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换了身衣服？”祁慧看着杨非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而下午穿的是印花夹克，然后他像让自己看起来更得体一点。
“恩，想给你个好印象，这家饭馆的菜好吃吗？”
“恩。”
杨非带祁慧来的地方，是一家川菜馆，就在离祁慧工作地约20分钟路程的地方。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杨非问道。
“还好吧，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好。”祁慧僵硬的笑着。
杨非听这话的感觉就是，她过得并不好。他一直以为祁慧过得应该不错，至少比自己好。
“怎么？是有什么事困扰你吗？”
“恩，也没什么事。”祁慧不想跟杨非说自己父母的事，“别说我了，你呢？”
“我......”杨非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在一家台球室工作。”
“别骗我了，台球室的工作早就丢了吧。”
“你怎么知道？”
“杨凡跟我说的。”
“臭小子。”杨非暗骂了一句。
“你就准备一直这样混下去？”祁慧凝视着杨非。
“当然不会。”杨非矢口否认，但显得很苍白无力。他又看着祁慧接着问道，“你有男朋友了吗？”
“呵，没有。”祁慧苦笑一声，想起了胡梭。
“那就好。”
“恩？”
“我的意思是......我就有机会了嘛。”杨非低下了头。
祁慧陷入了沉默，她渐渐的低下头，不安的咬着嘴唇。
“对不起。”祁慧轻声道。
杨非愣了愣，不知道祁慧指的是什么。
“因为我，你的人生才会变成这样吧？”
杨非轻轻的放下了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吧，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祁慧抿着嘴慢慢的嚼着饭菜，“我当时早点拒绝你，会不会就是另外一种结局。”
“可是不是一个懂得拒绝的人，是吗？”杨非看着祁慧，把手伸过去搭在祁慧的手背上，“或许，你也喜欢我是吗？”
祁慧浑身如触电般，抽回了手。她偏着头，垂下视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哈，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杨非笑了笑。
“我是不是该做出改变？”祁慧小声问。
“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祁慧闻声，红着脸低下了头，“我吃饱了，先走了。”
“我送你吧。”
祁慧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杨非把祁慧送到宁静社区2栋1单元楼下。
“其实我让你来接我，是有话对你说。”祁慧站在单元楼下对杨非说道。
“哦？是吗？”杨非挠了挠后脑勺，“这么巧了，其实我也有话要说。”
“那你先说。”祁慧看着杨非。
杨非从棉袄的荷包里，搜出一张银行卡，正是祁慧中午给他的那张。
“我一分钱都没动。”
“你是......什么意思呢？”
“既然你没有男朋友，那我有机会吗？”杨非往祁慧身边靠近了一些。
祁慧好像并不意外，她已经猜到杨非会这么问，但还是紧张的不知怎么回答。
“你放心，我会好好工作的，让你看到另外一个我。”杨非以为自己现在的状况，让祁慧难以接受。
“其实，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祁慧呢喃道。
“是吗？那正好。”杨非觉得祁慧也准备向他表达，开心的说道。
“你得先答应我，你要好好找一份工作，别再去赌了。我才能说下去。”
“没问题。”杨非拍拍胸脯。
“其实......杨凡教会我一件事。”祁慧支支吾吾。
“哦？我弟弟？”
“她告诉我，拒绝一个人。”祁慧咽了咽口水，看透直视杨非，“就直接说，我不喜欢你。”
杨非脸颊抽搐着，和他脑海里预言的片段不一样，从小祁慧就没有拒绝过自己，他一直以为祁慧对自己也有感觉。
“这句话，是我欠你的，如果我早点说出口，在更早的时候，也许你就不会执着下去了。”祁慧弯腰低头，“对不起。”
“是吗？那是真是很......”杨非抽搐着脸颊，僵硬的笑道。
“丫头。”胡梭的声音打断了杨非。
祁慧惊慌的转头看去，胡梭正从不远处走来。
“你同事吗？”胡梭笑着问道。
祁慧低着头，视线来回躲闪。这一切都被胡梭看在眼里。
“慧，他是？”杨非也一脸疑惑。
杨非转过视线，和胡梭的眼神碰撞在一种，二人互相凝视着对方。
“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祁慧抬起视线，“杨非，你需要什么，我都会帮助你。但请你不要再这样生活下去了。”
杨非一脸冷笑的看着祁慧，没有回答。
“叔叔，走吧。”祁慧拉起胡梭的手，转身走进单元楼。
“真恶心。”杨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祁慧站定住，她仰起头，长叹一口气。胡梭可忍不了，回头怒斥道。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了？”
“臭小子，你说话注意点。”胡梭已经生气了。祁慧手上用力拽了拽胡梭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冲动。上次胡梭和郭老板的事，她可是亲眼看到的。
“你们两个不觉得恶心吗？”杨非正在气头上，有点口无遮拦。
胡梭一把甩开祁慧的手，走到杨非面前，扬起拳头朝他脸上砸去。杨非倒在地上，往雪地上吐了一口涂抹，夹着的血迹染红的雪地。他双眼通红，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朝胡梭肚子上踹了一脚，二人随即扭打在一起。杨非年轻力壮，又是混混出生，胡梭在打架方面显然是吃亏的，不一会就落入下风。
杨非把胡梭压在身下，抬起右拳，蓄势待发。
“别打了。”祁慧突然大吼道。
杨非的拳头停留在空中，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渐渐的松开胡梭，站起身，冲着祁慧难过的微笑，转身离去。
祁慧过去赶紧扶起胡梭。
“你没事吧？”
“没事，走吧。”胡梭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站起身走进单元楼。
胡梭躺在卧室的床上，看着天花板，耳朵里一直在回荡着，“真恶心，真恶心。”虽然将祁慧带回家的第一天起，他就做好了面对各种质疑的准备，但真正听到自己耳朵里，还是不免有些难受。
这时，卧室门口响起脚步声。胡梭微微撑起身子朝卧室门口看去。祁慧正拿着一条热毛巾走到自己面前。
“用这个敷一下嘴角的淤青吧。”祁慧递过去热毛巾。
“恩，谢谢。”胡梭接过毛巾，放在嘴角处。
祁慧扭头看窗外，那双美目渐渐的眯起，好像在想些什么，然后又缓缓地低下了头。
“怎么了？”胡梭看着祁慧地神情，问道。
“我们......真的很恶心吗？”
“你不是说你不在意这些吗？”胡梭笑了笑。
“可是，会伤害到你，对吗？”祁慧转过视线，看着胡梭。
“没有，怎么会？我和你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胡梭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呵，是吗？”祁慧冷笑一声。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自从他们在一起生活，这种情况就经常发生。胡梭总觉得很尴尬，为什么和叶楠姗在一起时，从来都不会尴尬冷场，甚至......连心跳都没有。
胡梭正心想着，一股淡淡的体香传入鼻中。他咽了咽口水，因为祁慧不知何时，已经躺在自己身边，她把头枕在自己的胸前。
“你心跳的好快。”胡梭看不见祁慧的表情，只能看见他乌黑的头发。
“是......是吗？”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你是否也会感觉恶心？”祁慧的声音很低沉。
时间仿佛停止一般，两个人就这样躺在床上，沉默了良久。胡梭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他伸手摸了摸祁慧的头发。祁慧忽然抬起头看着他，那双眼眸不再躲闪，而是直视着他。
