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四儿心不在焉的摆弄参加二月二汉服出行的活动,时不时看看手机。直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小莲的来电。
“小姐,我去堂婶坟前看过,除了你让我放的祭品和花,还有新的,还竖立了一块木碑,我哥应该是回来过的,听我妈说他回来时带了个女的,连夜走的,要不是你问我,我还以为是你呢。”
“那你妈妈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也是别人看见了,才告诉我妈妈的。”手机里传来小孩的哭声,一个男人在骂骂咧咧,似乎是对孩子的哭声十分烦闷。
“好,没事了。你堂哥如果联系你,请你告诉我。”四儿挂了电话,至今不敢接受小莲已婚并且是一个两岁孩子的妈妈的事实。
“大小姐?瞧你这出息。我都说了可以帮你找到他。”见四儿无精打采,苏锦神秘兮兮的跟四儿说:“你今晚晚一点出学校,大概十点多,我给你打电话你再出来,知道吗?”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苏锦拉着四儿等在灌木丛后面,特意让阿玄的车出现在校门口等着,之后见一辆车停在阿玄的车后面不远,久久不开。
苏锦说:“走,去跟阿玄说,让他把车开走。”
“为什么?”
“你不让他把车开走,弋阳怎么英雄救美啊?”
“英雄救美?”
“听我的,快去。”苏锦把四儿推出灌木丛。
四儿小心翼翼,用眼角余光盯着后面那辆车的动态,看阿玄开走车以后,苏锦给四儿发短信:往黑一点的路边走,不要回头。
这时,早等在拐角的几个男人拦住了四儿的去路。四儿回头看苏锦,想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几个男人开始动手动脚,四儿大叫:“不要过来,别动啊。我会功夫的啊。”
弋阳在车里看的分明,听到四儿叫声,正准备开车门,接到了晏尔的电话:“哥,快来救我,他们堵在后门,怎么办?”
“几个人?”
“四个。”
“你在哪里?”
“我躲在那个香樟树后面,东西还在后门口。”晏尔紧张的上下牙颤栗。
“你怎么在北服?”弋阳问道。
“哥,我看到徐冬冬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你先别出声,我马上来。”
弋阳打了一通电话后,掉了车头,开去了后门。
看着弋阳的车离开,四儿的心跌倒谷底,心里傻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期待英雄救美呢,报警不是最有效的吗?
“你们再过来,我报警了。”四儿没心思再演戏。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笑着说:“报警?要不要借你一个电话?”
苏锦的电话响起来:“我们临时有事,不来了。”
“不来了?那——”苏锦看着四儿的方向,“糟了。”赶紧从灌木里跳出去,大喊:“四儿,四儿。”
跟在苏锦后面的是几个保安,几个流氓见苏锦带着人来了,便作鸟兽散,四儿抱着赶来的苏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保安劝说道:“这么晚,女孩子不要一个人走夜路。住哪里?让人送你们回去?”
“小哥哥,不用了,我们等会叫人来接。谢谢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苏锦自知办砸了事情,幸好保安出现及时,也算万幸,瞧四儿一个人走在前面不说话,自己跟在四儿身后也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阿玄把车开回来,三个人开往了工作室。
“四儿,对不起啊,我……”
“阿玄,开快一点。”四儿拒绝在这件事上继续话题。
“对了,那个车我觉得眼熟,好像也经常在校后门出现,我一定帮你把他揪出来。”
“苏锦,不用了。如果是他,他不来救我,反而把车开走了,我又何必再去打扰?如果不是他,找他的意义在哪里?我不找了。”
“四儿,你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啊。”苏锦见四儿不想多说,也闭了嘴。
“哥,在这里。”
晏尔从树后面跑出来,直奔弋阳,哭着说“哥,吓死我了。”
弋阳四周看了一眼,问:“人呢?”
“徐冬冬……他们走了。”
弋阳盯着晏尔不说话,看得晏尔心里发慌。
“哥,他们刚才真的很凶,还说抓到我了,就不会轻易放过我。我真的很害怕,徐冬冬大概是等的不耐烦,才走的吧。对了,他说,以后都会派人来堵我的,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我们搬走吧。”
“好啊。”晏尔大喜,又反应过来,知道弋阳说的是气话。“也不用搬走,再说,你不是还要上课吗?总不能书也不读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北服?”弋阳不在乎晏尔这一瞬间的喜悦,只问自己在乎的问题。如果不是晏尔的电话,此刻他应该已经赶走那几个流氓了。也不知道保安有没有及时赶到。
“你不是每天晚上都来吗?”
“那些人是你喊的?”
“什么人?”
“最好不是你。”
弋阳载着晏尔回家,一路上晏尔一直道歉:“对不起哥,我也是看着最近这些书销量不错,想多赚一些,才又去北服的。我不想你天天去当人肉沙包赚钱,我也是心疼你嘛。”
“这是两码事。”
“什么意思呀?”
“如果你做了伤害四儿的事情,我不会留情。”
“哥,你在怀疑什么?我为什么要伤害她?”晏尔收回目光,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问:“要是有一天我真的伤害了她,你会怎么对我。”
“哼,”弋阳冷笑,将车停下,“下车。”
“什么?”
“下车。”
“哥……”
“不要试图挑战我。”
弋阳一脚油门,将晏尔丢在了高架桥上。
晏尔气急败坏,给人打了个电话:“来接我。什么在哪里,高架桥,半个小时不到,以后都不要再见我。”
弋阳在四儿工作室外,盯着二楼阳台,见四儿从阳台上探出头来心里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躲,又想到自己坐在车里,隔着这么远,四儿应该看不见,才又把心放回肚子里。
他拿出四儿给他的手机,三年来不换手机,晏尔多次说要给他换一个手机,都被他拒绝,哪怕晏尔只是拿他的手机,他也会生气。两张卡,一个学校生活联系人,一张卡就只有四儿一个联系人。
人在,卡在。他笑,没有人要求他许诺,他却像给自己上了紧箍咒一般,人在,卡在。似乎依靠着自己的固执,就能和四儿保持着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