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霍家二公子着急的寻着他父亲。
“我听管家说，你买下了全部的粮食是吗！？”霍二公子一与父亲碰面，就气喘吁吁，焦急的问道。
霍老板没有说什么，手里仍然把玩着那对掌珠。掌珠的事情，还得从很久以前的事情说起了。
那时，父亲身体不好，就去羊国找寻名医诊断，名医让他多把玩掌珠，说对身体会有大益。
自此，父亲花了许多心思在这方面上，终于凑成了一对。
父亲，走进了内屋，坐了下来，让屋内候着的管家吩咐下人，备一些茶点。这是父亲积累已久的习惯。
霍家老板看着儿子还在呆屋外，就招他入屋坐下。
“爹，的确是盘下了唐家卖不出去的粮食没错。”
霍老板将茶端在嘴边，吹了一吹，待茶容易入口了，便饮了一口茶后说话了。
“爹，你不是不知道，蛇国已经不向唐家买粮了吗？唐家堆积如山的粮食，脱不出手，正心急如焚啊。我们这个时候去盘下他们这么大量的货物，不是十吨百吨，而是几千吨啊！将近我们猪国一年的口粮啊！跑不动的，这盘生意我们要血亏的呀！”霍家二公子着急的给他父亲解释道。
父亲仍然气定神闲的品着小米糕。
霍家二公子看着父亲，心里想了想，父亲平时聪明能干，慧眼识珠，精敏过人。不应该看不出问题的所在的。要么，父亲是老糊涂了；要么，就还藏有招式没全教我。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粮食也不易存放，放久了也会发霉。就算把这些粮食分摊发往到各地粮铺去卖，也来不及的。还能有什么办法，实在是想不出来。
霍老板看了看他那儿子，在四个儿女当中，就属老二随他，够精。
不过，这儿子心眼不正。不懂得感恩，有时还反复无常。就得想些法子挫挫他锐气，要他明白，老子仍旧是他老子，要学会感恩。
霍老板可谓是用心良苦，可谁人又会知道做父亲的心酸？
但能不能领会，全赖他本人的修为了。
霍老板让儿子坐下来，好好谈。也让管家给二少爷奉上茶水点心。
“轩少爷，用点吧。”管家将茶水摆放在二少爷的茶几旁，茶是好茶，点心也是别致的。但二少爷平时也都吃习惯了，自然对这些毫无兴趣。
而管家与二少爷的对话，二少爷始终没有搭理，而专注在父亲的身上，生怕错失了任何的蛛丝马迹似的。
也正因他这种性格，才容易被父亲压得住。霍老板就常常以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把二少爷治得服服帖帖的，管家自然也晓得，常听计于霍老板。对于霍二少爷的态度，他也不放在心上，年轻人有些傲气，总是好的。
所以，管家时不时的会暗地偏帮着二少爷，而二少爷却毫不知情。
“那，依你看，该怎么处理？”霍老板随口试探一下儿子的动机，以及检查他是否考虑周到。
父亲说话了，头一句，就来这么严肃的拷问。难道，又是在考我？轩少爷不敢轻下结论。就将事情的轮廓大致描述了一下，借此蒙混过关。
父亲吃了一小口米糕后又小尝了一口茶。看似对儿子所说的话表现得毫不在意，但耳朵却是全神贯注听着他说的每一句每一字。
“结论？”霍老板听完了儿子的讲述后，又飘出了一个词。
“现在各粮商都很可能收到消息，得知蛇国不打算去买唐家的粮食。现在唐家可是愁眉苦脸的。依照最新的情况来看，蛇国非常有可能找农业发达的兔国，筹措粮食。现在外面纷纷认为兔国不会借出，但出售出去，还是有着非常大的可能。如今，我们盘下了唐家的粮食，这不相当于救了唐家，还把自己往火里推吗？就算，我们铺号遍地都是，这粮食不可能说脱手，就脱手的。”
刚才听到爹的问话后，霍轩心里顿时紧张了，知道这套说法混不下去。所以不敢再打马虎眼了，一五一十的给说了个透彻明白。
霍老板此时笑了笑，是笑这眼前的儿子，还是太年轻。毕竟才16岁刚出头嘛。
霍轩见爹无故发笑，心里发慌顿时疑惑不解。心想，这些情况都大白于天下了，还能风轻云淡吗？难道自己说得不对吗？
“就……，只有你爹敢盘下唐家的粮食，难道就没有别家了吗？”霍老板收敛起笑意，又严肃的问道。
这又是什么意思？这扎手货还有人抢？霍轩更加疑惑了？心想，爹是糊涂了？别人也跟着你糊涂？这不是闹笑话吗。
霍老板心里自然清楚，儿子这时正在嘀咕些什么。他才不去掉进儿子这种心眼不正的思想里去。
“怎么样，想不到了吗？”等候片刻，霍老板先问道。
霍轩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难道你只会考虑自己的因素吗？你要学会多考虑一下别人的立场。脑子要灵活些，这样对你以后会有的帮助。”
霍老板对儿子的表现有些不满。
“你可以大胆假设考虑一下，如果兔国也不卖给他，那当又如何？”霍老板向霍轩引导了一个方向。
“兔国会不卖给他吗？这不太可能吧。这能增加他们的收入，他们肯定会把握住这个机会的。依我来看，兔国有很大的几率会卖给蛇国。”
霍轩把自己的观点，与获得的情况结合在一起，得出的结论。
“所以，你看事就比较简单了，往往这样容易吃亏。”霍老板指点道。
“爹，那我又想不明白了，爹为什么有把握，会说兔国就不会卖给他们？”霍轩疑惑的问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兔国怎么看。而兔国假若真的不依照你的想法去做，那会怎样？蛇国如果不能从兔国那里购买粮食的话，你猜蛇国会从哪里入手？”霍老板连珠式的发问，让霍轩陷入沉思。
“嗯。恐怕，只能是猴国了。可是猴国，哪有这么多粮食可以卖给蛇国？”霍轩还是没太明白。
“我们手上不是有货吗？”霍老板已经解释得快没耐性了。
霍轩一脸疑惑，爹这是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啊？
“你……再仔细想一想。”霍老板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原来还有这招，不愧是父亲啊！”霍轩想了片刻，突然想明白了，拍了拍大腿，惊叹道。
“你倒是说来让我听听。”霍老板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儿子，缓缓说了一句。
霍轩一五一十的把经过的来龙去脉都给他爹说，到了最后结尾，他提到还是有一处不明白时。霍老板打断了他说话。
“那些事你就暂时别管了，我会在后面安排的。”霍老板最后的结案陈词让霍轩态度收敛了许多。再说，与兔国秘密商议的事情，绝不能让任何人所知。当年进入兔国，可是花尽心血。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朝中有人，自然好办事。
“不过，我倒是想到顺带整苏家一笔，给苏家放放血。”霍轩露出了邪魅的笑容说道。
“你这衰仔又想搞什么害人的名堂出来？！”霍老板心中为之一惊，心想，这兔崽子，越学越坏了。在这一行里，算是没人能治得住他了。
“假若蛇国与猴国商人真的能够顺利，那么按蛇国目前的国力，也是无法支付大额的开销，必然会优先考虑苏家的钞符。这个钞符嘛，我虽然也只是听说。但是听说用起来挺麻烦的，这是对对苏家而言。只要钞符被确定使用后，风险几乎由苏家承担。”霍轩把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
霍老板听着儿子计划，虽然疯狂，但好像也是有可行之处。但是要做得不留痕迹，倒是非常困难。
“假若，在钞符确定使用之后，发生了一些偶然事情，让这笔借款变成负债，你说苏家会怎样？”霍轩阴险的笑了笑，向父亲问道。
这难道是霍轩在耀武扬威，想把刚才输给父亲的颜面赢回来不成？以霍轩的性格来讲，谁都说不准。
“你的想法为免过于胆大妄为了吧？这很容易让你甚至霍家都陷入旋涡万劫之中的，得罪苏家还尚能想办法解决。猴国或蛇国，都不是轻易得罪得起的。你可不要肆意妄为。”霍老板一边压住霍轩的计划，同时也在思考着这个计划能够带来什么。
太冒险的事情，显然就不是猪国商人的作风。但如果能够做到万无一失的话，权衡好利弊后，或许值得拼搏一番。
与此同时，苏家也正因此事而头疼……
“本来还想从唐家这次大难中一举吞下林家和唐家！霍家那老狐狸，真狡猾。竟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苏家大掌柜喃喃的说道。
“大哥，你生什么闷气？谁敢让我们苏家大掌柜生气了？”苏家二掌柜问道。
“有财，你先去安排，让所有的分号，不许接蛇国的钞符！”苏家大掌柜向二弟交待到。
“大哥，这什么情况？钞符可是大买卖，不接可就吃大亏了。”有财想不明白来由就问大哥了。
“多用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蛇国的生意牵扯出太多问题了。本来唐家寂寂无名，仗着林家的财势也就起来了。”苏大掌柜恨他那弟弟，净会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做生意一点都不上心。
“如今跟蛇国打了交道，赚了大利。唐家他们难道天真的以为会没人知道吗？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现在问题是，蛇国罢买唐家的粮食，货物都堆积如山了，钱财也就周转不起来了。”苏大掌柜边想边解释道。
“而好坏不坏的是，唐家又因此钱财的问题，与林家闹得十分不愉快。这对我们来讲，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他说着说着，好像有点嘲笑的意味在里面。
“却怎想霍家，在短短时日内就……，把唐家的存货全部盘下来了。这就让人好生奇怪了。”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有人盘下了，这不是好事吗？至少不会流入在市场里，影响我们的生意啊。”有财还是不明白。
“好事，好个屁啊。谁会高价买下来的粮食，放在粮仓等发霉的？又想跑去讹蛇国吗？”苏大掌柜反问道。
“蛇国已经跟兔国接洽，谈下来的可能性很大。”他继续的解释着。
“那霍家盘下来的货，岂不是全砸手里了？”有财问道。
“你什么时候看过鱼会淹死在水里的?八大家族里，就霍家的地位最稳！”苏大掌柜心中暗自敬畏。
“这个，我知道。”有财回答道。
“你知道个屁。连我都摸不透他们，就凭你？每天整些没用的玩意。气死我了。”苏大掌柜表情不屑的揶揄着有财。
“”霍家树大根深，底子深不可测！现在我隐约感觉到，这可能将会对我们票号钱庄不利。但是又说不好哪里出问题。感觉霍家，这次的矛头可能是冲着我们而来的。”苏大掌柜若有所思。
“总之，蛇国与任何的商人做买卖，必然需要大量的钱票。”他慢慢捋着思路。
“对对。”有财附和道。
“那钱庄票号，就是我们的命根子。”苏大掌柜顺着想。
“是是。”有财附和道。
“我怕想着，万一兔国真的不给蛇国粮食，蛇国又向谁去找？直接去找霍家？”有财这次倒是问了一句有意思的话。
“不会的，蛇国已经提防我国的商人。”苏大掌柜想了想，回答道。
“再说，钞符对我们而言，风险也是极大。万一出了个差错，可是要赔大本的。”苏大掌柜担心的说道。
“大哥，你会不会有点杞人忧天？这破事也能扯上我们票号钱庄？”有财有点不信了。
“不会，霍家的作风一向凶狠狠毒，平时与霍家打交道也忌讳他们五分，生怕里面埋了陷阱。”
“听大哥这么说，暂还是先通知各票号钱庄警惕为妙。”苏有财神情凝重的说道。
“那你还楞着做什么？我刚才不是叫你赶紧去办吗？”苏大掌柜喝道。
“好好好，这就去。大哥你就放宽心，这事马上给你办妥。”苏有财边说边赶紧离开内堂，生怕又惹他哥不高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