话!我还就是要赌了!那狗皇帝是非不分,黑白不论,他凭什么站在统治者的位子上发号施令?他也配!”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塔惑,除夕宴上,你口中的那个狗皇帝他还为你父亲设了席位。你们施华王府一家尽戮,他总不至于对死人虚以委蛇吧?

江北垂眸,“我问你,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是宋国的万里河山?还是陛下的项上人头?”

要的是什么?紫袍男子认真的想了想,须臾又笑了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贝齿,“先前我所求,不过是一个清白!但他们不肯给,不过现下我也想清楚了,成王败寇,史书工笔,都是胜利者撰写,我若功成,自然名就!”

“所以,”紫袍男子轻蔑的一笑,显得又霸气又桀骜骄纵,“我都要!”

都要!宋国的万里河山,宋长落的项上人头,他都要……

“是啊,你若功成,自然名就。”江北似乎是有些感叹,“可是我和你不一样。”

“你跟我有什么不一样?就凭你才高八斗,得了他的赏识,得了翰林院祭酒一职?你就从此甘心为他卖命了?”紫袍男子冷嘲热讽,“江小侯爷,距西侯谋逆的帽子,扣了十多年,你浑然给忘了吧?”

“江北,你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

“我没忘,我也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更何况,那伤疤根本就没好。

江北缓缓道,“我说的跟你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我有别的法子可以让陛下平反距西侯一家,我何必与你一起踏上谋逆的路?”

“哦?”紫袍男子扬了扬一边浓黑的眉毛,“你拿什么平反?那你江大祭酒的笔杆子吗?”

“未尝不可。”

“哈哈哈,江北,我还以为你城府有多深呢!不成想你竟是如此天真!若是平反容易,若是谋逆的帽子那么容易摘的干净的话——”紫袍男子听了江北的话笑得有些歇斯底里,“距西侯至于蒙冤十余年?”

这句话像一根毒针,扎在了江北内心深处。紫袍男子更是放肆的张牙舞爪起来,“还是说——呵,你觉得你有千黎公主,你事半功倍,你可以高躺无忧了?”

其实是高枕无忧。气急之下,紫袍男子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成语都用错了。

“左奴那耶塔惑,注意你的言辞。”

“我注意?凭什么我注意?”左奴那耶塔惑忽然暴怒,“江北,是你救我,是你要我复仇,现在也是你优柔寡断,婆婆妈妈!你不会以为,你编写史撰,距西侯没有谋逆的史书,就由你乱写了吧!”

“不信我们就做个赌,我赌,你绝无可能只凭一杆笔,就能摘掉距西侯谋反的高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尚可以一试,而你——”江北扫了左奴那耶塔惑一眼,“完全穷途末路!”

“好哇!好!”塔惑怒极反笑道,“行,阁下毕竟是状元郎,论口才我自然骂不过你,不过,你就按你的方法来!我北疆的事,我照旧,用你们天朝人的话怎么说来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看咱们谁能笑到最后!”

“江大祭酒,江叶沓,江小侯爷,”顿了顿,左奴那耶塔惑又道,“我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

“你凭什么跟我这样说话!”江北冷笑,这些称呼没一个他喜欢的,“我救你一命,是让你跟我抬杠添赌的的?”

“这不是添堵,毕竟你救过我一命。”左奴那耶塔惑优雅的像一条毒蛇,“我是在为你指明路,一条你阳关大道走不通,别无选择的阴沟,——我又不似你们天朝人,薄情寡义,背信弃义,你救我,我自然该感恩戴德。”

江北笑着去看,“左奴那耶塔惑,我倒是不知,你一个亡命之徒,有什么路指给我?”

“哦?瞧不起人呢这是?”塔惑笑着道,“你若执意以你的办法去为距西侯一家昭雪,我便给你留一条后路,倘若你行不通,就来北疆……诚然,你不来北疆,我也是会率铁骑踏过来的。总之,你若后悔,咱们可以一起反。如何?”

“你丧心病狂。”

“我丧心病狂?江叶沓,你也不瞧瞧你的样子!”塔惑笑得狰狞,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跟你在东宫阆苑做质子的时候有什么区别!都是困兽!”

“左奴那耶塔惑,我瞧着,你更像穷途末路的困兽。”

塔惑冷笑,“彼此彼此,不过,我应当是比你好一点,我不过是受困数月,而你却受困了十多年。这十多年,你也不好过吧?真是可怜的,爪牙都给磨平了。”

“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塔惑微微一笑,眼窝深邃迷人,又有梨窝浅浅,倒是真的像是会说出出自好心之言一样,“欲成大事嘛,先把你的儿女情长搁一搁。”

“千黎公主我幼时是见过的,一个数都不会数的糊涂东西,到底是何德何能,入了你江小侯爷的法眼?”

江北想反驳说她不是东西——

但是转念一想,这句话好像更难听,就没有说出口,江北冷冷道,“塔惑世子,这些你不需要管,与你无关。”

左奴那耶塔惑不知是被触到了哪块逆鳞,突然暴怒,一脚踢翻了江北的砚台,厚实的砚台跌到地上,碎掉了一个角,而乌黑的墨汁撒了一桌子,也有飞溅到江北的白衣身上,墨汁快速晕染,在江北的白衣上很是扎眼,江北当即怒道,“左奴那耶塔惑!你在抽什么疯!”

“不许你这么叫我!”左奴那耶塔惑却是比江北这个受害者还要愤怒,“谁也不能这样唤,我不是施华王世子!你给我闭嘴!塔惑世子早就死了,死在了天牢里,尸体无人问津,还被丢到了荒山野岭……他早就死了!”

江北又气又笑,“塔惑世子死了,那阁下又是谁?”

“我是北疆一族拥戴的王!”说着左奴那耶塔惑逃也似的离开了江北的书房,几乎是疯癫状,“我是北疆一族的王!”

江北摇头看着塔惑,果真是像极了一头困兽,一头走投无路的,死里逃生的困兽。

塔惑的话说的也不错: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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