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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深海(2)

美好的早晨,天边的朝阳才刚刚升起,整个小岛宛若被揭开了黑夜的面纱,一瞬间亮堂了起来。

当然,众人现在是看不到这样美丽的景色了,因为他们现在全部都在海底的基地内。在最底下的潜水艇室内,老人正拄着一根拐杖,挺着腰站在原地,望着对面一排同样笔直站立的同学们,他微微点了点头。

“很好,看来你们都准时到达,并且将精神状态恢复到了最佳!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任务非常重要!因为我们要面临的敌人,是在这茫茫大海中藏匿着的存在!一旦精神状态不好,立刻就会被大海吞噬!所以我们的行动容不得半点马虎,都明白了吗?”

“是,巴顿教授!”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很好!那么我最后再问一遍,有没有人会担心自己的安危想要中途退出的?没关系,学院只会扣除你的一部分功勋,但是你们将得到免除危险的保障!怎么样,有谁想要中途退出?”

巴顿教授宛如老鹰一般犀利的眼光缓缓地扫视了面前7位男女,可是无一例外地,所有人都是坚毅的神情,没有人开口说半句话。

“很好!先生小姐们,你们是学院的勇士!提前预祝你们顺利归来!现在,所有人,上舰!”

茫茫的海面之下,巨大的水下基地内,一艘潜水艇宛若利剑一般“嗖”地钻出水下,潜入了无尽的深海之中。

海底的世界相当神奇,时不时就能看见一大堆各种颜色的鱼成群结队地从潜水艇周围游去,底下则是各类各样的海洋生物--海葵,海绵,珊瑚,五光十色,缤纷绚烂。

可惜这是雪奥尼克学院的特制潜艇,指标都是军用级别的,为了抵抗海水压力,维持潜艇一体性,潜艇上根本没有玻璃。

现在还只是在浅海海域,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潜艇也开始越潜越深,周遭原本还能勉强看清的海水此刻越来越暗,终于,在经过了一个海坡后,周围霎时间一片漆黑,黑暗笼罩了潜艇,只留下两个提前开启的大灯,在黑洞洞的世界里宛如一头狰狞的恶兽瞪着两颗黄澄澄的眼睛。

尽管玛丽已经提前把亮度开到了最高,但是只能照亮那一小片地方。其他地方依旧是黑暗,在灯光偶尔照过的地方,狰狞险恶的碎石到处都有,还有一些外界从没见过的叫不出名字的奇形怪状的生物。

潜艇继续下潜,但是玛丽却反而把大灯关闭了,因为这里的海域已经相对较深了,在这里很容易遇到一些体长过人的深海怪物,他们硕大的身躯,庞大的重量,完全可以视这艘深海潜艇为小虾米。

但是关了灯不代表潜艇瞎了,凭借着极为先进的声呐和流速感应器等装置,玛丽还是能很容易地将海底的形状测绘出来。

黑暗,还是黑暗,再这样幽闭深邃的海域里,没有什么其他的形容词能够形容了,纯粹到极致的黑暗,就仿佛是黑色的墨水,又像是一尊漆黑的怪物,隐藏在黑暗中的双眼默默地注视着这只从来没见过的“鱼类”

此时下潜深度已经达到了1500m,周围依旧是一片漆黑,而潜水艇就仿佛茫茫黑暗中的一叶小舟,漫无目的地在黑色的海水中飘来飘去。

忽然间,潜水艇嗡嗡的机械运作的声音消失了,仿佛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鱼儿下一瞬就完全失去了生命迹象。潜艇勉强维持先前运动的惯性,静静地保持着缓慢的速度向前前进。

“怎么了,玛丽?”巴顿教授询问道。

“教授先生,我用流速感应器探测到了前方有巨大的水流波动,应该是某种巨型生物,依据水流波形和流速,初步推测为深海鲸类。”

“好的,小姐,按照你自己的意思行动吧,只要把我们安全带回就行。”

“谢谢您,教授先生。”

潜水艇在前进了一段时间后慢慢停了下来,失去了动力的它只能在原地慢慢悬浮着,一切伴随着玛丽的动作仿佛陷入了沉寂,只有一些深海鳞虾和小型鱼类时不时地从它身旁游过。

忽然,四周的小鱼小虾全部都掉转方向,拼了命地向四周游去,原本还有不少海底生物的海域瞬间只剩下潜水艇一个“光杆司令”,可是这里已经接近海底了,再往下去就要直接触底。

但是教授对玛丽很放心,他知道玛丽会妥善应付所有可能的意外情况。

漆黑平静的海域忽然开始搅动了起来,汹涌的海水使得潜艇都不得不随之摇摆,而就在潜艇四处晃动之时,一个体型巨大的生物悄悄地从潜艇上游略过,巨大的头部配上极其不相称的小下颚,以及那一抹令人心悸的鲸尾,这是海洋的霸主---抹香鲸!

抹香鲸从潜艇之上掠过,却没有对潜艇提起半分兴趣,想来这一只废铁并不对它的胃口,它大摇大摆地从潜艇上头游过,留下一道美丽的倩影,只不过没人看得到罢了。

直到抹香鲸离去大约五分钟后,潜艇终于重新启动,在驾驶舱内焦急等待的汉斯教授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看起来玛丽成功躲掉了一次危机。

潜艇重新在黑暗的海洋中缓缓前进,但是这一次玛丽将所有的感应器都开到了最大功率,包括抹香鲸在内的很多鲸类都是群居性动物,这里遇到了一只,很有可能很快会遇到一群,为了保障所有人的安全,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或许玛丽的行为不可谓不周全,但是海洋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神秘莫测,玛丽根本没有发现,在潜艇的后面,一只巨无霸悄悄地跟在它们的后面。

“玛丽小姐,我们现在距离任务点还有多深?”巴顿教授询问道。

“根据地面反馈的数据,我们现在大概在海底据海平面1733米的深处,距离任务目标点剩余约212米的垂直距离,直线距离还剩大约2.32海里。”

“好的,麻烦你通知一下休息室的孩子们,让他们准备行动了。”

“好的,教授先生。”

巴顿教授回坐在驾驶室的座椅上,深深地细着学院特制的无烟型电子烟,这是他的喜好,一般在执行重要任务的时候,他总会事先叼着随身携带的胡桃木烟斗,点上他私藏的上好的古巴烟草,吧嗒吧嗒地一口接一口地抽着,他年轻的时候就喜欢这么做了,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老。要不是在深海中无法更换新鲜空气,电子烟还是完全满足不了他的。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抽的不是烟,而是一种情感,这种情感可以是孤寂,也可以是欢欣,可以是喜乐,也可以是忧伤,这就像一种神奇的魔力,仿佛自身所有的情感都能交托在这杆烟斗中,顺着一缕缕烟气离开体内,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中。

“轰!”

原本平稳行驶的潜艇仿佛忽然间被什么东西从后面撞上了一样,巨大的压力从四周传来,潜艇的动力系统几乎在一瞬间就失灵了。

“什么情况?”巴顿教授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眉头紧锁望着操控台的大屏幕。

“很抱歉,教授先生,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勉强感应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缠绕我们的潜艇。”玛丽的声音相当冷静。

“缠绕?”巴顿一愣,随即大声喊道:“立刻开启所有灯光,并且打开潜望镜!”

“遵命,教授先生。”

漆黑的海域瞬间被照得灯火通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像浅海一样清晰可见,从潜艇伸出的潜望镜此刻完全倒转,将潜艇后的景象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眼前的一幕令巴顿教授大吃一惊。

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乌贼,通体鲜亮无比,粗略算下来至少有30米长,巨大的触腕将潜艇尾部一层一层狠狠地包裹起来,似乎要将之拧断一般。

“是大王乌贼。。。”巴顿教授喃喃自语道,“我们遇到了大王乌贼。。”

大王乌贼,深海里所向披靡的霸主之一,几乎没有什么海洋生物可以奈何的了的存在,它就是深海食物链的顶端!

“教授先生,发生了什么。。。”前来执行任务的学员们急急忙忙地跑进驾驶室,一眼就看见了大屏幕上那令人心悸的存在。

“这是,大王乌贼?”一名戴着眼镜的身材略胖的男生吃惊地问道。“我曾在纪录片中看到过大王乌贼,和这只有点像。。”

“但是这只太大了,我总感觉,这不单纯是大王乌贼。。。”

巴顿教授盯着这只乌贼看,那硕大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巴顿觉得似乎带着很暴戾的情绪。

“叮叮哐哐”

在驾驶室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种类似金属形变的声音,当下心中一紧,尤其是巴顿教授,此刻它正盯着玛丽发给他的潜艇全息实施情况图,在那上面现实潜艇的中部受到了严重的挤压。

“可恶,狗娘养的东西!”巴顿气得猛拍桌子,可是这只能算是无能狂怒,对于改变局势根本无事于补。

“玛丽,潜艇上有携带武器吗?”

“当然有,可是对于这种紧贴于潜艇的目标来说,我们的武器无法对其造成任何伤害。”

巴顿沉默了,对于雪奥尼克学院的教授来说,这样的沉默确实相当罕见的。

他从地上拿起了先前因为激动而掉在地上的电子烟,根本不管它脏不脏,直接放在嘴里猛吸了一口。然后吐出那并不存在的厚厚的烟圈,就像以前他抽真的烟斗一样。

他忽然起身,转过身来,先前紧锁的眉头此刻却完全舒展开了,此刻他仿佛就是一位普通的老人,而不是雪奥尼克学院的教授,行动部的干员。

“孩子们,都过来。”老人轻轻地开口道。

这样和蔼可亲的语气可把其他人都吓傻了,大家都以为这位老人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已经失去了理性。

但是只有一人例外。

和众人一起来到岛上的,本次行动组的组长罗曼,看着面前年逾古稀的老人,此刻忽然涌起一股悲伤,他很明白这样的表现,对于巴顿教授来说意味着什么。

“嘿,孩子们,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进入我们行动部门的第一天一定收到了一本手册,那上面的第一页第一句话是什么还记得吧。”

“永远服从学院和上级的安排,绝对不作任何反抗。”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嗯,很好。”巴顿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刻穿好潜水服,进入逃生艇内待命。“

“教授,那您呢?”玛莎很小声地问道。

“我?我吗?哈哈,当然是留下了陪这个大家伙好好玩一玩了!”巴顿教授肆无忌惮的大笑,宛若即将赴死的盖世英侠,豪迈而又决绝。

“教授先生!”那个戴眼镜的小胖子刚想说什么,就被巴顿教授厉声呵斥:“蒂姆!你个笨蛋书呆子还想在这里费什么话,难道你他娘的也想留下来陪它玩?老子不留下来拖住它,难道你来?”

蒂姆立刻沉默了,但是,眼泪缓缓地从他的眼中流出。

不只是他,雪莉和莎拉也都已经眼眶通红。

“罗曼,你是组长,你经验比他们都丰富!你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做!”

“明白,长官!”罗曼立刻挺直身体,向巴顿教授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所有人,跟着我,跑步行进!”

“是!”这一次的回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响亮。

目送着所有人的离开,巴顿缓缓地转过身,先前和蔼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见,替代它的是无比狠厉而毒辣的目光。

“来吧!大家伙,让我们来好好‘玩’吧!”巴顿教授一字一句地从嘴中吐出,声音仿佛万年的寒铁。

“教授先生,我想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刚才一直没有开口的玛丽突然发话道。

“不要这样,那你还能怎样?”巴顿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那块大屏幕。

“教授先生,大王乌贼的天敌是抹香鲸,而我们在刚才的海域,似乎也遇到了一只抹香鲸。”

“你是说?!”教授原本绝望的神情此刻转变为狂喜,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激动的颤抖

“我们可以用声呐模拟抹香鲸求救的超声波,向外围发射求救信号,抹香鲸是群居动物,所以这里的抹香鲸应该不止一头。“

“太棒了玛丽,我爱你!”巴顿教授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因为太激动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手忙脚乱地打开播音器,对准话筒大声喊道:

“孩子们,快回来,我们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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